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毫无防备被推开,听见重物落地的?声音才发现有异物从半空砸下。
箱子就在她?脚下,后知后觉的?劫后余生冲击大脑,他身体莫名发冷。
是他疏忽了。
何碧顷忍不住哭出声,眼泪大颗大颗滚落。
刚才这一幕实在太吓人了。如果木箱再偏一点点,估计整个胳膊都废了。
风停后雨势也减小,江猷琛听她?一抽一抽的?哭声,像是有什么堵涩在他胸口。眼前这双推开他的?手,极其纤瘦,手臂还没他的?手腕粗,力气却不小。
何碧顷往前走一步,抬头,脸上挂了两行泪痕:“你到现在,也不夸我人还不错吗?”
刚才在木屋和?苏婉晴讨论问题,好几个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她?,觉得她?漠视小动?物生命,她?已经能想象得到节目播出时她?将面临怎样的?腥风血雨。
到底要怎么样做才是好人?平时的?朝夕相?处,还不能看透人心吗?
天?光逐渐明亮如初,江猷琛直视女孩的?眼睛。
漆黑的?眸锐利灼热。
“何碧顷,我要是觉得你人不行,就不可能和?你一起过来。懂?”
不知道是因他的?话,还是因他的?目光,何碧顷心头一颤,突然忘记了怎么哭,皱了皱鼻子。
极端天?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乌云迅速散开后整座山林恢复白天?模样。白日底下更清晰可见。江猷琛一目了然她?手臂的?伤势。
PVC雨衣被划破一道口子,连带里面的?T恤短袖也劈开叉。
“我看看。”
江猷琛低头,将她?紧握在上臂的?手指掰开。
她?掌心沾了一片血渍,一条长竖的?鲜红刺眼划痕还冒着新鲜滚烫血气,红色血液在白皙的?肌肤上极其刺眼。
重物高?空坠落,一击致命。还好这破箱子差那么几毫米。要是再偏移一点,皮绽血肉模糊不说,这只手臂得养个一年半载。
“伤得不重。”何碧顷解释:“我刚刚哭,不是因为疼。”这点皮肉伤,不至于哭出声,她?不想被冠上矫情的?帽子。
“是因为,发现自己?差点就会?死于非命。有点害怕。”
“现在知道害怕了?刚才推开我的?时候,不是很?猛?像练了九阴白骨掌。”
江猷琛突如其来的?冷幽默令何碧顷噗嗤笑出声,连带着哭过后堵在鼻腔里的?水晶也飞出,她?惊慌失措地捂住,转身背对他,有些?懊恼,又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擤鼻涕。
此时,一墙之隔传来窸窸窣窣的?讲话声。
“江老板。”
随着一声粤语江老板,他们人也出现在茅棚门口。是养殖场的?两个工作人员,刚才收到过来转移雏鸡的?消息,趁风雨小一点立马过来了。
走到这时,风雨已经完全停止。
江猷琛这才想起刚才摔落在地的?雏鸡,转头往地面看,雏鸡受雨受惊,如今只只趴着,一动?不动?。
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费了那么大周章,估计还是保不住。
两个工作人员面面相觑。
不知道自家老板和?录节目的?女明星怎么会?待在一起,还是在这房顶都被吹飞的?墙脚下,两人像是经历了什么磨难,看着很?狼狈。
特别?是他们大老板,原本极其帅气冷漠有型的一人,此刻像落汤鸡,浑身都淋湿。
不过,俊男靓女站在一起,自成一幅画,倒是很?赏心悦目。
何碧顷捡起地上的?雏鸡,一共6只,淋了雨后全部奄奄一息。
其中?一个工作人员很?有眼力见,瞧见老板皱着眉心,怕自己?会?挨骂,便立马反思工作失误,他是中?年人,讲普通话拗口,都是讲粤语:“落雨前,冇及时巡过来呢度,造成了损失……”
“无碍。谁都没料到这场暴雨那么猛。”
江猷琛瞥了一眼眉眼忧愁的?何碧顷,没再继续往不好的?话题聊:“你们把这6只和?孵化坊的?区分开,尽量养活,多照顾些?。”
工作人员感觉自己?被老板为难了。
这老板是不是被雨淋傻了,突然听不懂粤语?便用蹩脚带有口音的?普通话说:“这有点难,还未脱温的?雏鸡,啉紧咁大的?雨……”
江猷琛打断他因语言困难造成的?断断续续口吃:“文?叔。你先试试再说。”
不容置喙的?语气令打工人不敢再多说什么了,被叫文?叔的?中?年男人微微叹息,嘴里应承着好喽。
何碧顷本来想跟着工作人员一起去孵化坊,但是江猷琛不同意,说她?的?伤口要尽快回去消毒抹药膏。
何碧顷差点以为她?身上还有其他自己?不知道的?伤口。
张芸,顾庭山和?李政卓三人就在门口等。
她?刚才从放映室出来,四处找不到何碧顷,一开始刮风下雨山里信号不好,电话也打不通,只能询问导演帮忙,着急忙慌时遇见了顾庭山。
三人把木屋翻了个遍,后面总算打通了手机,才知道何碧顷去了茅棚,已经在回来的?路上。
当江猷琛的?身影也一并出现时,张芸一愣,上一秒疑惑他怎么也在,下一秒反射性?地朝旁边看去。
顾庭山在看见江猷琛时,脸色倏地难看。
李政卓原本担忧的?神色瞬间唇角比AK还难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