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光伟的泪水源源不断地流下来,陈苹使劲往赵光伟怀里钻,赵光伟只能踉跄才能抱住他。
赵光伟肿了眼睛,眉眼通红。陈苹的眼睛出奇的明亮,屋子里暗暗的,红色的光衬的眼睛里的泪水像小片清澈的琥珀,闪着细碎的光。
陈苹说:“哥,我心里是有你的,我心里有你的。”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所有的话都变成这句绝望的言语。
语气很哀求,从眼神看已经人已经死的透彻了,只有动作还在不甘心地挣扎,
赵光伟没来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光景,他在院子里这样声嘶力竭地求他,赵光伟整个人一下就软了,几乎都快站不住了,他闭上眼,痛彻心扉地点头说我明白,我明白的,我明白。
陈苹这个夜晚的泪水给赵光伟流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那种鲜血淋漓的伤痛掺杂着绝望。赵光伟紧紧闭着眼睛,而怀里人的眼泪烫的吓人,夜风呼啸起来,风声极其狰狞,1981年格外的冷。
回应一下大家好奇的问题,赵光伟和秀红真的只是普通的从小一起玩的朋友关系,之所以说攻不洁,是我当时脑抽以为有自己手动的经历也算不洁!不用担心啦!太感谢大家的评论和支持了!谢谢给我推文的朋友!当然也希望以后还能得到大家的推荐嘿嘿。我爱你们!多多评论吧!来我微博找我玩!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孩子虽然没了,但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天还没亮的时候,赵光伟就要下山,赶着新鲜,提前买好几天要吃的东西。
老话说,大亏大虚后,最终都要落到个补字上。赵光伟没有过给人买补品的经验,人走到店里,脸上才窘迫了,掏了掏钱包,把以前舍不得买的都没了,背了整整一筐。家具厂结的工钱,恰如其分地用在了这个上面,赵光伟低着头走,清晨的太阳沉默地照在他后脖颈上,他打定了主意,还是要挑一只自家的鸡,抓了杀了,比在市场里省事。
回到家的时候,陈苹已经醒了,倚着墙坐着,发丝胡乱的在脸上垂着,听见人声,他马上转过头,试探地喊了几声,赵光伟一边应付他的话,一边把背筐放下。擦完下巴的汗,头等事就是要沏红糖水。
这是赵光伟和一个村子里的妇女那听来的,以前村里王贵平的老婆掉了孩子,流了好多血,就是靠小月子里喝红糖水,喝了一个多月,不但气喝顺了,人脸也开始红起来了。
赵光伟要紧的是陈苹的脸能不能红起来,陈苹流产了一回,病怏怏的,每天半死不活地躺在炕上。赵光伟看不得这个样子,说到底是不舍得,其实更多的是自己心里更难受,那又不是不能说话的哑巴东西,那是活生生一条人命,那是他的孩子,就这么被埋在了土里,他们甚至连面都没看到过一次。
赵光伟强迫自己一刻不停地照顾陈苹,更要命的是怕停下来自己就开始疯狂地自责,好几次赵光伟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悄悄流泪了,真的心疼陈苹,也是真的痛恨自己,如果早发现一点就好了,再仔细一点就好了,陈苹是孩子,难道你也是什么都不懂吗?
陈苹看见赵光伟端着红糖水走进来,他默默坐直了身体,一言不发地伸手接了过去。
“多喝点,喝完了再好好睡一觉,出出汗,身上舒服。”赵光伟拿手指叉了叉他额头的头发,把发丝理顺了。
陈苹慢慢地喝红糖水,脸颊凹陷下去,长的肉仿佛都随着那个鲜红漆黑的下午消失了。陈苹听赵光伟的话,一碗红糖水,咕咚咕咚都喝完了。放下碗额头都出了虚汗,陈苹手指细的不像话,干瘪的皮肉扒在上面,赵光伟自然地把手拿到自己手心里,搓了搓,感受到掌心的手指微凉,他说你再睡一觉吧,再睡一觉起来吃中午饭。
“别走,哥,你别走。”
陈苹看见赵光伟起身的动作慌了下,立马伸出手去抓男人的袖子。
赵光伟回过头:“怎么了?”
