第64章(1 / 1)

林薇站起来,看着他。于是,他又朝她挥手,在电话里笑,说:“我只是坐久了活动活动,你别怕。”

她嗤了一声,答:“我怕什么?”

许捷不曾回答,就把电话挂了。

随后的几天,他还是会站在老地方比划数字,十二,十一,十,九,八,七……,每当他出现,林薇便会停下手上的工作,一边喝茶一边看,有时候还会朝他挥挥手,以表示自己真的是不怕的。

陈效还是周末才回来的,时间仅仅过去一个礼拜,除了可能被赤道的艳阳晒黑了一点之外,他并没有什么改变,可林薇看到他却已是完全不同的感觉了。

她什么都没对他说,只是更加投入的与他j□j,含弄他的耳垂,吻他的脖颈,一路吻下去。她挑逗着他,直到他冲动的抱着她,深入她的身体,却让她有种撕心裂肺般的感觉。

周一回去上班,陈效也看见了许捷的人体倒计时。那时他正在林薇的办公室里,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笑了笑,走到窗前,放下遮阳帘。至少在那个时刻,林薇觉得他对她多少有些独占的*,否则是不会有这样的举动的,但她也有那个自知之明,明确地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毫无赢面的赌局,而且,她还是输不起的那一方。

几天之后,倒计时归零,许捷离开了香港。林薇并没有去送机,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上班,加班,出差。也只有在两次出差的短暂间隙,才有机会把旅行箱打开,该洗的洗,该换的换。

周末休息,她想替陈效把衬衫整理出来送洗,他看到了却说:“放着吧,先出去吃饭。”

她听话的放手,去换衣服,却看到他从箱子里拿了护照出来,收到别处。

她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打电话给丁丁,打听陈效的行程。她在丁丁那里看到陈效的护照,他并没有去过新加坡,两次都没有,出入境印戳上日期显示,他离开的两个礼拜都在美国。

她完全没有料到她的报应会来的这样快。就他们现在的关系而言,陈效的所做所为无可厚非,她有她的生活,他也有他要做的事情,并没有义务向她交待。但如果她爱着他,事情就不一样了。她已爱上他,如果他对她并没有怀着同样的感情,又或者他少爱她那么一点怎么办?她不敢去问,明知自己在犯傻,却又别无他法。

几天之后,情况愈演愈烈。

早晨,她去开会,经过陈效的办公室,看见丁丁正和一个女秘书说笑,女人问丁丁:“酥不酥啊?”

丁丁嘴里不知塞了什么吃的,含含糊糊道:“酥,还真挺酥的……”

“什么酥不酥?”林薇随口问。

丁丁看到她,赶紧喝了口水,把嘴里的东西咽干净了,女秘书却欠身递了一只盒子过来,说:“林薇,你吃不吃?”

林薇一看是一排米色的小圆饼,拿了一块问:“什么呀?”

“少女的酥胸。”女秘书的在一旁笑得恶行恶状,“老板的女朋友亲手做了送来的。”

“老板的女朋友?”林薇听得要笑出来,心想怎么突然又冒出来个女人给陈效洗手做汤羹?

公司上下等着看笑话的人一向不少,她原以为只是胡乱传的,结果却不是。会议还没开始,她就看到真人了。那是个二十几岁的女人,穿一件无袖连衣裙,围巾,露趾鞋,手提包,全部都是浅浅的蓝色,干干净净的。陈效领她进了办公室,拉开一张椅子请她坐下,隔着玻璃就能看见两个人正笑着说话。

林薇不敢刻意去看,也没停下脚步,继续往前走着,却听到身边有人在议论:

“到底是大小姐,哪里像我们成天穿一身黑。”

“是啊,脚后跟都是溜光水滑的。”

…………

她知道这些话多多少少有点说给她听的意思,就等着看她什么反应,那间屋子里的情况也就更加明朗了。

她偏偏装傻,回头问那几个说话的人:“那女的是谁啊?”

那几个人大约也没想到她会这么无所顾忌的敞开来问,顿了顿才有人说了个名字出来:“那是杨佑佳。”

“哦,是她啊。”听到那个姓,林薇就笑了。

几年前为了千羽入学的事情,她曾经跟着陈效去杨府拜访,她还记得杨太太的倨傲,杨太太有两个女儿,看杨佑佳的年纪应该是长女。其中的逻辑,她心领神会陈效什么都有了,只欠一个好出身,而他若要更进一步,出身又是必不可少的,重新投胎是不可能了,但凭他现在的实力,娶个好出身的女人却一点都不难。

