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面色慌乱,似乎还想去抓秦招招的手腕,但是又怕她生气不敢轻举妄动,又怕她拉开车门立刻开走似的,他声音都带颤:
“招招,我知道错了,对不起。我不应该把那些照片发到群里,我没能考虑你的感受和立场,是我的错。”
“但是请你相信我,我真的对你没有恶意。我想过单独告诉你的,可是你把我所有社交软件、甚至电话短信都拉黑了,我换个号加你还没说两句话就被你发现是我,又给拉黑;我怕你真的和路存订婚,我也是急了,没办法了才……”
“宋聿,”秦招招猛地出声打断了他,一副听不下去了的样子,她眼里满是疏离和烦躁,一如当初他看她时那样:
“……我订不订婚,和谁订婚,跟你有关系吗?轮得到你来管吗?”
他是不是忘了,他们两个早就分手了。她身边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早就没有他宋聿的位置了。
0018 第18章 公私分明
“晏总,董事长刚才派人来传话,让您去他办公室一趟,有要紧的事。”
晏承背对着尹特助,默不作声地透过落地的玻璃幕墙俯视着某处。四十六层,其实什么也看不清,他也不知道他在看些什么。
“……她走了吗?”良久,晏承轻声问道。
公司里面的人有那么多小群,什么八卦都瞒不过他们,问尹特助,他还真问对人了。
“走……是走了,”尹衡脸色犹犹豫豫的,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但是在一楼被人缠住了,看样子好像跟秦小姐有点感情纠葛,两个人在公司外面的空地那儿说了会儿话,现在秦小姐已经开车离开了。”
“那人是谁,跟踪她来这儿的?”晏承回过头来。
“不不不,”尹衡头摇的像拨浪鼓,“他们应该只是偶遇,宋聿先生是公关部和营销部请来的,为了给这次临岐湾度假岛的宣发计划拍宣传片。”
临岐湾的宣发这块,晏承当初是全权交给手底下的人来的,请哪位明星或网红由他们部门自己定夺,不必一一过问,所以他不知道请了谁也很正常。
想了想,尹衡本着职业性又补充了两句:“宋聿是最近文娱界热度较高的新生代演员,非科班出身,但胜在形象好气质佳。加上去年寒假档他参演一部悬疑剧的男三号爆火,最近有很多公司都在争着抢着请他拍代言和宣传片之类的。”
言下之意,希望他们的晏总不要因为对方是自己情敌这种个人感情原因迁怒宋聿,毕竟这可是个炙手可热的摇钱树,跟谁过不去,都不能跟钱过不去啊。
晏承听懂他的话外音了,他深深地看了尹衡一眼,面容冷峻:“你放心,我一向公私分明,不会因为个人原因就公报私仇,扰乱临岐湾的项目进程。”
那就好,尹衡悄悄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刚才他说出宋聿名字时老板那核善的微表情,让他差点以为对方要下楼当场让那位明星滚蛋呢。
尹衡第四次发现老板又在走神的时候,是他找他签字,看到文件翻开的页码,还是上次他进来时那页。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他还在看这一页。
但晏承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工作效率远不如以前。每次尹衡推门进去,都能看到他眼里流露出淡淡的失望。
尹衡知道他在等秦小姐。
秦招招喜欢在上下班通勤高峰期来公司,在办公室里和晏承互呛几句,偶尔也会和闻讯赶来的晏伯山吵一架,把这父子俩搅的鸡犬不宁了,再扬长而去。尹衡在外面当然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他还以为秦招招在和他家老板搞暧昧调情。
但是自从上次秦小姐摔门而去,她已经好几天没再来过华润了。
今天,她也没有来。
尹衡不敢过问老板个人隐私,但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猜测可能是晏董事长不满意秦小姐这个儿媳,所以棒打鸳鸯了。
唉,怪不得晏董事长每次过来脸色都不好看,上次秦小姐离开以后,晏总也生气了,董事长再叫他去自己办公室商议要事,他也不理会。
晏承不知道自己的特助在胡思乱想什么,但其实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总是无端的焦躁,不能集中注意力,心底像有蚂蚁在爬、在啃噬,让他觉得浑身不舒服,可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从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里抽身出来。
是因为秦招招吗?
以前他们关系不好,他一年到头见不到她几面,就算见了面对方也不搭理他,他也没有这样过,照样日复一日地过来了。
现在,她只不过每天出现在他面前,持续了这么几天而已,一旦她不再找来,他就开始不习惯了?
更可笑的是,他明明知道她找过来只是为了耍他、气晏伯山,他明明知道的。
她不闹了,他的生活重新恢复了平静,他可以继续专心工作了,他不是应该高兴的吗?
晏承平日里最引以为傲的理智和平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溃不成军了;或者说,只要和秦招招有关,他就没办法冷静下来。
生日派对上打伤路存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
尹衡离开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工位不到两分钟,就看到他家晏总火急火燎地从里面出来,他忙站起来:
“晏总,是有什么急事吗,需不需要我安排……”
“我去一趟董事长办公室,”他打断他,没走两步又折返回来交代:“要是有人来找我,你帮我接待一下。”
这个“有人”指的是谁,尹衡当然明白了,忙不迭点头。
就是有点奇怪,晏总不是还在生董事长的气吗,怎么现在又愿意过去了?
连门都没敲,晏承推开晏伯山办公室门的时候,里面站了大概五六个华润的高层,正给身居高位正襟危坐的晏伯山汇报着什么。
儿子失礼,晏伯山倒也没生气,挥挥手让那些人先出去了,又吩咐助理给晏承上杯咖啡。
他老了,不爱喝咖啡,茶水间里备的都是茶叶,只有儿子来的时候,特意为他准备的咖啡才能派上用场。
“有什么要紧事吗,这么急吼吼地找过来?”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父子两人,晏伯山罕见地和蔼可亲起来,刚才面对下属时一身沉稳的威压也消失不见,不知道的,估计还以为他是个多么疼爱儿子的好父亲。
如今的晏伯山对待晏承,态度较幼时可谓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可惜他这份迟到的“父爱”,晏承一直不愿接受,让他颇为头疼。
晏承向来不愿对晏伯山做任何表面功夫,他也不想绕弯,直接开门见山道:
“关于你之前说的,由我出面和恒远各位股东面谈,收购恒远余下那23%股权的事,我可以做。”
晏伯山神色一凛,似乎有些意想不到,但很快他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