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序南再熟悉不过了,那吻痕。毕竟不久前,他自己身上也留下过类似的印记。
他下意识地抬眼看向江夏,只见对方低垂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大半张脸,根本看不清表情。
“江夏,你……”林序南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得厉害,连他自己都觉得这话问得多余又突兀。
江夏像是被这一声呼唤惊醒,猛地抬起头,慌乱地拉了拉领口,试图将那暧昧的痕迹藏起来。
他的眼神闪躲,不敢直视林序南的目光,嘴里嗫嚅着:“序南,一会儿出去说吧。”
这时,上课铃响了起来。老师拿着教案走进教室,开始了今天的课程。
林序南偷偷瞥了江夏好几眼,只见他一直低着头,手里随意地转着笔,可思绪明显早已飘远。
下课后,江夏迅速收拾好书包,拉着林序南匆匆离开教室。
很快,他们来到学校附近的咖啡厅。暖黄色的灯光洒在木质桌椅上,可两人却无心欣赏这温馨的氛围。
点了两杯果汁后,看着眼前的江夏,小心翼翼地开口:“昨天在拍卖会我看见你了,到底怎么回事?还有这吻……痕。”
“你也去了拍卖会?”江夏刚开始一诧异,忽然想起他跟晏舟的关系,瞬间就明白了,也没有多问。
江夏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杯子,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我假期的时候在迷黎兼职了一段时间,然后最近老板联系我说有一个赚钱的好机会。”
“就是去昨天的那个拍卖会,我当时本想拒绝的,但是老板说不需要会什么,只让我把东西拿上去就可以了。”
江夏顿了顿,接着说:“结束会给我一万块。这钱对我来说很重要,最近我很缺钱,我就答应了。”
林序南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五味杂陈。
犹豫片刻,他还是看着江夏领口,开口问:“那这吻痕……”
江夏苦笑,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是贺向哲。”
林序南如遭雷击,瞬间想起昨天拍卖会结束,贺向哲匆匆离开的身影,原来是去找江夏了。
江夏深吸一口气,缓缓把事情全盘托出。
最开始,是我在迷黎工作的时候。那天酒吧里人多得像沙丁鱼罐头,音乐震耳欲聋,灯光晃得人眼晕。
老板让我去一个包厢陪酒额外多给我小费。我想着就喝几杯酒应该没事的,我一个大男人的就没怕。
事实也确实没什么事,包厢里是一群女孩子,就陪她们喝喝酒唱唱歌,不知不觉我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出来我就头晕,站都不站不稳,老板看我这样就让我提前下班了。
结果刚走到吧台,一个踉跄,直接撞到了旁边的人身上。
这个人也喝得满脸通红,眼神都有些迷离。还没等我开口道歉,他就大着舌头说:‘没事儿,兄弟,喝一杯消消气!’
后来,我只记得脑袋昏昏沉沉,身体不受控制,和他互相搀扶着往酒店房间走。
那是他提前订好的房间,本打算休息用的。等我第二天醒来,头痛欲裂,看着身旁的人,还有凌乱的房间,我才知道,我们那天稀里糊涂就发生了关系。
我当时很慌,趁着他没醒我穿上衣服就离开了。
等我好不容易消化了这件事,生活也慢慢步上正轨,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我们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
因为他看上去也不像是什么普通人。
“直到那天试镜我看见他坐在评委席上,一眼就认出了他,没想到他是深娱的老板。”
江夏苦笑着,声音里满是无奈与苦涩:“我本来以为我那天提前走了大家就当没发生过一样好了,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而且两个男人酒后乱性这种事说出来也太矫情了。”
林序南听着江夏这番无奈的话语,心里像被一块大石头沉甸甸地压着,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沉默片刻后,林序南斟酌着开口:“那…昨天发生了什么?”
昨天…
贺向哲猛地拉开更衣室的门,发现空无一人后,大骂一声后就迅速开车去别墅大门口。
另一边,江夏心急如焚,从别墅里跑出来后,才惊觉自己没有交通工具。
从这儿到大门口有一段不近的距离,他顾不上喘口气,撒开腿就狂奔。
终于,江夏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大门口。还没等他缓过神,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
贺向哲伸手,动作利落地像拎一只兔子一般,把江夏扔进了车里。
还没等他坐稳,就听见“咔哒”一声,贺向哲上了车就落了锁。
江夏双手用力地拉着车门把手,可车门却纹丝不动。他愤怒地转过头,眼死死地盯着贺向哲,十分生气。
“你这么生气干嘛,我都没生气呢。”贺向哲不紧不慢地开口,声音低沉,还带着几分故作的平静。
然后继续说:“要我算算吗?先是给了我一拳,然后又耍我,拿我当猴呢?”
“还有你看见我就跑是几个意思?真怕我把你吃了?”
贺向哲缓缓启动车子,引擎的轰鸣声在寂静的道路上格外突兀。
江夏大口喘着粗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慌乱,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冷静下来。
他微微侧身,带着一丝讨好又满是无奈的神情看向贺向哲,说道:“我向你道歉行吗?你能放我走吗?我都说了就当做没发生,再说…吃亏的又不是你。”
“我们都是成年了人,一夜情这种东西对你来说很正常的对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贺向哲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