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
“你前几天不是选了要相看的世家公子?我带你去。”李氏简直想剖开林听的心,看看里面装些什么,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心上。
林听没兴趣:“哦。”
李氏瞪了眼她:“你这是什么语气,想反悔?”
林听现在哪敢忤逆她:“没有。我的母亲大人,我一定会跟你去的,你就放一百心吧。”
过了李氏这一关,林听有气无力回到听铃院,鞋子都没脱,直接躺床了,脚垂在榻外,歪头就睡。丫鬟见她累,不敢进来打扰。
“老实说,我之所以会随你来安城,是因为我自己。”
“因为你自己?”段翎看着林听解下面纱。
她整张脸缓缓袒露于人前,与昔日的淡妆不同,化了舞姬浓妆的容颜攻击性很强。那脸上的黛眉深浅恰到好处,如翠羽,贴在额头的金红梅花钿含自然春色,敷了粉的皮肤很白,但又用胭脂为之添了抹血色。
而她原本涂了艳红口脂的唇颜色却淡了些,那些口脂被蹭掉了,不过也还是红着的。
段翎察觉到二人距离过近,往后退了一步,手收回去。
他不疾不徐戴好官帽,盖住了前不久被林听五指插过的长发,轻飘飘地将问题扔回给她:“你觉得我是如何认出你的?”
林听见段翎往后退一步,呼吸顺畅了些,他身上传过来的味道时刻提醒她做过什么:“是我说我当了舞姬五年,但舞技很差?”
早知如此,她昨晚就不偷懒睡那一个时辰觉了。
说不定能跳好点。
段翎看过她的眼,指尖抚过护腕上的绣纹,不答反问:“你为何要扮成舞姬混进梁王府?”
林听半真半假道:“我之所以假扮舞姬混进梁王府,是因为想救一个朋友,她被梁王掳走……带走了,我担心她的安危。”
过了今日,梁王新带回的女子被救走一事可能会传扬出去。
段翎既发现她假扮舞姬来过梁王府,定会联想到此事与她有关,倒不如隐去书斋的存在,坦白救人,半真半假最有说服力。
“相信段大人对梁王那方面的喜好也略有耳闻,我朋友落在他手上,不会有好下场的。”林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想他放她走。
段翎笑了:“你的朋友真是多啊,帮完一个又一个。”
林听也干笑了几声,瞎掰道:“实不相瞒,我现在的梦想是广交天下友。”赚尽天下钱。
他又走了几步,恰好踩过还在地上爬的蜘蛛,留下它的尸体:“为了救你朋友,只身一人来梁王府?林七姑娘倒也是讲义气。”
“可你不怕被人抓住,被治一个意图谋害梁王的罪?”段翎整理着挂回到腰间的绣春刀,回眸看她,眼神一如既往的良善。
林听琢磨不透他:“段大人难不成会揭发我?”
段翎:“你觉得呢。”
她花言巧语:“我觉得不会,段大人‘心地善良’,‘菩萨心肠’,怎么会忍心揭发我呢。你放心,我不会伤人,救了人马上走。”
他眼帘朝下,语气不明道:“心地善良、菩萨心肠,好一个心地善良、菩萨心肠,原来我在林七姑娘心里是这样的人。”
林听还想给他说些好听话,然后就找机会溜走。
她嘴巴刚动,窗外传来道轻叩声:“林听?”今安在搜完西厢房,见她迟迟不来与他汇合去梁王的寝室,便来东厢房找。
“我在。”她迅速回应。
林听听到了今安在的声音,段翎自然也听到了,看向窗上倒映出来的人影,明知故问道:“林七姑娘这是还带了帮手来?”
“是我朋友今安在,段大人之前见过的,他来帮我。”事不宜迟,该溜则溜,随后林听补了一句感谢他不揭发,就翻窗出去了。
窗开了又关。
厢房重回安静,段翎过了半晌才慢慢地移开眼。
林听:“没错,是因为我自己。”她不能说出系统,也不能说出任务,只能说到这里了。
段翎手指轻抠软处,垂着眼看她:“不是为了别人?”
林听用脑袋撞了段翎一下,仰头调整呼吸:“当然不是。”自己的安全最重要,怎会为了别人涉险,况且她还能为了谁来安城?
话音刚落,段翎原本落在林听脸颊的吻又回到她唇上。
他继续缠着她接吻。
在他们接吻期间,林听发觉段翎养的那披着一层粉色皮的宠物弹跳了起来,越过手,头撞进了柔软的水里,水没过它,似要淹死它,它却不管不顾到处顶撞着,或重或轻,毫无章法,只遵循本能。
林听情不自禁看它。
只见它大半个身子没入水里了,只剩下一点身子露在外面,两侧的小袋子虽没能掉进水里面,但被溢出来的水弄湿了。
小袋抖动,水又掉下去。
不知为何,今晚的它跟那一晚的很不一样,乖顺一去不复返,取而代之的是如蛇般的攻击,就是看似柔软,但行动起来不会比其他动物差,攻击力度准确且强。
很快,它将水撞得颤动,一遍又一遍留下属于自己的形状。
林听感觉它有点乱来,伸手往下想弄它出来,掌心一滑,它又进水里,还直接进到最深处。
她忍不住叫了一声,像是想叫停它,可语气又不是生气的。
最后,林听都懒得理了,或者说压根理不了,只能任由它在水里动,不过它总是撞得水花四溅,很激烈,弄脏了其他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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