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1 / 1)

紧接着是侍卫冷硬如铁的声音:“来人,把祺妃娘娘送回去。”

然而对方固执地很,冲上前来将门拍得哗哗作响:“掌印!求您放过陛下吧!”

闻鉴看了尉迟鸿一眼,冲外面扬声道:“让她进来。”

外面的侍卫便不加以阻拦,让金惜进去了。

金惜一进门,看见这一幕噗通一声便跪下了,她脸上是一片恓惶,带着哀求道:“掌印如今只手遮天,陛下已不能将您如何,倒不如看在往日情面上饶其性命,本宫愿意代而换之!”

闻鉴尚未吭声,倒是尉迟鸿不知哪里来的火气,冲金惜喝道:“滚出去!”

金惜被他吼得一愣:“陛下……”

尉迟鸿怒不可遏道:“朕还无需一个女人来同情!尤其是你们金家的人!”

金惜不明所以,明明不久前还对她和颜悦色万般宠溺的帝王,为她放了皇后才配拥有的金天灯,享尽众人艳羡的目光,如今却将脸一变,眼底全是厌恶。

闻鉴对旁人的家事没什么兴趣,留下一句:“看来陛下和祺妃间有很多话要说,你们慢聊。”

随后他退出了大殿。

金惜大概从一开始就错了,倘若她爱的是尉迟鸿这个帝王,就该做好帝王无情的准备,倘若她爱的只是坐在窗头同她聊天的阿鸿,那个阿鸿早已永远留在了过去。

站在大殿上方朝下望去,视野开阔,宫殿恢弘大气,闻鉴看了将近二十年,早就将其看腻了。

他开始有些怀念慈悲村,怀念那间不大的屋子,但住两个人刚刚好。

远处的宫门忽然传来骚动,闻鉴眯起眼睛看过去,忽地愣住了。

一身青衣的女子纵马狂奔而来,身后跟着众多的玄武军,他们拿着武器叫喊着。

“这人怎么闯进来的!”

“快快!将人拦下,拦下!”

然而他们很快便知道了此人能直接驾马而入的原因,几名黑鸟卫紧紧跟在那名女子的身后,明雀拉紧缰绳将马勒停拦在那群没有眼力见的玄武军面前,手持长剑喝道:“谁敢阻拦!”

黑鸟卫是闻鉴一手栽培的死侍,纵然一身黑衣,但衣上花纹不同,倒也好认。既是闻鉴的人,玄武军一时停住了手,却面面相觑着,不知刚刚纵马过去的人是谁。

眼见那道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近,闻鉴心中一颤,恍惚回过神来,飞快朝下奔去,直到那马近了,才将人一把拉住,接了个满怀。

轻盈的,像是一片鲜活的绿叶,压在了他身上。

月慈紧紧揽着闻鉴。她一路飞驰而来,身上染了冰雪的气息,两人贴得密不可分,冰雪消融,只剩一片暖意。

闻鉴熟练地蹭了蹭她,喊:“月慈?”

月慈又喘了两口粗气,才将狂跳的心按了回去,捧着那张脸道:“你不是要造反吗?我跟你一起造。”

第63章 诛杀这世上还会有千千万万的她

宫砖被擦拭得明亮,溅上水珠后能倒映出人身。

月慈坐在浴桶中,

朝门外唤了一声:“闻鉴。”

房门被人从外推开,闻鉴刚朝浴桶的方向靠近,就见月慈扯了放在一旁的方巾递到他面前,懒洋洋地笑道:“掌印一直被人伺候,可曾伺候过别人?”

闻鉴眉眼渡上室内的暖光,接过方巾走到月慈身后,替她擦拭脊背,边道:“你不该回来的。”

月慈眯着眼睛,一脸的享受,道:“就许你杀人,不许我跟风?那尉迟炯早晚要死我手上,杀了个德亲王,怎么不算是造反。”

闻鉴无奈叹了声:“二舅更要恨我了。”

月慈道:“万般误解总有消弭的一天。”

闻鉴抬起她的手,用湿濡的方巾一寸寸仔仔细细地擦过,到其手腕时忽地顿住,那里被磨损出了狰狞的伤口,只结了一层薄薄的痂,并未完全愈合。

月慈感觉他停下动作,睁眼看去,面对手上的伤全然不在意道:“没事,过几日就好了。”

闻鉴低头在那道疤上亲了亲:“庄府的事我都听说了,放心吧,姓庄的不敢抓你。”

他虽不会要了他的命,但难保庄家积蓄了多年的产业不会一朝覆灭。

月慈轻哼一声:“我杀了他们的儿子,他们想抓我也是理所当然。不过想抓便抓,我又不是没长腿,不会逃。”

一如既往的固执,不计后果。闻鉴觉得从前自己就是太过瞻前顾后,才把自己活成了这幅憋屈模样,这点,他也要跟她学习。

擦洗过后,他又替她擦干身子,一丝不苟地穿好衣裳。

闻鉴畏寒,屋子里总是点着不少炭,暖和不已。

月慈赤脚绕到桌案前看了眼那些递上来的书信:“尉迟炯呢?”

闻鉴走到她身后,将人轻轻环抱在内,脑袋耷在她的颈窝处,低声道:“会找到的。”

那些书信下似乎压着什么别的,月慈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有心想拿,闻鉴却劈手盖住了她:“走,陪我睡觉。”

两人上了榻,彼此拥着对方,闻鉴喜欢在她身上啃来啃去,偏偏月慈累了几日,今日实在没有兴致,于是一把捂住他的嘴,半是迷糊道:“闻鉴,你又不当人了。”

闻鉴便顺着那只手蹭了蹭,尽兴后方才道:“休息吧。”

他往下钻了些,反倒缩进了月慈的怀里,紧紧贴在她身前。

月慈困顿地不行,安抚摸了那脑袋两下,随后沉沉睡去。

直到月慈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闻鉴才从她怀中钻出,依依不舍盯着那张脸看了许久,然后才翻身下榻,走到书案前拿出纸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