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从围挡出来,虞辞看着不远处面露嫌弃的乔恒,双手环胸,“三哥金枝玉叶的,来工地这种地方还真是委屈了。”

乔恒来找虞辞是为了订单,也不在乎她说什么,双眼打量着这座还没竣工的建筑,问她:“你之前说魏瑥颂聘你干活,给你多少?”

“外面给一个画廊经理多少,他就给多少。”虞辞说。

“就这些?”乔恒不信。

“不然三哥以为还有什么?股份?魏瑥颂又不是傻子。”

乔恒轻咳一声,“我是想问有没有分红什么的。”

乔家人人都贪婪,虞辞这一秒承认有分红,下一秒乔恒就能扣着她的嗓子眼让她把钱都吐出来。

“没有。”虞辞面无表情,“只拿业绩提成。”

乔恒有些失望,随后又轻慢道:“也行,女人家赚那么多也没用,你能跟魏瑥颂搭上长期线就已经是赚了。”

虞辞懒得理他,问:“所以呢?三哥今晚来找我是做什么的,巨帆零件外包的项目正式竞争了?”

“开始了。”乔恒说:“乔家跟天合都入围了,两家报价相差不多,天合甚至比我们还要低一些,明晚七点,魏瑥颂设宴,这是最后的竞争。”

他看着虞辞。

“你必须去。”

晚八点,魏瑥颂电话打来,虞辞原以为他是让她去当司机,却不想魏瑥颂是开口问她知不知道他明天设宴的事。

“刚知道。怎么,魏少特地打这个电话来是真想给我开后门?”

魏瑥颂没肯定答复,只用一种玩笑的口吻问她:“我要说是呢?”

“那可别。”虞辞说:“我可不想让人说我是个魅惑君主的红颜妖孽。”

“你想得美。”魏瑥颂笑着说:“要红颜妖孽也得是我,你可别想抢我风头。”

他的笑声有些沙哑粗粝,虞辞很熟悉,是喝了足够多的酒所造成的大舌头,想到两人之间的合同友谊,虞辞问她,“魏少刚从酒局下来吗?用不用我去接你?”

“不用,有人来。”

虞辞当时以为是魏家司机也没问,应了一声便道了再见挂断电话,直到几个小时后乔恒气急败坏的打电话来告诉她去接魏瑥颂的人是易巧音。

“易巧音这个贱女人!明天宴会开始,她今天晚上居然去爬魏瑥颂的床了!”

虞辞皱眉,“你从哪里得来的信息?”

“照片都登上报纸了!就在娱报上,你自己看。”

虞辞打开电脑搜索港预报,果然如乔恒所说的那样,在网页找到了魏瑥颂的最新新闻,标题一如既往地劲爆没下限,上文:花心少爷车内幽会长腿女伴,欲火焚城。

配图是易巧音深夜搭车魏瑥颂的照片。

没有两人亲密接触的实照,属于张口就来的黄谣。

乔恒唾骂道:“竞争到最后这一步,天合自知无法赶超乔家,所以易巧音便对魏瑥颂淫贿,我早就该想到的,这贱女人!”乔恒那头气息不平,像是气急了,又骂了一声,“妈的,当女人可真是方便啊!”

虞辞听着他的话冷笑:“那三哥此世没能托生成女人可真是浪费了这一颗七窍玲珑心,我都不敢想如果三哥是女人,这辈子该多么成功。”

乔恒不是傻子,听得懂虞辞拐着弯骂他,但现在用得上虞辞,于是他很快便整理好怒火,对着她道:“是三哥说话过了,不该在四妹面前说这些,三哥也是着急,努力了这么久的项目眼看就要拿下,没想到易巧音这个贱女人居然不安常理出牌……”他低骂两句,对虞辞说:“四妹你最近不是跟魏瑥颂走得很近吗?眼下易巧音很有可能占了先机,你不能无动于衷啊!”

第27章 只是想博你一笑

乔恒说来说去的核心思想就是让虞辞去爬床,虞辞握着手机,室内灯光将她脸上的嘲弄照得十分尖刻,“所以三哥是打算把我卖给魏瑥颂了?”

