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父一开始在许桑稚三四岁的时候,也是对老太太孝顺的不得了,毕竟,一个女人把三个儿子拉扯大,属实不容易,所以作为家里的老大,许父能挣钱了,第一件事就是帮衬着家里,更何况那时候还没有分家,三家吃住都在一起,许父挣一千给一千,挣一百给一百,全部贴补在家里,就这还惹得老太太不满意,觉得许父挣钱少了,肯定是那钱拿去给媳妇用了,为此没少给许桑稚母亲脸色看。

直到后来,许桑稚大了一些,爱美了,许母在她生日的时候给她买了身新衣服,惹得老太太跳脚,非说许桑稚母亲偷了家里的钱,还把许桑稚的新衣服剪的稀碎,更把许桑稚胳膊划伤了,血流了一地。

许父下班回来,女儿已经因为失血过多奄奄一息了,老太太却还在打骂母女,觉得他们在装可怜。

也就是那一次,许父才知道妻女在自己不在家的时候,竟然受了那么多苦和委屈,才觉醒过来,有了反抗。

老太太自从丈夫去世之后,就是家里说一不二的那个,怎么能允许一向言听计从的儿子反抗自己,直接分了家,把许桑稚一家三口赶来出去。

那时候一家三口身无分文,许桑稚又伤口感染发高烧,许父求着老太太给点钱去看病,老太太愣是一个子没给,还拿扫帚把他们赶出了家门,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许父对自己的母亲彻底失望了,后来工作调动去了北城,再也没回来过。

除了跟接济过他们的老三有联系,对和老太太一起欺负他们一家三口的二房一家,也再也没给过脸色,也导致二房觉得老大家里发达了,没有带着他们一起,就怀恨在心,这些年对许桑稚一直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如果见她回来,又是这个当口,第一反应就是来分钱的。

那态度自然不会好了。

夫妻俩被许桑稚怼的脸色很是难看。

许桑稚装作没看到,直接问,“今天怎么没有在殡仪馆怎见到许松许柏啊?他们作为晚辈,三叔三婶没少疼他们,现在人去了,怎么不见他们来送送?”

说着,还问了许霜序,“霜序,你看到他们了么?还是这么长时间没见,他们来了,我不认识了,没认出来?”

许霜序淡声回答,“好像是没来。”

还等着把小丫头骗子哄开心了,要钱呢,怎么能让她有这样的有这样的误会,瞪了拆台的许桑稚一眼,腆着脸笑着说,“你大哥不是刚考上公务员嘛,工作忙,根本走不开,你小弟又刚上初三,马上中考了,学业忙,也回不来,都情有可原……”

“我怎么记得公务员有丧假呢?而且我记得许柏经常逃课打游戏,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怎么就偏偏这两天学业就忙了呢?”许桑稚毫不客气的戳穿。

夫妻二人脸色更加难看一些,还是许山不悦的先发制人,“桑稚,你什么意思,一回来就找茬是吧?看不得我们一家好过?我告诉你,别想当搅屎棍,搅坏霜序跟我们的关系。”

“哦,原来说句实话就是找茬,看来这是要捂嘴不让说实话了。”她转身朝外走,“霜序,既然二伯不欢迎我,那这顿饭我就不吃了,我还是走吧。”

许霜序立即配合着说,“别啊,姐,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说走就走了呢,我还指望你帮我看赔偿合同呢。”

“赔偿合同?什么赔偿合同!”夫妻俩眼睛都是一亮。

许霜序装作没看到,天真的说,“就是我爸妈的赔偿金啊,货车公司来了电话,说是等会过来一趟把钱给我。”

夫妻俩眼睛更亮了。

第五百二十一章 各怀心思

刘英兴奋的说道,“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说一声,我跟你二伯都是长辈,也算你的监护人,赔偿合同我们来看也是一样。”

这是摆明了不想许桑稚沾染这件事。

许霜序认真脸,“可你和二伯小学都没毕业,能看得懂吗?”

夫妻俩:“……”

许桑稚见两人脸上的窘迫,滑稽的厉害,差点没笑出声,却还故作正经,“是啊,你们能看得懂吗?我记得二婶以前算菜钱都是经常算错,还得奶奶过去跟人掰扯,把那两毛钱要回来。”

毫无意外地惹来刘英白眼。

他们等了一天,就是为了等货车公司的人来好分钱,结果许霜序这个死丫头,把许桑稚带来了,被打乱了计划,夫妻俩此刻心里比吃了苍蝇还难受。

看来,只能使出杀手锏了。

许山直接把去菜市场买菜的老太太叫回来了。

本来想着许霜序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黄毛丫头好哄骗,给点甜头,对她好点,自然就把钱交出来了,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那就只能把两个死丫头都怕的老太太叫回来了。

不一会,老太太回来了。

得知事情原委,老太太装作和蔼可亲的样子,把买的一篮子菜搁下,拉着许霜序的小手说,“乖乖啊,不怕啊,你爸妈去了,还有奶奶,刚才我去菜市场买了很多菜,晚上奶奶做几个拿手好菜给你补补,好久没吃奶奶做的饭了吧,晚上可要多吃点。”

是很久没有吃过了。

毕竟,她连上桌吃饭的资格都没有,又怎么有资格吃老太太做的饭。

许霜序听着老太太的话,忍不住冷笑。

二房和三房一个楼上一个楼下,三四十年的那种老小区的房子,没有电梯,分给三房的房子自然也不是什么好房子,夏天热,冬天冷,地方还小,也就是六十多平改出来的小两室。

许桑稚坐在客厅,打量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见许霜序被放了回来,问了一句,“怎么样?老太太什么态度?”

许霜序倒了杯温水给许桑稚,撇撇嘴,“那殷勤样,长着大没见过,竟然让我上桌吃饭了。”

“你现在有资本,就是财神爷,当然要好好供着。”许桑稚一语道破老太太的心思。

许霜序不解,“姐,刚才你怎么回来了?”

“我在那,那一家子不会放松警惕。”

不放松紧惕,又怎么落套。

她问,“货车公司的人什么时候来?”

许桑稚看了眼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那等会楼上的下来,我先去里屋躲着,你就按照我告诉你的跟他们说。”

许霜序皱眉,搓着手,“我有点害怕。”

许桑稚拍了拍她肩膀,“你就把这当成一次考试,拿出你所有实力,就绝对不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