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1 / 1)

殿内安静到落针可闻,直至林听羞惧到全身玉肤泛粉之时,那道犹如实质的目光才终于移回她脸上。她紧绷的心神稍松,正欲要开口同段翎商量入夜后再行房,却听皇帝喑哑着声线对她说道:“方才你醒来之前,朕本已决意做一回悖逆先人的不肖子孙,今夜便派人除掉谢骥。”

林听闻言瞬间脸色发白。

段翎抬手轻轻抚摸她柔软的乌发,神色淡淡:“你刚刚说的那些话,当真能做到?”

林听勉强逼着自己清醒些,敛容道:“林听指天起誓,定会一世伴于阿兄左右,再无二心。”

段翎一瞬不瞬盯她许久,眉头舒展开些许,缓缓开口:“记住你说的话,今后一心待朕。”

“若再想着别的男人,”段翎直直与她对视,薄唇微启,“朕就当着你的面杀了他。”

帝王目光极冷,嗓音森然。林听心底霎时生出丝丝寒意,艰难挤出一个笑来:“林听……明白。”

帝王神色缓和下来,看着身下曼妙的雪躯,喉结上下一滚,哑声道:“为朕宽衣。”

林听静了几息,知晓今日躲不过了,依言抬手替他褪衣。

件件华服坠地,与雪色裙裳交缠。林听别开脸,不敢去瞧男人高大健硕的身躯。

段翎看着林听那红到滴血的耳珠,忽地轻轻笑了出来:“又不是第一回看见男人身子,明昭为何还这般害羞?”

林听俏脸滚烫,暗恼他不正经,却不能像对谢骥那般出言训斥,当下只能当没听见,紧紧将眼闭上。

“林明昭。”段翎凝望着她灿若芙蕖的脸庞,渐渐收了笑,嗓音愈发沉哑,“看着朕,看清楚。”

林听长睫颤如蝉翼,默了须臾,终是睁开了双目。

与她对视的那一瞬,段翎眸光顿时一暗,俯身细细吻了下来,故作好奇地在她耳边轻声开口:“那晚明昭连与人在窗后云雨的事都敢做,今日只是和朕规规矩矩在床帐之中行事,为何竟会羞成这样?”

听了这话,林听整个人瞬间烫得似要烧起来,还未等她从羞恼中抽离,一寸寸而下的密密麻麻的吻便带来了阵阵让人难以承受的痒意,令她霎时浑身战栗,当即难耐地弓起了身子,忍不住开口告饶:“阿兄……”

女子的嗓音带着些许哭腔,尾音发颤,再无平日半分沉稳淡漠,分外柔媚而惹人怜惜。

段翎听得心尖也跟着颤了颤,抬起一双晦暗的眼眸,望着林听紧咬的樱唇和洇湿微红的杏目,心神激荡之余控制不住地在心里想着:她这三年躺在谢骥身下时,是否也是这般柔弱勾人的模样?

嫉妒和酸楚在心间疯长,段翎瞬间眼眸染赤,立时引开她双膝俯身欺了下来,在她耳边哑声呢喃:

“明昭与人成婚三年,经验颇丰,今日亲自教教朕,可好?”

她熬到半夜不睡,蹑手蹑脚爬起来,轻轻地给段翎洒了些迷药。以前她是没办法对他下药的,但如今他对她没防备,不然她洒迷药时,他就会醒了。林听意识到这个,心情很复杂,她等了一会,确认段翎昏睡过去,再到隔壁的院子挖洞。

锦衣卫夜间会巡逻宅子,但不会巡逻靠近段翎的地方,他们知道只要有他在,就不会出事。

林听以飞快的速度挖了个小洞,埋好合欢药,将土盖回去。做完这一切,她没在此地久留,洗干净手和擦掉鞋底的泥,一溜烟跑回了房间,段翎还在床上睡着。

她越过段翎,回床榻里面躺下,心脏还在扑通扑通跳。

藏点东西弄得跟杀人埋尸似的,林听也是佩服自己了。她没再背对着段翎,头侧着看他。段翎睡颜姣好,下颌线条流畅,唇色偏红,因为他睡前曾亲过她。

过了片刻,林听心跳逐渐恢复正常,不知不觉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日一早,林听在鸟叫声中睁开眼,床榻之上只剩她一人了。林听迷迷糊糊地坐起来,转头就看到了段翎。

他赤足站在房中,衣衫不整,长发披散,几缕落在肩前,面容依然绮丽,透着几分似艳鬼的勾人,又透着几分似毒蛇的难缠,此时正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

林听瞬间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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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林听一眨眼,段翎的脸便又有像往日那样的浅笑了,她方才所见仿佛只是刚睡醒的幻觉。

林听目光落到他踩着木板上的赤足:“你怎么站在那里?”

她还是第一次见段翎如此失态的样子,也不能说是失态,就是他每天一早下了床后会收拾好自己,不会衣衫不整,还赤足。

他不会是发现了合欢药的事,准备质问她吧,林听紧张了。

但段翎怎么会发现合欢药?昨晚她对他用了迷药后还在床上等了一段时间,确认他彻底昏睡过去再到隔壁院子挖洞埋药的。

晌午时分骄阳似火,蒸得柳树叶儿蔫蔫的,道边的狗躲在阴凉处伸着舌头直喘气。

林听随着陆怀川下了马车,抬头看到牌匾熟悉的“良都侯府”四个大字她步伐不禁顿了顿。

等会儿见了段翎,她该露出什么样的神情?倘若她给他赔罪,他能放了她的两个妹妹吗?

陆怀川看出她的担心,宽慰道:“你知道段翎的为人。这么久再大的事情也过去了。再说今日宾客不少,他不会当众为难我们的。”

林听点头。

陆怀川说得不错。她是对不起段翎,可她都嫁人了,事情也已经过去三年了,段翎应当释怀了吧。或许,他已经重新有了中意的姑娘,早不在意从前的事了吧。

若段翎不肯放人,她就设法去叙兰院见一见三妹四妹。

“金金,宥齐。”

道路边传来一道温婉柔和的女声,称呼颇为亲近。

林听回头不由弯眸笑了:“婉茹,你什么时候下山的?”

“金金”是她的乳名,只有亲近之人才知道。听娘说,她尚在娘胎时,爹就盼着娘能给他生个女儿。她落地之后,爹欢喜的不得了,当即便给她取了“金金”做乳名,意在将她比作金子一般珍贵。

“宥齐”则是陆怀川的小字。

来的人是陈太傅之女陈婉茹。陈婉茹也是和他们一起长大的,几人之间很是熟络。

段翎不知所踪后,陈婉茹也在随后生了病。陈太傅四处

求医,最后听了高僧提点,将陈婉茹送到山上的庙中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