陈苹说:“别走,我吃什么不要紧的,哥你在这坐会儿吧。”
自从流了产,掉了孩子。陈苹的性格可以说是发生了巨变,变得格外怕人,尤其是生人,而骨子里简直是着魔了一样依赖赵光伟,只要看不到他,心里就十分的空,总觉得有人要破门而入似的。有一回赵光伟出去了,陈苹没看见他,睡醒了竟然眼泪掉下来,脑袋嗡嗡疼,梦里头是一个看不清面孔的小孩,咿咿呀呀地爬向他。把陈苹吓得一身冷汗。
真是一场癔症,陈苹的怕慢慢就变成了心虚,总觉得是自己害了这个孩子一样。做母亲的心是慢慢来的,后知后觉,简直是一刀一刀日益加重的凌迟,夜里陈苹的眼泪常常把枕头都浸湿了,梦里无意识地抽噎,总觉得格外的冷,有一种阴森森的鬼气弥漫着,没准就是孩子来找他哭冤了,陈苹咬着嘴,自己疼地剜心。
怎么说也是做过母亲的人了,陈苹常常想,孩子在的时候没好好对待过,饿着了,难受了,他从来不在意。现在死了,就这么随便地埋在土里面。陈苹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孩子被埋在了哪里。要是那个孩子能呱呱落地,他一定会百倍的疼,把自己最好的全部给孩子。
赵光伟把肉炖上的时候陈苹眼泪就掉下来了,进了屋里,陈苹拦腰抱住了赵光伟,把整个脸都贴在男人腰上,沉默不语。赵光伟叹了口气,慢慢抚摸着他瘦弱的后背。
“我还是想去看看孩子。”陈苹说。
赵光伟滚过一阵心酸:“别去了,我安置过了,别受凉,外头风大。”
陈苹不说话,还是固执地等着,等了又等,赵光伟都没有松口的意思,陈苹低下头开始默默擦眼泪,赵光伟把他扶起来,让他躺在自己怀里,陈苹抱住赵光伟脖子,小声地哭起来。
自从流了产,村里的风言风语就起来了,那天赵家的声势真是吓坏了不少人,两个人作孽,就这么搞,居然真能把孩子搞出来。
那个残阳如血的下午,那么多的血,婆子一盆一盆往外倒血水,村里经常屠宰,多数人对血腥气早就习惯了,不过陈苹闹的势头太吓人了,恨不得十里八乡都被他喊过来观摩他张腿生孩子。也不知是谁先点了火,烟很快就飘起来了,烧着烧着已经变成了陈苹能这么不小心的流了产,没准那孩子压根就不是赵光伟的,万一是他和别人偷来的,他才这么小心地藏着捂着,一不小心马失前蹄,不然没道理怀孕这么大的事两人都一概不知。
烟是飘了三天才飘到赵光伟耳朵里的,赵光伟怒了,一把抓住领子和人厮打起来,头上一块磕破了,侧脸都是血,青筋鼓着,眼神要吃人,把那群人硬是吓走了,他们看的不会错,再说下去,恐怕赵光伟就要动刀子了。
赵光伟把血都洗干净了才敢回家,陈苹还在睡,他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守着,外面的天暗了,屋子里渐渐漆黑,阴影将赵光伟的脸默默隐匿,赵光伟的眼神冷冷的,压抑地铁青着脸。
每天晚上入睡前,赵光伟都要给陈苹洗身子,这也是那个婆子交代的,陈苹还在流血,裤子常常突然就浸湿了,血迹顺着大腿往下流,陈苹十分的难堪,头都不敢抬了。赵光伟叹着气,一点一点给擦干净,陈苹抖着肩膀说谢谢哥,“哥,脏,我自己来。”
“脏什么。”
赵光伟没抬眼,依旧专心地收拾了,陈苹手轻轻放在赵光伟的背上,眼睛直直盯着男人。
收拾完了,赵光伟在桶里放上水,小心翼翼地扶着陈苹下床,陈苹咬着嘴脱光了衣服,整个人脸都红了,脖子的地方粉粉的,赵光伟给他洗身子,他总觉得特别臊的慌,抬不起头来,偏偏赵光伟特别的担心他,他说了好几次自己来,光伟哥总是拒绝他,害怕他突然晕倒过去。
