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恒昌看完了所有的文件，他闭上眼睛靠着椅背，露出疲倦的神情。

“大概……黎明会赢吧。”夏长青认真回答，“明德现在让步太大了，而且永昌资本在前段时间陷入了舆论风波，本来以为没什么事毕竟注资没问题但是……大量员工离开了明德，他们现在处于无人可用的状态。”

“赢？”第五恒昌露出个有些悲凉的笑容，“战争哪有什么胜方？”

只不过看谁输得更惨淡而已。

“弦音失去精神力这件事封锁消息，另外，不允许任何人在这个时候去找黎明的麻烦。”第五恒昌很快就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他重新打开了其他的工作文件，平静开口道，“趁黎明和明德现在纠缠的时间，先把第五内部的事情安顿好。”

攘外必先安内，第五弦音失去精神力，第五家族某些本就蠢蠢欲动的人极有可能趁此机会兴风作浪，得先把这些人清理干净，才能更好地解决黎明的问题。

“至于黎明……等第五内部的事情结束之后，明德和黎明两败俱伤，我们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能笑到最后的，只能是第五。”

“他想得还挺美，这不纯纯做春秋大梦呢吗？”G28星系万和总部会议室内，江鹰坐在桌子的末端，电子笔在指间灵活翻转，“凭什么现在黎明和明德撕得热火朝天，第五置身事外？要我说，明德一比兜，第五两比兜，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作为队内“活人感”最强的人类，江鹰一说到另外两家就开始红温，话都变得多了起来，尤其是这次炸完第五炸明德把姜林整晕倒的事情，让他现在恨不得把第五和明德的掌权人吊起来抽。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把火烧到第五的身上。”因为晕倒这件事，姜林现在每天两眼一睁就是喝各种各样的补充剂，她坐在江鹰的身边，叼着吸管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激化明德和第五之间的矛盾，让他们俩干起来。”

“你们说话能不能文明点，说得好像我们是那种举着叉子到处搞事的野人。”杨星装模作样地扶了下银丝边眼镜，看上去挺像个指挥，“来，让我来考考你们，两家的本质区别是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江鹰积极举手，实际上根本没人跟他抢发言机会，“第五是以血缘亲疏维护的，明德是以资本钱财维护的！”

杨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小木鱼，兴奋一敲：“恭喜你，答对了！”

噔噔噔的音乐声中，江鹰站起身来，高举手臂跟体操运动员致谢似地：“谢谢，谢谢，我的成功离不开大家的鼓励和支持，谢谢，谢谢。”

姜林：“……”

权雅：“……”

康尧：“呵，黄金矿工都没法同时挖出两块纯度这么高的神金。”

“你们要是想讲相声，我就先回去睡会……”姜林默默把喝完的空瓶放进桌面垃圾桶，要死不活地转过脑袋准备逃走，“讲正事儿的时候再叫我。”

“诶，现在就是正事儿啊，你跑什么？”江鹰一把就抓住了姜林，他把人按在座位里，“姜林，你这样脱离团队的态度，不对。”

姜林无奈叹气。

“好了好了，说正事儿。”杨星清了清嗓子，将木鱼收了起来，“还记不记得上次永昌资本公布的账面上，少了一大笔钱？”

“让明德愤怒……也就是让它背后的那些投资人，愤怒。”

第485章 来黎明的原因

权雅及时调整了投屏的内容，将永昌资本财务报表等资料同时展示出来，并贴心地为大家圈出重点。

“根据原来的第五研究员提供的情报，以第五研究所产出D－001号神经毒素的产能、产值、成本这些来算……”说到算这种精细的企业账，权雅是队内当之无愧的权威，她用电子笔标出位置，“按照永昌资本的投入和合同，我推算，一家成熟且规模较大的研究所，一年可以产出一百支D－001号神经毒素，第五明面上一千多家研究所加起来的产量，一年大概是十万支。”

“但是，第五瞒报了产能，生产的一百支神经毒素里，六十支给了明德，四十支作为自己的储备……而且实际成本，不到给明德报价的十分之一。”

