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1 / 1)

“属下过去吧!”晋武穿着粗布的衣服走过去,以不小心被撞为由,就和那群人打了起来,最后将那些人赶出了破庙,免得留在这里碍了叶姑娘的眼。

晋武擦了擦手往回走,没想到方才被打的那个人竟然跛着腿跟了过来,半边头发拢着脸,穿着十分破旧,但是看起来还算干净。

跟一靠近,正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浣纱不小心看到那人的脸,半边头发之下,有一大块被烧伤的疤痕,她立即惊叫了出来。

“啊!”

叶桑榆抬头也看了那人一眼,立即对浣纱说道,“不得无礼。”

232. 叶桑榆被抓了 “我叫季延。”……

“对不起。”

浣纱被叶桑榆呵斥之后, 立即道了歉缩着脖子躲到浣烟背后。

“我家丫鬟无礼,还请这位先生见谅。”叶桑榆诚恳说道。

“无妨,我都习惯了, 吓到这位姑娘倒是在下的不是, 方才多谢您出手相救, 才让我躲过一劫。”

他虽然有些跛着脚, 但是与叶桑榆说话之时,站得笔直, 抬手行礼之间竟然也有几分文弱书生, 君子端方的味道,可见并不是普通人。

“不过举手之劳罢了。”叶桑榆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看了一眼他窘迫的模样, 让浣烟给了他一些干粮。

这男子欣然的接下之后, 竟没有要走的意思, 而是同他们一道围在火堆旁。

浣烟想说这样不太妥当,但也不好开口将人赶走,也只能随着他了。

“不知姑娘是哪里人?”那人竟然闲话了起来。

“北方人,听闻祖母病重, 此次是要回娘家探亲的, 只是忽闻战乱,倒是不大太平。”叶桑榆身上映照着火光, 搓着手在火堆旁取暖。

叶桑榆早就准备好了话术, 路上有人这么问,她都是这么答的, 她一个女子本不应该这个时候出门,若是去娘家探望病重的长辈,倒是说得开。

“先生呢?看您的谈吐倒不像是普通人。”叶桑榆反问道。

那人嚼着干饼的手顿了一下, “我不过是一个无用的书生罢了。”

叶桑榆看了他一眼,似乎是话里有话,但是她没有继续再问,她不是对别人的遭遇很感兴趣。

“……”原本等着她问之后接着说下去的人沉默了一会儿。

“之前好不容易中了举,便被人以相貌丑陋为由刷了下来,后来我找了很多人,去了很多地方求人都无果,几经辗转,银钱耗尽,如今若不是偶遇姑娘,恐怕如今也不能吃上一口热饭。”

“这样确实不公了些,无一人为你伸冤吗?”叶桑榆听他悲戚的模样,倒是开口安慰了两句。

“世人都说我这般的样貌,哪里配入朝为官,如今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也只能回乡潦倒一生了。”

叶桑榆抿抿唇,附和了一句,“也好。”

“……”

“你可以先养活自己,再论其他,或许只是没有遇到愿意帮助你的人,若真有才学,定然也不会埋没,就算你以后不参加科考了,也可以回乡另做一番其他事业,做个夫子,教书育人,也是很有意义的事情。”

听了叶桑榆的话,那人看了她一眼,她从头到尾都没有露出鄙夷的目光,反而安慰他莫要轻生,另谋出路。

半边头发盖住的阴影里,他眼光暗了暗,往火堆里扔了一块干柴,忽然转开了话头。

“姑娘说得是,或许我是没有找到伯乐罢了。”仿佛状是无意一般,随口说道,“不过我打算在回乡之前,打算最后去一趟江南,听说镇南王对人极为宽厚,或许可以在他那里毛遂自荐,能将世子培养得如此好的人,想必也是一个明智之人。”

叶桑榆没料到他会提到镇南王,还提到了自己的哥哥,这一路上她都在打听,但是几乎没有人知道哥哥的下落。

但是怎么会这么巧合,恰好又在她面前提起呢,上次张婶,这次又浣烟已经警惕了起来。

“小姐,天色不早了,已经铺好了棉被,您过去歇息吧,明早我们还要继续赶路呢?”

叶桑榆也觉得自己不该和一个陌生人多说什么,可是他提到了哥哥,他刚刚说他去了很多地方,兴许他听到什么消息呢?

“不知你说的世子是?”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

那人听说她要去休息,也正准备起身告辞,又见叶桑榆在问,便也感慨的回答了,“之前从京都那边过来,听说镇南王世子英勇善战,不过好像被奸人所害,生死未卜,许多人在京都城外为他鸣不平,倒着实可惜,只盼着不是真的出事才好,既然姑娘要休息,那在下便不打扰了。”

说完,那人拱手离去,到破庙的另一个角落里,闭着眼睛缩在那里睡了。

只留叶桑榆心情难以平息,京都城外,她得先去京都城外找那些人问个清楚才行。

是生死未卜,而不是眼见为实,所以还是说哥哥不会真的有事对不对?

叶桑榆抱着这样的心态,被浣纱扶着也到角落里睡下了,睡觉的地方离火堆不远,几个丫鬟包括晋武都靠在旁边轮流打坐。

外面寒风呼啸,破庙里面倒是因为燃了好几堆火而暖和不少。

叶桑榆躺在被窝里睡着了,这天晚上她做了梦,梦到哥哥来找他了,他知道她们有了孩子,是特地来接她的,就知道他没事的,叶桑榆喜极而泣的扑在叶凉臣怀里,心里格外的踏实,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做梦的原因,她感觉脚下是空的,好像有随时掉下去的恐惧感。

到了后半夜,火堆逐渐燃尽,破庙里安静了起来,连之前别人粗鲁打呼噜的声音都没有了。

原本应该替换晋武守夜的浣烟靠在墙角一睡不起,晋武也在一声木柴倒塌声里倒了下去。

一天一夜之后,叶桑榆被心口的一阵恶心之感激得猛然睁开眼睛,醒过来就感觉人在马车上,晃晃悠悠的,这路上都习惯了,她还以为她们已经启程再次上路了,但为什么感觉自己这一觉睡得那么久呢?

“浣纱,酸梅。”叶桑榆迷迷糊糊之中说了一句。

这一路上她怀孕,加上她本就不大喜欢长途奔波坐马车,自然经常干呕,很不舒服。

于次,她便让浣纱去干果铺子买了不少酸的干果备在车马里,一不舒服就会含一颗到嘴里。

只是这次她叫了之后,过了半晌,竟然没人回答她,当叶桑榆幽幽睁开眼睛时,就看到她对面坐着一个男子,一下子就把她吓清醒了。

“现在不太方便,等到了地方,就给你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