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1 / 1)

小厮面色一喜,正要说上几句恭维话?,却见鲜血四溅,再也没了意识。

“杀人啦!”

周围暗暗注意这边儿动向的人见之大骇,叫喊着惊慌失措地向后躲去。连如梦都被撞倒在一旁,手肘磕住尖石子而得了个破口,只是她全然顾不得这些。

都指挥使随手收了刀,仰头大喝一声:“圣命不可违!尤其是朝廷命官,谁也不许踏出这帝都一步,否则视同?叛国处理?!”

他挥手,便有禁军迈步上前,从那小厮尸体后的几架轿子里将人尽数拖出,堵了嘴粗暴地拉走。

紧着着禁军将人群驱赶开来,城门被闭,重兵把守,显然连一只苍蝇都不打算放过。

有人愣在原地看着,却被含血的刀锋吓到颤抖;有人携一家老小又重新离去,背影都透露出一股颓丧;有人试探着想上前攀谈,然而终是不敢……

如梦意识到,朝中定然有大事发生。

这拥堵在城门口的人里,有不少都是乘轿带家丁的,料想是那些官宦人家。他们门路广,必是得了大消息才急着要离开帝都。

这等关?头,还能是什?么要紧的事儿呢?

如梦心头泛上些许喜意。

她连忙垂首掩盖,转身离开城门,在长街上乱逛。

为了安稳起见,她也不敢走小巷偏路,只是瞧见路边不少闭门的店铺,这才腾升起迷茫之感我如今,要躲去哪呢?

可是街上四处搜查的禁军好像愈来愈多?,她思索了下,敲敲最近的一间民舍的门,试图先进去躲避片刻。

门缝谨慎地略略开了一点,如梦赶忙道:“我是路过的村妇,实在是渴得不行,能不能向您讨口水喝?”

等了片刻,一个身着琼琚色窄袖短衫与结绿间褶裙裤的妇人探头出来,将她上上下下打量许多?遍,面色很?是不美。

“夫人,求您好心,这街上的兵爷凶得狠,我方才就被他们推倒伤了腿!”她尽力表现得可怜些,甚至撩开袖口给那巾帼髻的妇人看。

“你这身上这般脏,万一弄脏了我的桌凳怎么办?”那妇人言语颇为刻薄,却也开门让她进来,“你别是什?么逃犯罢?你说说,外?边为何有这么多?禁军。”

如梦略弓着背跟她一路进了小院,解释道:“夫人,是因?为官兵锁了城门,好像还在找什?么人。我也是没法回村里才上门打扰,您真是好人!”

她接过一碗水,忽得发现这是一个用旧了的莲纹木碗,怎么都不像是普通人家会?使的器具。

她假作不知,一饮而尽又抹了抹嘴角:“夫人,如今外?边儿确实有些乱,您的丈夫若是还在外?,可真得赶紧回家了!”

那妇人瞥她一眼,大约觉得不是个坏人,便道:“告诉你也无妨。我本?姓丁,寡居在此?,那没用的丈夫也做过官,去年刚走。若不是瞧你一个女子可怜,我是万万不会?放你进来的!”

“您心善,以后就会?有好报的!”如梦偷偷扔了一条玛瑙璎珞项链到长凳下,慌张地应答着。

丁夫人哼一声,还没说话?,就听?到激烈的拍门声:“神卫军禁军搜查,开门!开门!”

她皱眉,却不得不过去:“官爷,您有什?么事么?”

“你认识叛匪容暄么?”那两个禁军迈步进来,凌厉的眼神扫过全院,“你们两人是叫什?么,是做什?么的?”

“容暄?哪个容哪个暄?我怎么没听?过?”丁夫人当然知晓,但面上装作疑惑的样子。

那两个禁军对视一眼,心里也觉得这些穷人估计攀不上定国公府。

这两个小娘子倒也还凑合,若不是上边儿催得紧,怎么都得在这儿陪她们好好……

烂好心妇人 粗糙的衣着,都遮掩不住月……

其中一个眼神一凛, 示意别拖延,否则讨不到好果子。

“就是原来的定国公,容家?小姐假扮的容二郎。你若敢有?所隐瞒, 爷饶不了你!”那兵卒瞪她一眼。

丁夫人惊讶道:“诶呀, 那等人物我也曾听?说过。只是我一个住在瓦舍的寡妇, 哪里能?和人家?有?什么交集,不然怎么会?贫苦至此!”

“那些人都说这家?就是个丧夫的寡妇,倒没错。”另一兵卒向里望去,又问,“那个女的是谁, 怎么没听?人说过?”

“这是我妹妹,就在城外村子里住, 今日恰好来看我。兵爷, 我们两个妇道人家?, 和你们说的人真没关系啊!”

丁夫人自己也有?些心虚, 随口编了几句,还回头递了个眼神。

如梦顺势点?头,摆出一副瑟缩的神情。手边的包袱沾满了泥土,估摸着也不是好东西。

先前司徒寺丞状告定国公谋反一案确实闹得?满城风雨,然而司徒梁在帝都这样的权贵窝里都只是个小人物,更无人关注司徒家?那个夫人的去向。

两个兵卒自然也没被吩咐过相关的事宜,在这件矮舍里转了一圈觉着是没什么疑点?,便也打算去下一家?继续搜。

只是走前不免警告道:“老实点?!要是被爷查出来你们撒了谎, 就等着和清吟小班的那些一样当街问斩罢!”

如梦抓着包袱的手猛地收紧。

丁云遮合上?门, 长舒一口气,抬手拭去鬓边薄汗。

她转身看,那女子却忽地起身从旁边冲过去:“诶, 你去哪?一句招呼都不打就走?诶!”

丁云遮瞬时感觉自己不该烂好心。

她知晓自己不是聪明人,要不是想起自己从前受他人恩惠的经?历,她也不敢放陌生的人进?来。只是如今看,人家?也不是很?领情嘛!

算了。

帝都忽然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知晓究竟是怎么了,她可不要被牵扯进?去糊里糊涂丢了性命。

丁云遮随手收着桌上?木碗,念叨着“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她淡淡一瞥,却见凳下藏了一个眼熟的包袱,旁边还有?条玛瑙项链,亮闪闪得?晃眼。

她一惊,忙蹲下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