“一支D－001号神经毒素，成本不到五千星币，报价五万一支，一年可以从明德拿走的钱是三十个亿的星币，其中净赚二十五个亿，还吞下了四万支D－001号神经毒素。”

姜林看着那串零就开始头晕，她扶着额头不可置信地开口：“不是，一年光干这事儿就二十五个亿？？”

“而且，如果第五将所有的D－001号神经毒素卖给明德，按照这个价格……”权雅淡定地写下数字，光是看一眼就让人咋舌的程度，“五十亿，净赚四十五个亿。”

四十五个亿，这泼天的富贵，难怪那些人趋之若鹜。

为了更加方便其他人理解，权雅顺便算了一手账：“按照SSS级单兵及其机甲的平均维护费用……往大了按一千万来算，这些钱足够养一支200人的SSS级单兵队伍，满配。”

“他妈的，所以永昌资本账面上少的三十多亿，都花这儿了？？”杨星气得一拳捶在桌子上，“三十多个亿，给第五养得这么肥，难怪之前新生赛的时候装备这么好，合着明德这群狗贼喂大的……”

“你生气得太早了。”权雅淡定地展示下一页资料，“这只是一年的量，我查了永昌资本的过往财务……这种交易从十年前就断断续续地开始了，金额逐年增加，但到现在怎么也得有个两百亿上下。”

除了震惊就是绝望，这种黑压压的乌云笼罩在脑袋上方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光D-001号神经毒素这一项就有两百亿上下的交易，更别说还有其他。

“他们哪来的这么多钱啊？我真服了……”杨星气得嗷嗷直叫，“联邦的印钞厂也不在明德啊！”

刚刚开始就一直没有发表意见的康尧突然冷冷开口：“这不是就有个现成的明德人，问她呗。”

姜林指了指自己：“又我？”

“你之前不是上的明德军校高中部？”康尧扫了她一眼，怎么看都有点怨念在里面，轰炸明德实验室全程他都没事，临了准备跑路了被人砸个正着，“明德这么多钱从哪里来的，你对比一下不就出来了。”

“因为明德的东西都很贵。”姜林双手一摊，露出无奈的表情，“学费就不说了，军校的费用高达几十万，但大部分人还是会考虑上军校，哪怕背上非常沉重的贷款，因为这是唯一能进入联邦工作的渠道，一旦进入联邦任职，除了联邦发放的津贴和薪水，明德还会另外增加补助，就这么说吧，一旦能进入联邦，不仅可以偿还之前的学费贷款，收入还能至少供养一家四口。”

“在这种情况下，大家肯定是削尖了脑袋瓜往里面钻，更加不惜一切代价，但如果考不上……巨额贷款无法偿还，全家负债的情况下，大部分人就会选择死，或者去做一些比较危险的事情。”

从姜林的嘴里面听到“比较危险”这种词，那这样的事情恐怕不是普通人能想象得到的。

“所以，你来黎明的原因，是黎明的学费比明德的更加便宜？”杨星摸摸下巴，随后就否定了自己的答案，“不对啊，根据咱姜姨的经济条件来说，你上明德也应该比较轻松才对。”

毕竟，姜林在猫猫头那里，就已经给其他几个人展现了一下稍微有些可怕的财力状况。

“……因为有个人指引我来到黎明的。”姜林显然不愿意多说，她吸吸鼻子道，“其实对我而言，上黎明和上明德，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毕竟，那个时候她对于进入联邦，也兴致缺缺。

将她的故乡抛弃并且导致她的原生家庭支离破碎的联邦，似乎也并没有那么强的吸引力。

“那不是因为明德的机械工程专业比较牛吗？我就想着说不定可以通过明德，设计出不需要精神力就可以操纵的机甲，或者学习一些高精尖武器的制作方法，这样，M417星系的所有人就都能拿起武器反抗、斗争，在星际变异者重重包围的废弃星系，靠自己的手争取到生机。”

对于姜林的这个想法，姜女士并没有第一时间反驳或者否定，她只是在算账的空隙中抬了下手，非常洒脱地开口：“去吧。”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年轻人不闯闯，那不是白年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