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1)

“……”齊王由著身後的人抓住了他,沒有掙扎。

他只是氣息滯了滯,垂眸看著寒刀上的倒影,微顫地說:“你……為什麼回來?”

無極沒有應聲,銳利的刀刃微微擦過季容的脖子。

季容額頭滲出冷汗,他咬牙說:“……趁侍衛還沒有發現,你還不快走!”

都已經到了眼下這個地步了。走,又還有什麼用呢?

“……唔!”

無極放下了刀,他像是一頭失去理智的狼,撲向了季容。

他用幾乎要卸下他的下巴的力量扣住了他,緊接著咬住了齊王的唇。很快地,他們一起嘗到了鮮血的腥味。

就像陷入了瘋魔,他抓住了季容,強硬地擁抱他,用狂烈的吻蹂躪、撕咬著他的唇瓣。

季容如同置身在狂風驟雨之中,他感受到一種強烈的、被攫取的恐懼。他試圖讓無極冷靜下來,可是為此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只不過是火上澆油。

兩人滾在地上。

刺耳的撕裂聲割裂著耳膜,霍地,響起了季容驚恐的聲音

“無極……無極!”

“住手……住手!住手!住手!住手!!”

那聲音一聲高過一聲,到最後,幾乎是到了尖叫的地步。

趙將軍帶著人闖進來,他奔進內室裡時,齊王的尖叫還沒有停止。

“王上!!”趙黔暴喝一聲,將無極從季容身上扯開。無極被揍得退了退,禁衛要進來,趙黔卻大喝:“不准進來!”跟著拔出劍,要當場斬殺無極,嫪醜急忙進來攔住他道:“趙將軍且慢!他不可殺啊!”

“啊”聽到季容竭聲嘶喊,嫪醜喊了一聲“王上”,匆忙朝他奔去。只看季容衣衫不整,下身光裸,腿間的軟物沒有絲毫反應。他蜷縮地抱著頭,發瘋似地尖叫。

“王上、王上,是老奴、是老奴啊”

嫪醜顫顫地一跪,膝行靠近他,緊緊地抓住了季容。

秋陽宮火光大亮,就只見到剛被封為鄭侯的武陽君被押在刀下。他兩眼茫茫,許久之後,才像是將所有的一切都想明白來。

他終於還是知道了,齊王最大的秘密。

無極猛地掙扎,要進去尋季容:“讓我進去!讓我進去看看他!”

十幾個人都幾乎壓制不住一個他,可是他還沒能進去,閔後就帶著人過來。

她不知內情,只知道齊王受驚,而始作俑者就是無極。

王後走到無極面前,猛然伸手打了他一記耳光:“你還想怎麼害王上!”

無極的臉一偏,看到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閔後的臉上閃過一絲扭曲的快意,她帶著濃烈的妒意和怨恨,命道:“把無極押入死牢,之後再審!”

第二十章 上

季容做了個夢。

那是一片開滿了鮮花的草原,旁邊有一條河,水波粼粼,十分干淨。他和一個少年一人騎著一匹馬,少年的頭發後系著一根紅色的發繩,和他的繩兒一樣。

王上

他叫著他。

季容忍不住追上他,就好像一直跟著他,就能到達前方的光。

他們一直奔跑,可等待他的盡頭,是王宮那華麗卻了無生氣的雕梁。

季容睜開眼。

太醫給他下了記猛藥,總算將他給弄醒了。他看了眼床榻邊的人,不外乎是閔後、趙將軍、太子,還有一兩個近臣……他命人扶著他坐起來。

他的神色異常地寧靜,也異常的安和,和先前的那股瘋勁比起來,簡直判若兩人。

“王上可有覺得什麼地方不爽快?”

閔後服侍齊王喝了碗粥。季容搖搖頭,說了句“寡人無礙”,便又臥下了。

齊王歇了數日,精神就好多了。

沒有人在他面前提起那一天發生的事情,這件事,就如同那些後宮裡常常發生的那些見不得光的秘密一樣,永遠不會再被人提起。

可是,季容並沒有忘記。

季容喂著太液池裡的魚,他將魚飼扔進池中,那些魚就會朝他聚攏過來,爭相搶食。

“你看,”季容問身邊的人,“它們這個樣子,像不像寡人身邊的那些人?”

齊王這句話,委實太過輕邪,嫪醜不敢應,只靜靜地跪在王上的腳邊。

齊王將最後一把飼料散出去,那些魚吃完了之後,還會在他跟前游一陣子,等發現再沒有吃的以後,就散開了。

逐漸平靜的水面映出了齊王的倒影,季容看著水裡那清瘦得五官幾乎凹陷的人,恍覺不知是人是鬼,他卻輕輕地莞爾。然後,他說:“把鄭侯給放了。”

“……王上。”

季容緩聲道:“鄭侯年少氣盛,不過是和寡人玩笑一場,你們何須要大驚小怪。即刻去傳寡人的諭旨,派人護送鄭侯出城。”

“本宮早就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