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1 / 1)

宁锦书颤抖着手接过文件袋,指尖冰凉,仿佛失去了知觉。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文件袋,里面是一份厚厚的遗嘱,足足有十八页。

他一页一页地翻看着,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冰霜的温度,那些被公证员视为凭证的数字,是哥哥用商业帝国的疆土,企图为他圈出的伊甸园,也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一下一下地凌迟着他的心脏。

唐安在一旁解释道:「虞总自从二十一岁遭遇车祸后,就立下这份遗嘱,每一年都会更新一次名下的财产,只有继承人一栏从未更改,一直都是您。」

看着自己的名字出现在遗嘱上,那一瞬间,宁锦书觉得自己也成了虞砚之的遗物。

「哥哥······」宁锦书哽咽着,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他紧紧地攥着公证遗嘱,心脏像是被撕裂成碎片,痛得无法呼吸。

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一滴一滴地落在遗嘱上,晕染了上面的墨迹。

他将信纸紧紧地贴在胸口,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虞砚之的温度,仿佛这样就能留住对方最后的一丝痕迹。

唐安看着宁锦书痛苦的样子,心中也充满悲伤和惋惜。

他忍不住开口说道:「我大一就跟着虞总一起创业,虞总落得个这结局,我实在痛心。他一向拿我当自己人,您和他的事,他也没瞒着我。」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懑和不解:「请恕我冒昧,虞总走了,您和任何人在一起我都能理解。但我听说您和权司琛在一起,我知道后真是难以接受,毕竟权家插手了陈正的案子。」

宁锦书一愣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你说得是什么案子?」

「就是陈正被双规的案子!」唐安叹了口气,解释道:「陈正七年前丧心病狂制造车祸,虞总和他妈妈差点当场死亡。这些年虞总一直卧薪尝胆,收集他违法贪污的证据,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将这个人渣送进牢里,结果权家出手,陈正活着保外就医。」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一脸惋惜又道:「你说要是权家没有出手,陈正被枪毙或者终老在牢狱里,哪里还会让虞总为了退婚的事情和他起冲突,也就没有后面这些事情了。您竟然不知道这些?」

唐安的质问如审判之锤落下,仿佛有一道惊雷在宁锦书的脑海中炸开,他瞪大双眼,耳边嗡嗡作响。

宁锦书望着遗嘱上斑驳的泪痕,想起当时自己病急乱投医,跪在权司琛的脚边为陈正求情。

原来当时哀求时颤抖的声音,竟化作绞杀虞砚之的绳索,一圈圈勒进哥哥的脖颈里。

哥哥至死都在为他搭建退路,而他却亲手摧毁了这座用爱浇筑的堡垒。

就在这时,一个文员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语气焦急地说道:「唐助理!这份加急文件需要您立马看一下!十万火急!」

如今虞砚之不在了,公司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靠唐安操心。

唐安一脸歉意地揉了揉山根,对宁锦书说道:「抱歉,宁先生,您在虞总的办公室里坐一下,我看一下文件。」

他接过文件,聚精会神地看完,一抬头却发现宁锦书不见了。

「咦?!宁先生呢?」唐安疑惑地问道。

文员回答道:「他刚才走了。」

唐安叹了口气:「哎呀,我还想劝劝他放下虞总,他怎么就走了。」

宁锦书失魂落魄地走出虞氏资本,开车一路来到虞砚之的墓园。

132爱人的遗产【虞砚之番外】

【作家想說的話:】

喜欢虞砚之的一定要去看if线【引导型恋人】

从头甜到尾。

下章开始是权司琛的番外和if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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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墓园,宁锦书推开车门,脚步一落地就踉跄一下,像是脚踝被无形的枷锁拉扯???着不肯放松。

他步履虚浮地往墓园深处走去,每一步都仿佛万斤重压,每次落脚在泥泞的路面上,对他而言都是一次挣扎。

他双眼空洞地凝视着前方,那块篆刻在记忆中的墓碑逐渐清晰。

终于,他站在虞砚之的墓碑前,绝望的目光触及墓碑上的黑白照片,那是哥哥熟悉到刻入骨髓的笑脸。

温暖而从容的微笑似乎能抚平一切伤痛,时间也在对方的脸上静止,仿佛一切未曾改变。

可残酷的现实却无声提醒着他,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他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无力地跪下,像迷途的羔羊跪在神灵面前,祈求救赎。

刺骨的寒风拍打他单薄的身躯,他像是被冻住一般,毫无知觉。

宁锦书的嘴唇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颤抖的双手慢慢伸向墓碑,额头抵着沁入骨髓的冰寒墓碑。

他看见自己呼出的白雾在照片上凝成细霜,恍惚间像是为虞砚之蒙上泪眼。

他放任自己用指腹摩挲照片里哥哥的眉眼,那些被刻意封印在记忆深处的温柔,此刻化作千万根银针刺入心脏。

哽咽的声音终于从他喉咙中挤出:「哥哥······」

眼泪犹如决堤的洪水滚滚而下,流过颌角滴落而下,如同无声的哀求,仿佛要融化这座冰冷的墓碑,也模糊黑白照片上的笑颜。

他的身体颤抖不止,崩溃的情绪像脱缰的野马,再也无法控制。

陈正入狱、宁锦书求权司琛插手、虞砚之的死······一幕幕的回忆猛然涌上心头,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撕心裂肺,颤抖着忏悔:「哥哥······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自作主张破坏你的计划,我······简直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