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很佩服三哥。”

“佩服我什么?”

虞辞微微一笑,“佩服三哥脸皮厚如城墙,轻而易举就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我要有三哥三分之一的功力,想来做什么都会很容易。”

乔恒今天心情好,也不在乎她的唇枪舌剑,摆手要抽烟,颇为好脾气的道:“所以你们年轻人还是太拿不起放不下,说真的,你要真能像三哥我学走一两分,管他什么魏瑥颂赵瑥颂的,早就能拿下来了。”

大言不惭。

虞辞不再理他,转身就走,乔恒在身后喊,“四妹,你不用我送你?”

虞辞全然不理,乔恒还要说什么,忽地手机振铃再次响起,来电显示亲妈杨石雨,他挂着笑意接通,结果话还没说两句,他瞬间暴怒,“老头子是活不起了还是又癔症了?乔殊成回来又怎样?这个项目是我拿下来的,凭什么给他?心都偏到太平洋了!我现在就回来跟他们对峙,我倒要看看乔殊成今天能不能从我手里把订单抢走。”

乔恒从虞辞身边经过,对她命令道:“上车,回乔家。”

虞辞站在原地没动,乔恒烦躁的摁下喇叭,大喊:“让你上车听不见吗?”

“我回去有什么用?”

乔恒现在很急躁,不耐烦道:“你管他有没有用,现在先上车,跟我一起回去。”

今晚回去必是腥风血雨,虞辞不愿意去趟这趟浑水,她淡淡道:“不知道三哥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忘了一开始我是被乔殊成推到魏瑥颂身边的,现在要我回去,三哥是嫌自己的对手不够多吗?”

乔恒听着虞辞的话冷静一瞬,把着方向盘,随后阴恻恻一笑,“四妹总是能在关键时刻道出问题的症结,看来相比于乔殊成你还是更信任我,也是,毕竟当年……”

“当年的事不用再提,早就已经过去了。”虞辞脸色冷淡。

乔恒摆摆手,“行,不说不说。”他看着虞辞,又拉拢道:“四妹今晚既然选择跟三哥一个阵营,那日后三哥也定然会对四妹真诚以待,虞姨那边我也会尽我所能照拂一二,今天比较晚了,四妹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三哥先走了。”

车子扬长而去,遗留虞辞站在原地,街灯将虞辞单薄身影投在湿漉漉的地面拉得很长。街上车流穿过,只有一阵阵水音从旁掠过。虞辞没叫车,缓步在道边走,带着风的雨丝吹在人身上有种沉默的颓废感。

风渐渐大了些,雨丝也密了起来,虞辞仰头观天,雨丝顺进眼眶她有些不适的眨眨眼,再睁眼,头顶黑压压的天穹被一方漆黑的伞幕遮盖,顺眼朝着伞主人的方向看去,正对上男人低垂下来看着她的眸。

“中意落雨?”

他用粤语说。

虞辞身上那股不管不顾的劲儿瞬间消散,她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呆傻的表达不清自己的意向,霍励升将伞柄交到她手里,轻声同她道:“我现在有工作要走,让司机送你回去好唔好?”

虞辞呆呆点头。

车子缓缓启动,虞辞后知后觉地打开车窗看着那道颀长的身影慢慢转身进入不远处的建筑里消失不见,才方觉梦醒。

她刚怎么没多跟他说几句话?

第29章 山顶,霍家

街景远去,虞辞关上车窗,司机从前面递来抽纸给她,“虞小姐擦擦吧。”

她接过,随后道了声:“多谢。”

司机笑着说不客气,随后开始慢慢跟她搭话。

不太长的车程,虞辞了解到司机姓宝名桂,内地山省人,跟在霍励升身边足有七年,深受信任。

雨丝斜斜,车子停下,宝桂将虞辞下车为她开车门,随后同她交换联系方式,说以便不时之需。

虞辞只当这是宝桂用来扩展交集的说辞,并没真正的放在心上,直到两个小时后,宝桂的电话打来,语气抱歉,“虞小姐,霍生不太舒服,你现在能过来一趟吗?”

“马上。”

几乎是没有片刻的迟疑,虞辞睡衣都来不及换,套上件外套就打车直奔宝桂提供的位置而去。

深宵寂寥,雨丝绵密,宝桂的车子停在道边,见到虞辞伞也没撑就来,立刻上前接她,解释说:“霍生头疼不愿兴师动众去医院,我想来想去,也就只能打给虞小姐您了。”

虞辞一颗心都扑在霍励升身上,“霍生经常头疼吗?之前看过医生吗?严不严重?”

“倒是不经常疼,此前检查过,没有什么异常,医生说是邪病,疼得没有规律。”宝桂说:“吹风喝酒心情不好都有可能疼。”

吹风?

虞辞想起霍励升在路口将伞递给她,自己只身而走。

心里忽地揪了起来,她对宝桂说:“我知道了,宝桂哥带我去见霍生吧。”

车门缓缓打开。

虞辞伫立车门前,双眼关切的看向车座上的霍励升。

他双目微阖,脸色隐忍,看上去很不好受,听到动静下意识的侧目,在瞥见虞辞后略微怔愣。

“虞小姐……”

宝桂立马解释是他请虞辞来的,霍励升眉头稍蹙,轻声责备,“胡闹,虞小姐难道没有自己的事吗?”宝桂嗫喏着说自己没想到这些,霍励升蹙眉转而对虞辞抱歉道:“虞小姐,手底下人做事没什么分寸,希望你不要怪罪。”他说话时像是有头疼一瞬,眉头隐忍蹙起,紧接着便对宝桂吩咐道:“宝桂,先将虞小姐送回去。”

宝桂连忙看向虞辞,虞辞担心他头疼,立刻出声喊:“是我自己想来的。”

霍励升眼色诧异。

“霍生帮过我很多次,我一直想回报霍生,霍生,请不要拒绝我。”虞辞声音有点抖,“我学过按摩,能帮到霍生的。”

霍励升望向虞辞,无奈颔首,“那就麻烦虞小姐了。”

车门阖上,宝桂主动拉上挡板,虞辞又一次跨坐在霍励升身上。

似乎这已然是在车内按摩的最佳位置。

双手轻轻搭上他的额头,呼吸相近,虞辞嗅到他衣领发丝都萦绕着的红酒香,不重,甚至有点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