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也有一些气恼。

“知槿,你莫要拿从前说事,我知你对这十年有怨,可是你不要忘记,若不是你有错在先,我又怎能会将你幽闭十年,你我二人本该举案齐眉,若不是你犯糊涂,怎会落得如此地步?你该知道,如今我既然将你放出来,就是重新给了你机会,如今你身处在侯夫人这个位置,许多事就由不得你任性,除非你想……”

宁远侯眼含警告地看了眼前女人一眼,自认为没有将话说绝,他希望知槿能自己想通,莫要继续任性下去,否则,他当真不知道会不会将她休弃!

洛党他必须要融入,只有这样,侯府的地位才能保住。

若是骆氏依旧不知悔改,沉浸在自己无谓的幽怨中,那这侯府的女主人换个人做又何妨?

洛知槿却笑了,眉眼间含着几分期待:“你待如何?”

洛知槿的眼神中闪烁着挑衅的光芒,她微微扬起下巴,仿佛在等待着宁远侯的回答。

“知槿,你我夫妻这么多年,我本不想将话说的这么直白,既然你还是想不通,那我直接说了,若是日后你不能做好一个侯夫人的身份,我们二人就和离吧!”

宁远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

他知道,为了侯府的未来,他必须做出这个决定。

说完,宁远侯紧紧盯着洛知槿的一举一动。

骆氏不过一个商户之女,若没了侯夫人这个身份,日后该如何自处!

正是因为考虑她的处境,当年再犯了那么大的事后,看在夫妻情分上,他给的惩罚也不过是幽闭罢了。

可如今十年过去了,骆氏非但没有悔改,反倒对他生了怨,既然如此,这侯夫人她不愿做就让出来。

当然,宁远侯想是这么想,但他心里还是认为骆氏是在乎侯府,也是在乎他这个夫君,更舍不得侯夫人这个尊贵的身份的。

可他没想到,话落后,洛知槿竟然想都没想道:

“好啊,既然两看相厌,不如放过彼此,若你愿意和离,我可以净身出户,当年的天价嫁妆,就当我和侯府结了个善缘了。”

虽然洛知槿现在还需要一个落脚点,侯府虽然适合,但若是有机会和离,她还是不愿放过这个机会的。

甚至为了方便宁远侯心动,她连原主的嫁妆也不争。

对于曾经差点坐拥江山的人来说,原主这点嫁妆,还真不被她看在眼里。

不过,这并不代表,她不在乎原主的财物。

她若想要取回原主的嫁妆,自是有百种方法,没必要因为这点事,和宁远侯争论不休,以免耽误了和离的机会。

只是,洛知槿不知道,当她说完这番话后,宁远侯却愣住了。

他的双眼瞬间睁大,瞳孔微微收缩,仿佛看到了一件完全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就像不认识眼前女人似得,满脸震惊:“你竟然愿意和离?”

他眉目带着深意,眼里一片探究之意。

直到确定眼前的女人并非信口开河,眼里弥漫着认真时,宁远侯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

他的双手紧紧握拳,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嘴唇也微微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他的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仿佛在质疑自己的耳朵。

“有何不愿?” 洛知槿的语气平淡,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女子眼神平静如水,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在她心中掀起波澜,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飘动,更增添了几分空灵的气质。

她虽然需要一个落脚点,并不代表只有侯府这一个落脚点,先前不过是觉得凭她现在的势力,离开有些麻烦,索性用这个身份蛰伏。

可若有轻易离开的机会,她怎会放过!

宁远侯却如遭重击,看着眼前女子的玉颜,再次反问:“知槿,你当真愿意和我和离?你可知道,一旦和离,你再也回不到侯府!”

宁远侯的声音微微颤抖,身体也不禁前倾,仿佛想要抓住什么,却又无能为力。

“我知。” 洛知槿的回答简洁而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她轻轻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却没有丝毫温度。

“你可知道,被和离的女子,以后的命运该如何?” 宁远侯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他试图让洛知槿认识到和离的后果。

第28章 落荒而逃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我自有打算!” 洛知槿的眼神中透露出自信和决绝,她并不在乎被和离后的命运。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身姿挺拔,如同傲然屹立的青松,散发着一种坚定而不可侵犯的气息,眼神清冷而锐利,仿佛能看穿一切,表情淡然,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却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你……” 宁远侯一下语塞,深受打击的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此刻,他的心是前所未有的慌乱,在他心里,侯夫人的身份应该被骆氏视为命根子,一定会死命相护。

可今日,却从她嘴里轻易听到和离两个字。

宁远侯只觉得思绪完全乱了,只能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他的眼神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灵魂,身体也僵硬地站在那里,如同一个雕塑,手指无意识地动了动,却又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洛知槿贴心地拿出纸笔来,放入宁远侯的手里,用近乎蛊惑的声音道:“写吧,我自愿净身出户,于你而言,没有任何麻烦,写完这张纸,你我从此就再也不相干。”

宁远侯怔怔地看着手中的纸笔,却在下一刻抽搐般将这两样扔了出去。

他的动作有些慌乱,仿佛在逃避什么。

“骆氏,你我夫妻多年,还不到这步,今日你虽然犯错,日后只要稍加改正,我们之间未必没有机会。” 宁远侯只觉得自己的声音干涩僵硬,内心也如同长满了草,杂乱无比。

洛知槿从纸笔被扔出去时,周身的好心情瞬间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