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合适?我们相处挺好的。”
“你人不错,但……”邵蔻低下眼睫,“别再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他还在追问,打破砂锅问到底。
她狠心,“我不喜欢你了。”
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眼眶通红,鼻头也红了。
北京入秋了,晚上刺骨的冷。西?校区的主干道上积了层厚厚的落叶,教?学楼静悄悄,他们从热烈的夏天走到萧索的秋天,三个月足够度过?开?心,悲伤,平淡的日子。
林修额角的青筋明显,隐忍着痛苦,想握邵蔻的手?,没碰到就又缩了回去,好像是初次牵手?时她的欲说还羞。
这一次,换成了他。
“是今天的火锅不好吃吗?还是你想吃其他的,怪我没看出你意思……还是?”他飞快回想,“是因为没看成那场话剧?对不起小蔻,我下次一定抢到票。”
他想到的都是自己的问题,宁愿把事情怪到自己头上,都不会?怀疑在商场试衣服,邵蔻看向他失神的那几秒钟。
邵蔻把手?轻轻放在他的手?背上,摩挲了下,放开?了,两?人的手?都很?凉。
“不怪你,是我的问题,我们好聚好散吧。毕业了,我打算去宁南,参与土壤修复和生物育种的项目,最近要准备上交审核的材料,会?很?忙,林修我们以?后别联系了。”
这段关系,她说的开?始,她说的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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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降临北京城,邵蔻去故宫紫禁城逛了逛,去看了河南某个县和黔东南州寨子的土地污染情况,最后到东北三省的黑土地培育基地,为接下来宁南的行程收集了充足的材料。
她去了很?多地方,唯独没再回过?炀安。
隆冬腊月,她一个人在宿舍吃了顿火锅,吃完开?始收拾行李,后天就要搬出学校了。凌晨出来丢垃圾,逛了一圈消食。
抬头看到了少有的繁星,她冷的捂住棉服,没有回去。身子被?冻的僵硬,脑子清醒。
怎么办啊。
梁泷,这九年?来,我还是很?想你。
22 我是梁泷
早春的宁南气温适中, 降水不均。
午后的阳光刺眼,风儿轻拂,围栏边的毛白杨生长茂盛, 青翠欲滴。远边滩涂遍布青绿色野草,远眺望去,天地?灰蒙辽阔。
零星几个人行走在田梗边, 他?们年纪不等,有五十多岁的教授,也有二十出?头的学生, 背朝烈阳, 聚在田垄边, 风吹日晒。
基地?厂外, 一辆吉普车晃晃颠颠,卷起尘土。
“固定剂送来了。”
一个女孩跑去帮忙, 他?们为了宁南市的土壤修复,黑天白夜泡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心怀理想,不畏苦寒酷暑。
洪松青亲自指导:“乔青带来的是硅酸盐类固定剂, 可以稳定重?金属在土壤中的形态, 从而降低迁移性?。”
他?走到另一边,指着?平地?:“需要修复的土壤被推平后,标注好纵横网格,来你们看这里。”
他?提前测定类别和含水量, “18%-30%较适宜,深度控制在150mm,以防万一切记要检查,偏差呢, 要控制在20mm,知道了吗?”
“知道了。”
洪松青把剩下碾压的工序留给他?们,他?到其他?场内巡查,试验田里有些地?方长出?浅绿的小芽,有些依旧贫瘠。
他?取了些河道土壤去做抗渗性?检验,路上碰见污染监测部门的张工。
“进度怎么样?”
“上午刚发现一组污染源,移交给中心了,还好发现的及时,没有造成大的损失。”
洪教授点头,放下心,“那就好。”
“这次多亏你组的小邵,她盯了一宿。”
“邵蔻?”
“对呀,就是她。”张工表示出?欣赏,“你这批送来的学生,属她省心。监测,研究,修复,前后期她一个人能全包。”
洪教授笑的拍了下他?肩:“我就这么一个得意门生,你给我轻点使?唤,基地?那么多人,别老指使?人一小姑娘,听着?了没。”
“听着?了,听着?了。”
洪教授再有两年就六十了,头发花白,最自豪的不过就是此时,他?背起手笑着?走了。
邵蔻在测试部忙到天亮才离开,食堂刚好开门,卷帘门半拉,她早上蘸酱吃完了两个小花卷,喝着?豆浆往回?走,来到实?验厂,刷工牌进去,洗手戴上手套和护目镜。
乔青穿着?实?验服在测一块新土样品,邵蔻过去和他?打了声?招呼,“一夜没睡?”
“嗯,这个催的急,要赶着?做出?来。”烘干箱的计时到了,他?取出?来几只小铁碗,在仪器上称重?,显示58.25g,嘀咕说:“不够。”
“哪里的?”邵蔻脱下橡胶手套,“我有空,我现在去取。”
“金水态公园,林地?,0-20CM的土层。”
邵蔻摘掉护目镜,带上工具就去。
乔青说完就心有悔意,他?见邵蔻眼下乌青,想必也是一夜没睡,再折腾过去,人不得累垮。
他?抬头看见外面渐升起的太阳,园区内清白一片,似有未散的晨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