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1 / 1)

段翎置若罔闻,又上前一步,将林听逼到后背贴着墙面,彻底无路可退。

过分高大的阴影将林听整个人都笼罩在昏暗之中,帝王衣袍之上高贵冷冽的龙涎香气缓缓袭来,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让她险些呼吸不上来。

林听瞥了眼段翎手中那把沾了血的刀,面色微微发白,紧紧闭上眼,鸦羽似的长睫一下下轻颤着。

段翎视线下落,凝在林听的樱唇之上,忽地抬起那只空闲的手捏住她小巧白皙的下颌,用指腹一下下摩挲这两瓣柔软。

林听浑身一僵,睁开眼看向面前芝兰玉树的帝王。

不远处趴在床榻上的谢骥看见这一幕,瞬间目瞪口呆,心头狂跳,一张俊脸由白转青,又青转黑,脸色堪称五彩缤纷。

都是男人,他怎会不知皇帝这是想对他媳妇做什么?

谢骥欲骂又止,好半晌才咬牙切齿憋出一句:“陛下,您这是何意!”

段翎没有理会他的话,那双如黑濯石般的眼眸只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如高山白雪、天上皎月般圣洁美貌的女子,眸光一点点暗下来,忽地低头吻了下来。

两瓣温热柔软贴上她的唇,林听脑中轰地炸开,神思归于一片空白,极度震惊之下甚至忘记了反应。

“夫人”谢骥睚眦欲裂,挣扎着从榻上爬下来,重重摔落在地上,看着对面正肆意欺侮他媳妇的年轻帝王,气得浑身发抖、理智全无,怒吼道:“昏君!狗皇帝!放开吾妻!”

门外的谢府下人闻言瞬间吓得魂都丢了一半,好几个急到哭出来,深恐皇帝盛怒之下将主子当场处死。

“唔……唔唔……”林听拼命挣扎着,抬手用力去推段翎。

感受到林听的抗拒,段翎眼眸赤色又深了两分,倏然将长刀松开,抬手扣住林听的腰将她带向自己,直至两人严丝合缝地紧紧相贴,一双结实有力的臂膀牢牢箍着林听娇小玲珑的身子,令她再也无法挣扎逃脱。

耳边传来谢骥撕心裂肺的吼声,林听听得眼眶发烫,缓缓闭上双目。

唇瓣被段翎重重啃咬含吮,过得片刻又被他的舌尖撬开探入,林听被迫与之唇舌相依,呼吸交缠。

段翎吻得极其用力,像是想把她活活吞了,又像是想将所有的仇恨都发泄在这个吻里。

林听眼尾通红,连舌尖都被吮得发麻,只觉自己就要溺死在这个吻里,却怎么也推不动面前之人。

忽然,帝王停了下来,低眸扫了眼她胸前,眸光霎时又暗了几分。

林听大口呼吸,可还未等她缓过来,眼前一暗,嘴唇再度被人堵住。

这回竟比刚刚还要激烈,暧昧的水渍声伴着谢骥嘶哑的嗓音传入林听耳中。她连唇瓣都被帝王咬破,舌尖尝到腥甜,因久久无法呼吸而脑子昏昏沉沉,连抬手的力气都无,被迫软在皇帝怀中,直至快要窒息,才终于被放过。

看着林听那双迷离洇湿的美目,段翎眸色幽深,抬手拂去她唇边水色,嗓音喑哑:“夫人的滋味果然如朕所想,妙不可言。”

林听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唇瓣不停发颤。

段翎只当没听见不远处谢骥的咆哮声,勾了勾唇:“所以夫人今日不愿与谢爱卿了断也无妨,左右朕本就偏好人妇。”

林听如遭雷轰,玉颜瞬间苍白如雪,抿紧唇瓣盯着眼前已然面目全非的帝王。

段翎定定与她对视,良久,忽地开口唤道:“祁澜。”

御前侍卫统领祁澜闻声进来,立于帝王身前垂首拱手:“臣在!”

