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1 / 1)

事实摆在眼前,她还毫不犹豫地维护陆怀川,她就那么在意陆怀川!

林听抬起乌眸看着他,眼底的情绪还未平复,迷惘而惊讶地看着他,像迷途的小鹿。

“陪我一晚,我带你兄长回上京。”

段翎半侧脸融在黑暗之中,明明是俊美无俦的一张脸,因为火把的摇晃而显得阴沉,森然如阎罗。

她不是喜欢维护陆怀川么?那就让她亲手给陆怀川戴上绿帽子好了。

“不可能。”

林听睁大乌眸,脱口拒绝。

她脸逐渐涨红,气恼不已。这么无耻的话,段翎到底是怎么说出口的?

“除了我没人能救你兄长。一晚上换一条命。”段翎松开她,缓缓转身:“明晚我在北郊外的宅中等你。”

林听回府之后一夜未眠,起床后又在卧室窗前怔怔坐了大半日,想了许多事情。待她回神时,外面已是晚霞漫天。

天幕落下,星光闪烁。

林听乘坐的马车缓缓停在了北郊那座宅子前。

林听坐在床榻上等他沐浴,挡住浴桶的屏风很大,纱帘也较厚,如一道门,看不到对面的人,只能听到沐浴时搅动的水声。

她为了不去听那些水声,翻开段翎给她挑的书来看,可奇怪的是怎么也集中不了注意力,看完一行字都不知道讲了什么。

晚上不适合看书。她想。

林听去推开面朝无人院子的木窗,在那里站了小片刻才回床榻。回床榻不久后,段翎沐浴完了,她又唤仆从拿热水进来。

仆从先把用过的浴汤拿走,再拿热水进来,前前后后花了一些时间,林听也耐心地等着。等他们走后,她检查一遍新拿来的衣物,确认肚兜在才解开衣裙。

温热水泡澡舒服,林听却没多泡,尽量快地洗一遍便离开浴桶,擦干身子,穿衣裙了。

她出去时,段翎已经在床榻上了,坐的还是床榻外侧。

在北长街那几晚和新婚当晚都是林听睡床榻外侧,他睡床榻内侧的,今日他居然换了位置。她若是想进床榻,得从他面前经过。

林听缓慢地走过去,坐在最外侧,用葛布擦着长发,今晚她洗了头发:“你怎么睡外面了?”

“不行?”

“行。”林听垂着脑袋,继续擦头发,段翎忽从她背后吻了上去,舔去她耳垂残存的水珠。

第 71 章 第 71 章

林听感觉自己的耳垂被蛇舔过,裹着致命的危险,又带来不可否认的舒服,如润物细无声的雨,逐步地蚕食掉她的领地,但不会引起反感,在不知不觉中适应。

蛇信子沿着林听耳廓移动,舔得仔细,将沐浴后残存的少许水珠舔舐去,留下了沉香气息。

她不由得捏皱了手中的葛布,想抬起头看段翎。

段翎却离开了。

林听松一口气,无端又有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空虚。

林听见状再顾不得谢骥身上重伤,奋力挣扎。

若等到皇帝过来看见这一幕,谢骥就不是伤口崩裂那么简单了,只怕会被气红了眼的段翎当场处置,她自己亦会被段翎抓回宫中报复。

谢骥见林听一心只想逃脱,丝毫不心疼他身后伤势,眼眶顿时愈发赤红。

他长得高壮,又是行伍之人,全身上下有用不完的力气,纵是身后伤成那副模样,制住一个林听也绰绰有余。

林听再也动弹不得,羞愤斥道:“混账!快将我放开!”

见谢骥置若罔闻,林听思及段翎,巨大的恐惧盈上心头,让她浑身发冷,连羞恼都顾不上了。

“谢骥,你我已非夫妻,你如今这是在强欺女子!”林听拼命躲过,带着颤意冷声道,“谢氏满门英杰,你祖父更是受天下百姓敬重的名将。今时今日你这般作为,对得起谢氏的门楣和老侯爷的苦心栽培吗!”

林听闻言想起他对自己的恩情,心中霎时浮起一丝不忍,转瞬又死死压了下去:“谢骥,今日我索性便明白告诉你,我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陛下一人。你是找不到女人还是天生卑贱,非要将我这满心都是旁人的女子强留在身边?”

“心里从始至终只有陛下一人……”谢骥喃喃重复,随即红着眼颤声道,“我不信!这三年你我这般恩爱……”

“那我可曾唤过你夫君?”林听迅速打断。

谢骥顿时愣住。定北侯府。

李妈妈端着饭菜跪在谢骥榻前,老泪纵横地苦苦相劝:“侯爷,老奴求您了,多少用些罢!夫人在宫里也不愿见您这般自苦啊!”

谢骥一动不动趴在榻上,身后那些裂开的伤口已被下人仔细处理过,平日里漂亮含笑的桃花眼此刻血丝遍布、目光空洞,只在听到“夫人”二字时眼中才有了一丝波澜。

李妈妈见状忙接着哄:“侯爷,您是知道的,夫人虽性子冷些,不大爱笑,但心里头最疼您了,若知道您又不肯好好吃饭,该得多担心呐!”

谢骥闻言瞬间红了眼眶,抬手掩住双目。

李妈妈见状忍不住抹泪。

老侯爷这一脉都命苦。老侯爷年轻时被兄长算计抢走了未婚妻,心如死灰之下决然离开谢家主支宣平侯府,请求圣祖爷在京城西边另赐府邸,此后一生未再娶妻,至死都未再踏入宣平侯府半步。

未曾想小侯爷的姻缘竟也这般不顺。先是因谢家与林家有旧怨,谢氏子孙依祖规不得与林家结友结亲,是以小侯爷光是娶夫人过门就废了好大一通功夫,如今小夫妻才过了三年好日子,夫人却又被陛下抓进了宫。

承皇帝雨露虽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但夫人犯的是极刑之罪,陛下抓夫人入宫是为着磋磨折辱她的,此事哪能与寻常贵女入宫侍君相提并论?

“我也知晓。”谢骥嗓音嘶哑,“可我一想到她此刻正在宫中受辱,心里就疼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