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娆凝望着他:“臣妾不知皇上竟还会这样的想法,臣妾以为皇上要拿着宫规处置臣妾入宫前身家不清白。
不过也没有不清白,当时臣妾的骨头都摔碎了,是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躺了三个月。”
裴琰失笑,那眼神是复杂的,有宽恕也有悲愤,但裴琰将这心思渐渐掩盖。
只是江云娆不知道,在江家三族都被流放面前,这点小事儿根本不算什么,他拿什么去跟她置气呢?
人还在,她还能对自己笑,还能关心他,守着他,这不就够了吗?
“人都有过去,朕不会追问。云娆,朕对你,要求不多的。”他眼神暗了暗。
片刻后,裴琰似乎想起来什么,眼睛沉了沉:“你一直想来江南,与这秀才真没半点关系?”
江云娆胸口一闷,老天爷,会不会太巧了,她是真的完全忘记秀才也在江南这茬了。
她抱住裴琰的手臂,连忙解释道:“皇上也太小看臣妾了吧,这江南春光无限,是多少人都向往的,跟那秀才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如果臣妾真与那秀才有什么,人之前都来了江南那干嘛还非要回去呢?”
她零零散散的记忆撞在脑子里并不确定,好像这事儿跟她那庶妹有点关系。
裴琰握过她的手:“明日朕陪你出去走走。”
话完,他唤来宫人:“去将江南织造司今日送来的女子春装,送来给娘娘瞧瞧。”
江云娆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原来皇上连这件事情都还记得。”
裴琰:“你的事情,朕都记在心里。”
江南织造司送来了今年最好的云锦,还有绫造的长裙,有些还是布匹,有些已经按照江云娆的尺寸做成成衣了。
她开心的选了几件,准备明日一早就与裴琰去江南各处转转。
次日,江云娆与裴琰准备从龙舟上下来。
江云娆穿着一身水红色的长裙娇艳似这春日里的海棠,发髻轻挽,眉眼弯弯,与裴琰有说有笑,二人似江南水墨画里走出来的神仙眷侣。
归冥急匆匆的赶来回复:“皇上,接触那秀才的是……”他看了一眼江云娆,顿了顿。
裴琰走开了几步:“说。”
归冥道:“是娴婉仪的庶妹。属下很是奇怪,江家三族流放,怎么还有漏网之鱼啊?”
裴琰问道:“人呢?”
归冥:“属下本来还想再深挖一下,所以就没将人捉起来,岂料这江云依背后还有人,她轻易的就消失在了视线中,现在还在追查。”
鹤兰因从另一侧走来,远远就看见江云娆穿了一身水红色的裙子,似这春日刚刚绽放的娇花,娇艳水嫩,灼灼生机。
“娴婉仪,早啊。”他慢悠悠打开折扇,温和的笑意里多了一丝灼热。
江云娆笑意在脸上凝了半分,那日鹤兰因对自己说的话还历历在目呢,她有些不适:“早啊鹤大人。”
人群里似闹了几分,有人闹着,说要见皇上,不见不罢休。
宁如鸢从行馆早早就来了龙舟这边堵裴琰,终于是让她给堵着了。
她经过一段时间在钟云宫休养,也算恢复大部分生气,金光闪闪的出现在人群视线里,俨然就是精心装扮过的。
裴琰扭头看过去,有些诧异:“宁妃,你来做什么?”
宁如鸢道:“臣妾来了江南好几日了,今日是来见见皇上的,难不成还让臣妾一个人在江南玩儿一个月吗?”
今日本是裴琰与江云娆单独约的日子,裴琰一早便答应过她,那双黑眸绕有些扫兴的沉了沉。
“朕有事,你让旁的妃子陪你。”
鹤兰因回眸,看着江云娆一直盯着那边,他笑道:“你看,有三宫六院的就是不一样。娴婉仪再瞧瞧我,孑然一身,心归一人。”
江云娆:“皇帝本就有三宫六院,我埋怨没有用的。”
鹤兰因手里的折扇缓慢扇着:“你明明就很介意,瞧瞧你袖口的珠子都要被你拽下来了。”
江云娆下颚动了动:“鹤大人也该出去看看,江南美人那般多,总有自己心仪的。”
宁如鸢叫嚣着:“臣妾今日就是要跟着皇上同路,不管皇上答应不答应,臣妾都要来!”
她说着,眼神不经意就晃到了人群里站着的水红色身影,江云娆那张脸放在众人里是那样的打眼,加上一身水红色云锦长裙,岂会看不见?
她立马守住了嘴,惊讶不已,以为自己看见了鬼:
“那谁啊,娴婉仪……不是死了吗?皇上,你不是吧,你包庇罪犯……”
裴琰黑眸瞪了过来,没有办法,被她瞧见了,只好道:
“朕许你同路,但一会儿闭好你的嘴。”
他扭头看了一眼归冥:“跟宁妃交代一下,朕先过去了。”
裴琰朝着江云娆这边走了过来,还没等他说话,江云娆就瞪了他一眼。
第二百五十章 四人行必有四场失意
鹤兰因在一边看见二人的眼神,心知肚明。
江云娆心底是爱着裴琰的,安能不介意?
正如自己此刻的心情是一样的,只能看着眼前人与别人亲亲我我,百爪挠心,而不得流露出来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