水温有些烫,陈苹小心地入了水,光着身子,通身的温暖瞬间包裹住寒冷的身子,热气缓缓地飘,窗子上起了水雾,昏黄的灯光笼罩着屋子里,水面波光,陈苹鼻尖立刻出了汗,两只手扒在木桶的边缘,眼睛红红的,赵光伟笑了一下,撩动了水,陈苹看了眼他又避开了,小心翼翼地待在水里等他。
赵光伟的大手指心粗糙,划过脊背,陈苹一阵簌簌地抖,他十分的不好意思,四周的温暖犹如生命之初的羊水,将陈苹瘦弱的身体包裹着。他身体放松下来,赵光伟的手摸到他的肚子上,赵光伟出神了几秒,陈苹静静看着他,犹疑了一会儿才轻轻喊了赵光伟一声:“……哥。”
赵光伟啊了一声回过神来,自己也愣了,连忙划动水给陈苹洗身子,陈苹身上的伤疤还在,腹部那道被镰刀割的伤痕扭曲狰狞地长在肚子上,身上经年的瘀痕有些成了紫黑色。赵光伟心里针尖一般疼,小心地抚摸着。陈苹的脸在澎湃的雾气里变得粉粉的,脸上有了颜色,看见赵光伟在摸,他不自然地低下头,半响,忸怩地笑了:“哥…你别摸了,是不是吓着你了……特别丑。”
赵光伟愣了下说哪里丑:“我又不是没看过。”
陈苹难为情地对他笑了下,没有说话。赵光伟无言,认真地给人洗身子,他新打了一盆水,将毛巾放在水里,捞起拧干了,弯腰用热毛巾给陈苹洗脸。毛巾上蒸腾的水汽扑面而来,陈苹闭着眼睛,脸上被赵光伟蹭来蹭去,赵光伟常年做工,即使是轻轻的力度偶尔也弄疼了陈苹,陈苹没说出来,听话地仰着脸。
终于还是洗到了两腿之间,赵光伟凑过来,陈苹要抱着赵光伟的肩膀,把脖子埋在男人身上。陈苹特别的抖,不止是难为情,还有害怕。脑子里浮现出鲜血淋漓的场景。赵光伟的大手在水中握住了陈苹的腰,另一只慢慢地伸到了大腿根,干了的血迹凝成痂,赵光伟用手指轻轻地搓开了。慢慢地揉着那里,他的手掌有些磨砂的触感,陈苹嘶了一声,腿间丝丝的痒。他脸红了,悄悄地看了赵光伟一眼,又低下头。
屋子里静静的,白色的雾把整个屋子弄湿了,闷闷的热,只有昏黄的电灯,偶尔轻微地闪烁。波澜的水声在屋子里响动,拨弄水面的手臂坚实地犹如树干,青蓝色的血管脉络清晰地印刻着,赵光伟的下巴湿了,水珠挂在流畅的下颌角,晶莹的欲落不落。
他的眼睛认真的,目不转睛看着水面。陈苹悄悄伸出手,把男人锋利下巴上的水珠抹下去,他马上移过目光,赵光伟转过头,嘴角晕一个若有即无地笑,侧头用鼻子蹭了蹭陈苹的脸。
赵光伟的手伸到陈苹两腿间最深处的小穴,陈苹整个人颤了一下,瞬间抱紧了赵光伟。他的脸通红,紧张地搂着男人,却不敢和赵光伟对视。腿间那个小穴常常流血,赵光伟异常小心地侍弄着,他小声问陈苹现在还疼吗?陈苹眼睛里贮起水雾,蚊子一样连连点头小声地说了声疼。
“还是特别疼。”他心头漫过一阵委屈,对赵光伟说。
赵光伟叹了口气,疼惜地小心翼翼地清洗那里,陈苹感受着腿间那个大手,疼痛里涌着酥麻,他下意识想夹着双腿,赵光伟笑了,说你对哥害怕什么,陈苹不安地说不是。
“是特别脏……哥。”他说:“流了好多血。”
“流的是血,血脏什么?”赵光伟宽慰他,陈苹抱着他,轻轻地点头。
洗干净了,赵光伟扶着陈苹回炕上睡,帮他换上衣服,陈苹的下半身疼,动作好多做不得,那个婆子说了,是要休息的,身子本来就亏虚。只是连穿衣服都要别人帮,陈苹特别的难为情,好在赵光伟一点也不嫌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