“定北侯谢骥辱骂天子,大逆不道,即日起幽禁于府中,非诏不得出。”段翎薄唇轻启,冷冷道,“林听,即刻押回宫中。”

举凡官妇都是如此,除却休沐,每日天不亮时都要起身伺候丈夫洗漱更衣,更贤惠些的妇人甚至还会送夫君出门上朝。

谢骥虽不忍她早起,但因日日都要上值,每天只有晨早和晚间才能陪在她身边,便想多同她说说话,无奈只好让她跟着一同起身,待他去上朝时再回床榻上补觉。

她在谢府无公婆妯娌,唯一的长辈老侯爷也已过世,是以每日无需晨昏定省,便是继续睡到日上三竿也无人再来吵她。

段翎见林听一副无言以对的模样,霎时妒火中烧,命王忠将十二旒冕和玉带等物放在一旁,带着人通通退出去,随即沉声道:“下来,为朕更衣。”

林听浑身一僵,依言披了件外衫下榻。

方才王忠已服侍段翎换上了龙袍,林听走至段翎面前,为他将玉带束在腰间。

段翎低眸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微扬起,眼底却是一片森然冷意:“明昭的动作还真是熟练,看来这三年你应是没少为谢骥做这种事。”

眼前的男人如今真像是炮仗成精一般,时不时便会被她点着。林听顿感头皮发麻,认命地将嗓音放柔了些:“过去的事陛下就别再提了,从今往后臣女只为陛下做这些,可好?”

闻言,段翎心尖重重一颤,再度垂眸看向身前娇小纤弱的女子。

许是因林听才刚醒,满头青丝披散着,身上还穿着昨夜那件轻纱素裙,只在外头松松披了件薄衫,她此刻面上少了几分紧张戒备,多了几分温柔慵懒,烛光下姣好的脸庞线条柔和,雪腻的颈子上还留有几缕浅浅红痕,瞧上去平添了几分妩媚。

忆及昨晚林听睡着后不安分的模样,段翎薄唇一抿,但因着林听那句“从今往后臣女只为陛下做这些”,终是没开口质问她这三年是否也像昨晚对他那般,夜夜手脚并用地紧扒着谢骥不放。

林听见段翎不再出言讥讽,不由暗松一口气,因皇帝身量实在太高,便捧起旒冕轻轻唤了他一句,提醒他坐下来。

段翎倏然从她脸上收回目光,抬步走至罗汉床前坐下。

林听忙跟了过去,小心为他将旒冕戴上,并束以金簪,最后认真理好旒冕前后垂下的玉珠穗,方恭声道:“陛下,妥当了。”

段翎掀起眼皮看她一眼,淡淡开口:“为何不唤朕阿兄了?”

林听闻言怔了怔。

对方那张冷白如玉的俊颜隐在帝冕上的十二玉旒之后,叫人无法一眼辨清他面上的神情。纵是朝中那几位元老被他隔着冕上垂落的十二条玉珠穗瞧上一眼,也会骇得心里直打突。

面前之人头上戴的帝冕、身上穿的龙袍、腰间玉带上刻的龙纹,甚至脚上穿的那双玄舄,无一不象征着威严不可侵犯的无上皇权。

就算当年没有发生那些事,就算她在段翎及冠后顺利嫁入东宫,待段翎称帝,她或许也无法像少时那般待他,更何况如今段翎心中仍存恨意,对她态度不明,她那句逾矩的“阿兄”便更不敢唤出口了。

段翎盯着她瞧了片刻,忽地沉着脸起身阔步往外走,头也不回地冷声抛下一句:“若没睡够便再多睡会儿,否则夜里若困了,朕可由不得你在朕身下睡过去。”

“……”林听眼睁睁看着段翎大步离去的背影,直至那抹尊贵的明黄色消失在殿门的转角处,方将目光收回,思虑片刻,迈步回到榻上继续歇觉。

这一觉便睡到了巳时,天光透过软帐柔柔洒在林听面上,她才刚睁开一双惺忪睡眼,便听见外头隐隐传来段翎的怒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