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向哲跟在后面，手里还拎着两人的装备：“他一路都在念叨，差点没把我耳朵磨出茧子。”

林序南心里一暖：“真的没事了，就是呛了口水。”

这时晏舟轻轻拍了拍林序南的肩，关切地问：“还要继续去玩吗？”

“我没事，可以继续。”

晏舟看了眼时间，提议说：“那我们先去吃个饭吧，等会儿正好可以去金沙滩看日落。”

“好啊。”林序南点头。

四人找了家海边的小餐馆，木质桌椅被海风吹得微微泛白，空气中飘着烤海鲜的香气。江夏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翻开菜单，大方的点单：“我要椒盐皮皮虾！还有炭烤生蚝！”

贺向哲拄着下巴歪头看他：“就点这么点？还有什么想吃的。”

江夏抬头看林序南，“序南，你想吃什么？”

林序南还没开口，晏舟已经替他回答：“他刚呛了水，别吃太刺激的，点个清蒸鱼吧。”

林序南无奈地看了晏舟一眼，但也没反驳。

“好！再加一条清蒸鱼。”

菜上得很快，江夏一边剥虾一边兴奋地讲着浮潜时看到的珊瑚和鱼群，贺向哲偶尔插话调侃他，晏舟则安静地挑着鱼刺，把最嫩的鱼肉夹到林序南碗里。

正吃着饭，一只白色的小狗突然蹭到江夏腿边。是只串种狗，黑亮的眼睛圆溜溜的，身上的白毛虽然沾了些沙土，却掩不住它可爱的模样。

“哎呀，小可爱！”江夏眼睛一亮，立刻放下筷子。小狗亲昵地蹭着他的裤腿，尾巴摇得像个小螺旋桨。

贺向哲皱眉：“脏，别摸。”

江夏从盘子里挑了块不带调料的鱼肉，小心地放在手心喂它。“慢点吃”他轻声说。

老板正好端着新菜过来，见状笑道：“这小家伙是附近的流浪狗，平时也会来讨吃的，但很少见它对客人这么亲近。”

小狗三两口吃完鱼肉，又用湿漉漉的鼻子去拱江夏的手心。江夏忍不住摸了摸它的脑袋，指尖立刻沾上了些沙粒。

“说了别摸。”贺向哲抽了张纸巾递过去，语气虽然嫌弃，眼神却一直停留在江夏和小狗互动的画面上。

林序南看着这一幕，突然说：“它很喜欢小夏。”

晏舟夹了块鱼肉放进林序南碗里，淡淡道：“流浪狗身上可能有跳蚤。”

“没事啦。”江夏笑嘻嘻地继续逗着小狗，“你看它多干净，就是有点沙子而已。”说着又偷偷喂了它一块虾肉。

小狗吃完后干脆趴在江夏脚边，时不时用尾巴拍打他的鞋面。贺向哲看着江夏笑得弯弯的眼睛，最终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把纸巾盒往他那边推了推。

四人吃得差不多了，那只小白狗还乖乖趴在江夏脚边。

“该走了。”贺向哲敲了敲手表，“再晚就赶不上日落了。”

江夏低头看着小狗，手指无意识地绕着它的耳朵打转。小狗像是察觉到什么，突然站起来用前爪扒拉他的膝盖，喉咙里发出细小的呜咽声。

“它是不是在挽留我啊？”江夏抬头看着贺向哲。

老板过来结账时笑着说：“它平时吃完就走，今天倒是稀奇。”话音刚落，小狗突然蹿到江夏的背包旁，叼起他随手挂在那里的防晒衣袖子就开始往后拽。

“哎！我的衣服。”江夏慌忙去抢，却被小狗带着踉跄了两步。贺向哲一个箭步上前，左手扶住江夏的肩膀，右手精准地捏住小狗的后颈。可那小家伙死活不松口，四只爪子死死扒着地面，防晒衣在两人一狗之间绷成一条直线。

晏舟突然轻笑出声：“看来是真舍不得。”

江夏的望着小狗倔强的黑眼睛，突然蹲下来平视它：“我不能带你走的。”声音轻得几乎被浪声淹没。小狗终于松开口，却把毛茸茸的脑袋整个埋进他掌心里，尾巴蔫蔫地垂着。

离开餐厅路上，江夏频频回头。在第八次转身时，贺向哲突然拽住他的手腕：“看路。”语气硬邦邦的，手指却悄悄收紧了力道。

江夏的脚步不自觉地放慢，耳边似乎还能听到小狗低低的呜咽声。他低头看着掌心残留的沙粒，忽然轻声说：“要是能带它回家就好了。”

贺向哲走在他身侧，沉默了片刻才开口：“世界上有太多流浪动物，你不可能每一个都带回去。”他的语气依旧冷淡，却比平时多了几分耐心，“善良是好事，但也要量力而行。”

江夏抿了抿唇，没说话。

走在前面的晏舟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们：“有时候，相遇本身就是一种幸运。”他目光平静，声音里带着看透世事的淡然，“不是所有遗憾都能圆满，不是所有生命都能被拯救。但至少今天，它不用饿肚子，你也给了它短暂的温暖。”

江夏最后回头望了一眼早已看不见的餐厅，忽然笑着说：“至少今天，它很开心，我也是。”

贺向哲看着他被风吹乱的发梢，不动声色地往他那边靠了靠，替他挡去些许凉意。

这世上总有无法弥补的遗憾，总有无法拯救的生命。但那些瞬间的温柔与善意，就像沙滩上留下的脚印，虽然终会被潮水抹去，却真实地存在过。

或许，这就够了。

第105章 不留遗憾

“快点！太阳要落下去了！”江夏走在最前面，回头催促着其他人。海风拂乱他的头发，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贺向哲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手里提着两人的背包，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江夏的背影。

林序南走在中间，脚步比平时慢了些。晏舟注意到他的迟疑，不动声色地放慢速度与他并肩。

“不舒服？”晏舟低声问道，目光落在林序南的侧脸上。

林序南摇摇头：“没事，只是在想那只小狗。”他顿了顿，“江夏看起来真的很喜欢它。”

晏舟没有立即回应。远处的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他望向海平面，那里太阳正缓缓下沉，将云层染成绚丽的色彩。

“到了！”江夏的声音打断了林序南的思绪。他们已经到达金沙滩的最佳观景点，一块略微凸起的岩石平台。从这里望去，整个海面尽收眼底，太阳正悬在海天交界处，将海水染成流动的金色。

江夏已经爬上岩石：“快上来！视野超棒！”

贺向哲第一个上前，却没有借江夏的手，而是直接托住他的腰将他举高了些：“别乱动，小心摔着。”语气虽然严厉，动作却极尽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