意思是这么个意思,但虞辞的话说得太难听,乔恒斟酌了一下,说:“倒也不能这么说,四妹你貌美如花,魏少又年轻多金,而且也不是谁都能跟魏少……说起来,四妹你还赚了呢。”

乔家一脉相传的思想,女人若是下嫁那就是自甘下贱,猪狗不如,若是向上攀附那就是占尽便宜,犹如盗窃得利。

“三哥似乎有点病急乱投医了,先不说易巧音到底有没有跟魏瑥颂发生关系,就说我现在在他魏瑥颂眼里也不过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女人罢了,三哥为了一个小订单就把我推出去,是不是有点太心急了?”

虞辞一句话敲醒乔恒,他咬牙,“你说得对,你现在还不能对魏瑥颂献媚,得等你在他眼里稍微有点重量的。”乔恒又低骂了一声,“这个贱女人,净给我找事。行了,这件事先按下吧,明天会场再看……”

虞辞连一秒的耽误也没有,直直就挂断了电话,她深吸一口,打开浴室水龙头掬了一碰水朝脸上泼去,凉水挂上睫毛滑成水珠从她嘲弄到尖刻的嘴角划过,随后重重砸死在盥洗台面。

次日。

虞辞白天照常去工地,跟建筑公司负责人将昨日没能交涉对接完成的工作内容,乔恒中午来了一趟,浑身都充斥着一种焦躁的紧张感,看来易巧音搭上魏瑥颂的车这事让他十分不安。

虞辞没管他,只自己做自己的事,一直到下午三点,乔恒实在是坐不住了,推着虞辞让她去做妆造,用他的话来说,易巧音能用美人计,那他们也可以,尽管虞辞并不愿意。

“去会场之前,你先安排我跟魏瑥颂见一面的,我这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的。”乔恒说着神色又变得难看,虞辞知道他又要骂易巧音,不耐烦的直接打断,“我劝三哥最好还是不要这么做,据我所知魏瑥颂因为乔殊成的缘故,可是很讨厌乔家男人的。”

乔恒几乎是瞬间就想起了先前乔殊成让人登报的蠢事,新仇旧恨下真气得跳脚,“乔殊成这个祸害一天天净丢些烂摊子给我收拾!”

反正魏瑥颂不在,虞辞如何假传圣旨都没关系,她淡淡道:“如果我是三哥,我现在肯定得想办法再去打听打听易巧音跟魏瑥颂昨晚到底有没有达成什么合作,亦或者是有没有许下什么实质性的好处,毕竟港城船王之子常年游历女人之中,交往过的合作商之女都不知凡几,可你听说过他为了某个女人放弃过利益吗?”她看向乔恒,用引导的口吻道:“天合是在发展,可乔氏几十年的根基摆在面前,不是轻易就能越过去的,天合能给的,乔氏自然也能给,可乔氏能给的,天合能吗?”

乔恒似乎被说动,嘴里喃喃道:“你说的对,天合这几年是发展的不错,可在乔氏眼里还是不够看。”

虞辞收回视线,不轻不重道:“确实,乔氏对现在的天合来说依旧是一座庞然大物。”

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乔恒也冷静了些,“易巧音也是走投无路了才搭车魏瑥颂,既然如此说明天合在此次竞争上并无任何底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先去打听打听。”

他转身就走,虞辞看着他的车子绝尘而去,才缓缓道:“去吧。”

晚七点,乔恒赶赴会场,脸上红光满面,像是回春,他快步到虞辞身边,压着激动的心情低声道:“真让四妹你说中了,魏瑥颂没跟天合合作,易巧音那个贱女人的美人计落空了。”

虞辞抬了抬手里的白水,哦了一声,问他:“三哥是怎么知道的?”

乔恒看向不远处的易巧音,眼神轻蔑“她易巧音无权无势能把公司开到跟乔家抢饭吃的地步算她有几分本事,可女人就是女人,对外再怎么强劲对内也只是一副花架子。”乔恒整了整衣服,随后对虞辞扬眉吐出一道惊雷,“天合有内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