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故意恶心他,阴阳怪气道:“你这衣服被我碰过?了,你最好现在就?脱掉扔了。”
楚逍最不受不了激将法,闻言顾不得?冷,立马解扣子,解到一半,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心道,要是脱了衣服,岂不是白让谢临这个死变态占便宜?
这么想着,他又?把扣子系上,站的?离谢临远远的?。
两个人看着外面厚重的?雨幕,谁都不说话,唯有雨水哗啦啦落地的?响声。
正?当谢临无聊的?打哈欠时,有人撑着伞往这边走来。那人长眉凤目,玉骨清姿,是楚容。
楚逍看了他一眼,闷声叫了声:“兄长。”
楚容放下食盒,看着他湿透的?衣裳微微皱眉。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他虽问的?楚逍,却也在看谢临,两个人脸上青一道紫一道,“你们?两个打架了?”
楚逍:“没...没有。”
谢临啧了一声。
楚逍眼底顿时闪过?一抹慌张,但仍嘴硬道:“真的?没有。”
他紧张的?看着楚容,好再楚容没再继续追问下去,只是像以前那样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楚逍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了。
“兄长。”楚逍磨蹭道,“你.....”他低下头去,“我是不是很?不懂事?”
楚容面上闪过?一丝意外,轻声道:“没有。”
“真的?吗?”楚逍仍旧低着头,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哽咽。
“嗯。”
楚逍眼眶湿热,他耳朵嗡嗡,彷佛被一层无形的?膜包裹住,除了模糊成一片的?雨声,连楚容离开?前说了什么都没听清,只任由眼泪和这磅礴的?大雨一同落下。
在此?之前,他一直安稳无忧的?在皇兄的?庇护下长大。小时候,他犯了什么错,只要有皇兄在,就?永远不用害怕父皇母后的?责罚。后来他们?的?国家没了,楚逍也没有感到太多忧虑,因为皇兄还在身边。
无论发生了多糟糕的?事情,哪怕是天塌下来都有皇兄顶着,只要皇兄在,他就?可以安心的?缩在温暖的?巢穴中,无惧风雨。
直到今日,谢临的?话一巴掌将他扇醒了。
那个温柔强大,让他安心的?皇兄,那个总是风轻云淡,彷佛什么事都困扰不了他的?皇兄,那个生来就?被众人仰望尊敬的?皇兄,怎么可能像谢临说的?那样.....
仔细想想,一切都有迹可循,他也并非没有察觉,只是不愿去相信。
一想到皇兄这两年过?的?是什么日子,他就?感到无比的?愤怒心痛。他痛恨谢玄玷污侮辱了皇兄,又?痛恨自己的?懦弱渺小。如果早知道这一切是用什么换来的?,他宁可不要!
他宁愿过?的?猪狗不如,也不想皇兄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楚逍泪如雨下,他想问问皇兄这两年过?的?怎么样,哪怕是说一两句安慰的?话,偏偏他又?是天底下最没资格开?口的?人。
谢临听见断断续续的?啜泣声,最初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后来发现声音是从楚逍那边传来的?。
他哑然的?张了张口,看着楚逍一耸一耸的?肩膀,诧异道:“你哭什么?”
那声音越来越大,渐渐从啜泣转变成哭泣,最后扯着嗓子哀嚎,隐约快要盖过?了淅沥雨声。
谢临倚在墙上:“真有意思,外头下雨,里头也下雨。”
“哭,使劲哭,看能不能把这淹了。”
说着,他走过?去打开?楚容留下的?食盒,咬了一口糕饼。
楚逍不理他,直至哭的?没力气了,才摇摇晃晃走到谢临身边。
“干嘛?”谢临斜睨着他,“说了看不上你,凑过?来干嘛?”
楚逍吸了吸鼻子,带着鼻音道:“你今天告诉我的?事,不许在皇兄面前提起,更不许让他知道我知道。只要你答应,以后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谢临诧异的?看了他森*晚*整*理一眼,片刻后,道:“真的??”
楚逍含着泪珠点了点头。
谢临看着他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心中竟生了怜悯之心。
“成交,记住你说的?话。”
片刻后,谢临又?道:“你要是再敢说什么我不爱听的?话,我就?立马去找楚容。”他现在想起来楚逍那些话,就?气的?牙痒痒。
“谁让你先?说我皇兄的?。”楚逍振振有词道。
“你怎么三?句话不离你那个皇兄,没断奶是不是?”
“你说什么呢?!”
廊外雨声嘈杂,几乎掩盖了一切细碎的?声响,却唯独挡不住少年叽叽喳喳的?话音。
楚容回去后不久,李福泉便过?来把两个小的?叫回了房,说雨大,便不用挨罚了。
两人心知肚明是何原因,不用受罚谢临乐得?自在,只是楚逍低垂着头,有些闷闷不乐。
翌日一早,众人启程离开?了秦淮。
谢玄原本打算在江南多停留几日,在经历了戏院一事后,也没了游玩的?心思。他好不容易哄好楚容,如今可不敢再冒险。
过?了秦淮,越往南走,越萧条,天气也渐渐热起来,为了在天黑前赶到客栈,众人每日都在马不停蹄的?赶路。
这日他们?在林中短暂歇息,谢玄让李福泉把燕雪深叫来,说有事要问他。
燕雪深走过?来时,心中隐约有些不安,听到谢玄问的?还有几日到南平时,这才暗自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