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在,不哭了。”他耐心地哄着自己受了委屈的女儿?。
姜映晚哭得太狠了,抽噎地从他怀中仰起头,嘴唇都有些?哆嗦:“父皇,我想回?去了。”
天子眼神往四周一扫,这些?老臣们?显然已是修炼成精了,一个个低着头仿若聋子瞎子一般。
公主这不知是在哪儿?受了委屈,跑来找陛下寻求安慰来了,他们?能说?什么??天可怜见的,换作自家女儿?哭得这般厉害,他们?这做父亲的看了不也得心疼要死。
也不知是哪个不知好歹的,竟敢让令仪公主受了这样大的委屈,这位如今可正是被陛下放在心尖尖上呢。
天子淡淡一笑:“朕的公主闹了点小性子,让众卿见笑了。”
大臣们?忙摆手:“不敢不敢,公主殿下天性纯真,此番只?怕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言下之意,陛下您老快将公主带下去哄吧,臣什么?意见都没有。
见这群老臣识趣,天子也不继续客套,向身?旁交待了几句,便揽着姜映晚先走了。
直至回?到含元殿,姜映晚仍旧止不住地抽泣,拽着他胸前衣裳的手指都用力到失了血色。
天子担心她哭得背了气,缓缓地为她抚着后背:“晚晚乖,父皇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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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哭了。”
姜映晚泪盈盈地仰起脸,委屈地眉都向下垂着,眼睫湿漉漉地望着他:“父皇,您不会不要我的,对不对?”
天子在见到靖远侯世子的那一刻已经明白了她是为何?而哭泣,他的晚晚胆小又柔弱,约莫是被吓坏了,怕他知晓了她的身?份会不要她。
“不会,你是朕的女儿?,不会不要你。”
他摸着她的眉眼,一遍遍地向她保证,希望能缓解她的恐惧与不安。
姜映晚扁着嘴:“我不是您的女儿?,您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她就知道,陛下只?喜欢他的女儿?,可她任是再?有本领,也不可能与他凭空生出?来一条血缘关系啊?
想到他知晓真相?后就不要她了,姜映晚嘴一张,“哇”地一声哭得更亮了。
她就是想要个疼她的爹爹,陛下为什么?不是她的爹爹呀?
姜映晚哭得简直是肝肠寸断,伤心不已。
天子被她哭得心都要被撕裂了,不住地保证:“朕怎么?不要你?无论?你是不是朕的女儿?,朕都绝不会丢下你。”
姜映晚哭声骤歇,打了一个哭嗝,怯生生地觑着眼看他:“父皇说?得都是真的?”
“真的真的,君无戏言。”天子轻拍着她的后颈,语气简直坚定地像是在指天发誓一般。
姜映晚吸了吸鼻子,向他伸出?一只?小指头:“那父皇跟我拉勾起誓。”
天子险些?被气笑:“要不要朕给你写道圣旨啊?”
自她入宫以来,他哪一处不是对她顺着宠着,可到头来她竟然还不信他的保证。若换作他人敢对天子有任何?质疑,只?怕现在脑袋已经落了地,可这孩子却是他万般宠着的,连她一根头发丝落了地他都心疼得不行,哪舍得再?说?什么?重话。
他本意是开玩笑,姜映晚却眨眨眼,觉得这是个再好不过的主意。
男人说?的话不能全?当真,可圣旨一出却是绝无可能更改的,她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先提前向陛下求一道保命圣旨呢。
她双手捧住脸,从指缝里?悄悄看他:“那父皇就给儿?臣写一道圣旨吧。”
天子收敛了笑意,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姜映晚见他不肯答应,张了张嘴又要开始放声大哭。
反正现在在陛下眼里她就是他的亲生女儿?,即便她再?过分他也不能拿她怎样,那她就豁出?去了。
她就哭,就要哭得他心烦,哭得他心疼。
现在不哭,以后她被勒了脖子,想哭都没地儿哭去了。
姜映晚扯着嗓子声嘶力竭,眼中泪如泉涌:“哇父皇骗我!父皇就是不要我了!我还不如现在就去死了!”
天子被她哭得既心疼又无奈,哪里?看不出?这是晚晚故意拿捏他呢?
他生平最嫉恨受人掌控,可对她真是无奈到头疼。
见他的晚晚仍在抽抽搭搭哭着,不时用可怜至极的眼神怯怯地看他一眼,他揉了揉发涨的额角,大声向外喊。
“郭延,拿朕的圣旨来!”
听见这话,姜映晚才?渐渐止住哭声,讨好地凑近向他笑了笑:“父皇,您真好。”
天子瞥了她一眼,见她弯着眸子笑得柔软又乖巧,终究是无奈地勾起了唇角。
这哪里?是养女儿?,分明是养了个小祖宗。
待郭公公拿了空白的圣旨过来,天子蘸满笔墨,在姜映晚眼巴巴的神情下,从容不迫地在上面落笔书写。
姜映晚眼睛一刻也不敢转动,紧紧地盯着圣旨,什么?“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的她也不懂,就记清楚了上面写着无论?她是什么?身?份,都不允许有人残害她。
天子写完便搁下了笔,转头问她:“这下晚晚可满意了?”
姜映晚睁圆眼睛,心急地拽了拽他的衣服,指着桌上的印章:“父皇,您还没盖印呢!”
这圣旨不盖印哪成啊?不就成了一张空头保证吗?
那可不行!事关自己的性命,姜映晚只?能慎之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