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他吗?”
“旧的止痛药,你已经不需要了是吗?”
39.就随便哄哄
苏辰的声音从她的耳旁传来,闷闷沉沉的,好像带着少许哽咽,却听不真切。
陈墨雨没有再继续挣扎,反而安静地站在那里,任由苏辰搂着自己良久,才幽幽地开口:“一个有女朋友的人来关心我的感情生活,你觉得合适吗?”
听到这句话,苏辰急切地抬头:“我没有女朋友,没有暧昧对象,我单身。我说过我单身,我没有骗你,为什么你……”
苏辰想到什么,捧起她的脸抵住她的额头,不让陈墨雨回避他的视线:“是因为那通电话吗?”
陈墨雨没有回应,只是紧咬着下唇,拼命地推拒着他的手。
苏辰清楚,她出现这样的表情,就代表自己猜对了答案,于是立刻搂住她的腰,让她更贴近自己一些:“她不是……她……我以后会告诉你,好吗?”
“为什么现在不可以?”陈墨雨看着他的眼睛反问。
而苏辰却心虚地低下头,放在她腰间的手都松了半分。
陈墨雨见他只一味否认,却不愿意解释清楚,自嘲地笑起来:“苏先生,我说你何苦呢?既然你不愿意说,干嘛又急着要我相信你?我和你之间,只是三个月的服务关系,时间一到,各奔东西,我信还是不信根本就不重要。”
说完,她又开始试图摆脱苏辰双手的禁锢。
尽管苏辰的醉意已然到顶,身体也开始发软,但依旧死死搂住她,右手甚至还与她十指相扣着,更加含糊不清地问着:“我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他……你是不是喜欢他?”
“管好你自己,我的事跟你没关系!”陈墨雨拒绝回答他的问题,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大,但即便她使出全身力气,压在身上的苏辰却纹丝不动,她自己反倒累得气喘吁吁。
正在两人这么拉拉扯扯时,王灼华从走廊那头快步走了过来,从苏辰身后将他拦腰抱起,死命地控制着他晃动的身体:“哥,你耍什么酒疯?”
借着昏暗的走廊灯,陈墨雨看清来人是谁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姐姐你没事吧?”虽然王灼华比苏辰略小一圈,但明显对他的压制很有效果,陈墨雨把气喘匀,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服,冲他感激地点点头。
王灼华见她没什么大碍,就恢复到以往的嬉皮笑脸:“不好意思,我都没想到他喝醉了还能耍流氓。”
陈墨雨没接话,只是拎起自己掉在一旁的包挎在肩上:“你力气真大。”
王灼华也不谦虚:“开酒吧的,天天都会遇到不正常的客人,这点降妖除魔的经验还是有的。”
“嗯,那你看好这只妖怪,别再让他发疯了。”
陈墨雨见苏辰在王灼华的怀里逐渐安静下来,眼睑也半垂着,应该是力气耗尽了,于是拍拍衣服上的灰,对王灼华说:“你们慢慢玩,我先走了。”
“等一下。”王灼华眼睛滴溜一转,“我们也是准备走的。姐姐受累,帮我拿一下东西,我好带他下楼。”
然后也没管陈墨雨同不同意,一股脑把衣服和包都塞到她的手中,自己则带着苏辰往楼下走。
三个人走出餐吧的大门,两前一后地站在路边等车。
刚开春不久的花城,气温已经回暖到二十多度了,道路两旁的树因为新叶发芽,所以枯黄的老叶子会在这时掉落满地,铺在地面上并不显脏乱,反而有一种新旧交替的凄美。
“原来花城在这个时候落叶啊,还挺奇怪的。”王灼华游刃有余地夹住苏辰的胳膊,把他的身形稳定住,还抽空和陈墨雨闲聊两句。
“是,花城的气候和川城不太一样,毕竟是亚热带地区。”陈墨雨一边回应着他的闲聊,一边悄悄打量着在旁边异常安静的苏辰。
在确认他只是因疲惫而沉默,并不是晕得不省人事后,陈墨雨才稍微放下心。
“怎么喝成这样?酒量不好以后就少喝点吧。”陈墨雨这句话,也不知道是问两人里的谁。
“我今晚只是叫他来陪我应酬,谁想到和你闹完矛盾后,他一顿猛喝,拦都拦不住。”王灼华挑挑眉,轻描淡写地说着原因,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陈墨雨听闻,又抬眼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苏辰。
已过三十的他,眼尾已经有了浅浅的褶皱,那些细微的纹路里,仿佛锁着化不开的忧郁。身体也僵硬地绷着,一直垂着头,像是正在用尽全身力气去压抑难过。
见苏辰这幅自虐的模样,陈墨雨内心的波澜开始不停翻涌,她只得把头扭开,装作对他的情绪毫不在意。
和王灼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没过一会,苏辰他们叫的车先到了。
王灼华费劲地把苏辰塞进车里,自己也跟了进去去,把他摆弄妥当扣好安全带,再降下窗户,带着笑意准备和陈墨雨告辞。
陈墨雨和王灼华说完再见,见苏辰耷拉着脑袋,始终是一脸颓废,轻叹了一口气,对着他说道:“回到家多喝热水,解酒会快点。然后……”
顿了顿,又继续说了句:“Jasper 已婚已育,我们都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晚安。”
坐在车内侧的苏辰明显是听到了陈墨雨的话,原本微阖的双眼动了动,满脸的悲哀终于消散无踪,然后把头枕在车窗上,呼吸声逐渐均匀。
王灼华扭头见苏辰一晚上的别扭劲,就因为这一句话给哄好了,手指搭在下巴上,意味深长地笑着说道:“这就对了嘛。人长嘴就是用来解释的,谁都不开口,矛盾不就越来越深了吗?不过这解释啊,总不能只是单方面的,大家都得想着好好沟通,这天也才能聊得下去。”
说完这句话,他的话锋立马一转,探究地看着陈墨雨:“话说,美女姐姐,你干嘛要跟苏辰哥这个不相干的人解释这么多呢?”
不等她回答,王灼华便和司机说了声“开车”,笑着摆摆手,丢陈墨雨一人满脸窘迫地站在路边,带着苏辰扬长而去。
开酒吧的人,都是风月场上成了精的。陈墨雨对王灼华察言观色的能力,发自内心地感叹了一声。
等车驶远,仅留下模糊的红色尾灯光影时,她才敢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而上面残留着苏辰的气息和余温,让她又面红耳赤起来。
想起他听到自己的解释,终于舒展的神情,陈墨雨暗骂自己还是心肠太软。
就这样吧,哄了就哄了,就当让自己接下来的教学轻松点。陈墨雨就这么自欺欺人地想着,拍了拍潮红的脸颊,转身便钻进了停在旁边的出租车。
周一,是陈墨雨的小姐妹团约定好来花城游玩的日子。苏辰这周临时的请假,虽然让陈墨雨不爽,倒是给了她和小姐妹们充足的团聚时间。
这个曾经的五人组,最后一次齐聚,是在杨歌的婚礼上,距离现在,差不多有五年了。
五年里,因为陈墨雨不回川城、杨歌生孩子又离婚、夏之槐献身于工作、王昕梦全球出差的关系,姐妹团的重聚计划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搁置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