会议开始,陈效也来了,各个部门按照议程一条条过下来,并没有什么意外的事情。

轮到公关部发言,林薇开口讲话,该说的都说了,又提起几天后的华东三院的慈善舞会。她问陈效会不会带Plus one?如果有,而且又是媒体的熟面孔的话,最好早点告知公关部,让她好有所准备。

从头到尾,她说的不快不慢,情绪控制的那么好,任谁也猜不到她到底怎么想的。她只是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了一点。

☆、第十三章 (4)

到那天下班的时候,消息已经尽人皆知杨佑佳将是陈效参加慈善舞会的plus one。公司里向来喜欢的传话的那帮人自然功不可没,林薇也不知道自己在管理会议上的那番话在其中起了多大的作用,但却能肯定这是董事会那帮何家的人都乐于看到的结果。

杨氏也是世家,杨佑佳的母亲又是何思睿的堂姐,现任董事长的亲妹妹,早年在英国学习艺术史,后来因为推动文化交流之类模棱两可的理由受过勋,这出身真可谓是无可挑剔的。华善堂是家族企业,如非逼不得已,不大可能让一个外人染指足以实际控制整个集团的位子。赖志成就是最好例子,多少年的资历和威望,比现任董事长高出不止一点,却也只能止步于一个董事。但陈效就不一样了,一旦与杨佑佳成婚,他也就名正言顺的成了何家的一员,再加上他现在的成绩,继任董事长的位子就是指日可待的了。

林薇自以为想的很清楚,陈效说他是坏人,而坏人做事从来不会顾及好或者坏,道义或者卑鄙,只会考虑投入与回报。这笔买卖一点都不亏,他没有理由不做。而何家的人也需要他替他们赚钱,一定乐于促成这桩婚姻。

她不禁又想起从前,他们为了千羽念女校的事情去杨家拜访,杨太太先是那样冷淡的拒绝了她,而后又莫名其妙的答应帮忙。她记得自己曾经半开玩笑的问过陈效:“你许了人家什么好处?不正当的那种。”当时,他没有正面回答,却原来竟是这样的。很可能从那个时候开始,两方面就已经达成默契了。

六点钟,林薇准时离开办公室,一个人在闹市逛街,买了许多东西,然后又独自去吃饭。有电话打过来,她一概不接,晚上也没去陈效那里过夜。她庆幸荷包丰满,不用亏待自己,找了间酒店,要了看海的房间住下来。工作是一回事,私底下又是另一回事了,她不想那样毫无自尊的把自己送给他。

从早上到现在,她的表现一直十分漠然,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她以为自己受的了,最多不过就是交辞职信罢了,她做公关这一行已经有好几年,经验人脉都积累了不少,东家不做做西家,就算是离了这里,也不愁没有地方要她。

可到了夜里,一时的义气散去,她失了眠,躺在六尺宽的大床上没有一丝睡意。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多少悲伤或者气愤的感觉,只是觉得困惑。她又想起那个梦境,在梦里,陈效曾对她说:我只要你幸福。那才是她印象中的他,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第二天,林薇又在公司看到陈效,他还是老样子,没有特别神情气爽,也不比平常脾气更差。她穿了昨天晚上新买的鞋,衬衣前襟的扣子也多解了一粒,下面搭一条紧身铅笔裙,进进出出引来不少人注目,奔放一些的,直接吹起口哨,对她道:“薇,今天怎么穿得这样美。”唯独陈效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与她说话,只望着她的眼睛,根本没注意她身上穿的什么。林薇自以为一点都不失落。

中午,她一个人去公司食堂吃饭,吃到一半,丁丁端着餐盘走过来,她对他点点头。往常她气不顺的时候,他是有些怕她的,更不敢跟她一起吃饭,总是和一班年轻女孩子坐在一起,这一天却在她对面坐下了。

“陈先生跟杨幼佳是董事长介绍认识的,昨天第一次一起吃晚饭,一桌子总共八个人,赖sir也在场,完了之后就散了。他先回去,又到公司加了会儿班,凌晨两点多才走的。”

林薇听他说完,放下筷子道:“丁丁,我跟你说过几次了,你是陈效的秘书,只用对他一个负责,他去过哪里,做过什么事,你不必也不应该告诉别人,包括我。”

丁丁大约是为了要他们合好,才特为来告诉她这些。而且,她也是刚刚破过例,再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似乎不合适,但她还是说了,算是跟陈效划清界线。

“那个……”丁丁却吞吞吐吐,“其实,是陈先生要我跟你说一下……”

林薇愣了一愣,完全没想到是这样,许久才问:“这句话也是他要你跟我说的?”

“那倒不是,他叫我随便跟你提一下。”丁丁回答。

她依旧冷着脸,又道:“那现在我知道是他要你告诉我的,这就是你不对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