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说不出来,会从眼睛里跑出来!周括咬牙,怒火满盈:“是您应该把黎莘夫人管起来!”

顾玦抬头,他以一种冰冷而仇恨的眼神看着他,刻骨铭心,好像周括才是那个害死她的罪魁祸首。周括早知道他已经被魇住了,看到这个眼神还是如坠冰窟。

顾玦嘶哑着声音说:“不许碰她,不然我就杀了你。”他把刀扔在他面前:“滚出去。”

周括:“你以为你变成什么样她不会后悔?你以为你们感情很好,其实只是你们分开得太早,她死得太早了,就算她不死,你们也挨不过这三年。”

“滚出去!”

“她不是现在不爱你,她是原来就不爱你。”

顾玦眼睛发红:“我让你滚!”

周括也死死咬牙:“你到底在自欺欺人什么”

顾玦掐住他的脖子,手腕用力,爆出青筋,声音却很轻:“她有没有爱过我,我比你知道。”

周括感觉不到窒息的感觉,他只看到那双水光溢出,晃得里面墨绿色支离破碎的眼睛。

顾玦:“不要挑拨我们。”

他把手松开。

出神地

看着那张婚纱照,最后才又重复一遍:“不要挑拨我们。”

周括看着,只觉得顾玦无可救药了。让他这么疯狂的只有一个人,让他这样恼羞成怒的也只有一个人,他不肯承认是黎莘的问题。

顾玦忽然落下眼泪来,两行泪水从他眼里滚出来,他的表情是平静的:“我们已经结婚五千天了。”

他拿下那张婚纱照,明明人就在身边,他却还需要这张婚纱照,好像被框进去的只有他自己。

“不是顾玦我还能是什么?”

他声音很低,嘶哑的:“我只是一个孤魂野鬼。”

是黎莘让顾玦成了孤魂野鬼。

然而黎莘对这件事却有了新想法,第二天他要出门前,黎莘先把他拦住,一改昨天晚上的不配合,倦怠和勃然大怒,而是兴奋地抬头看他。

“我知道了,你不想要顾玦身份无非是觉得我们不在一起了这个身份没有价值了,而我们现在这个身份也不牢固。”

黎莘眼睛发亮:“但是我们完全可以尝试别的关系!比如……”

她又卡住,忽然意识到朋友或是家人的选项都太不可靠,万一又被谢衍止那样的意外拆散怎么办?所以说,夜晚果然不能想问题,想出的惊天妙计都是空话。

而顾玦还在那等着,过了很久,他才说:“仇恨的关系怎么样?仇恨也比爱牢固。”

他只是平静地附和她的话,好像只是给她的话打开一个思路,或者只是单纯找一个台阶。

黎莘却好像听进去了,不满嘀咕:“你要恨我什么?”

顾玦微笑:“你来恨我吧。”

他抱住她,对她哑声说:“当年你走了之后,我抓住了一只污染物,它可能伤过你,真的让我感觉那就是你,但是它被他们打死了,我跪下求我的叔叔,把我的妻子还回来。”

黎莘心跳变慢,这也是她刚刚想起的,刚想到眼眶就红了。

顾玦轻声:“他们怎么也不愿意还给我,还在我眼前一把火烧了。后来他们去了废墟基地,黎莘,你让我怎么能不恨他们?”

顾玦闭眼:“我只是想要你的遗骨。”

他喃喃:“我只是想……”

带你回家。

那个叔叔其实和顾玦没多大关系,只是和他代替的那个贵族有曲折的亲缘,却可以仗着这种长辈,血缘,毫不在意地一把火烧了她的一部分。

虽然那只污染物不是她,但是她的一部分。

黎莘浑身颤抖。

顾玦:“如果你真的做不到恨这个世界,那就来恨我吧,是我因为这样的原因加入反叛军,我不后悔。你大可尽情来恨我。”

顾玦:“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第27章 第27章是你吃了他(顾玦)……

齐珩不明白首领对夫人的纵容,那种感觉就像他们从未相爱过一样,他对她没有恨意,没有要求,说过最过分的话也不过是: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可是被爱者不会是这样的。

被爱者应该会大吵大闹,他觉得不公平就要强求不公平,他不管任何一个人是何居心是何地位,他要做夫人心里的第一。

但是首领,说白了,给他的感觉和谢衍止谢司令并没有什么不同,他们都不敢过分胁迫她,像一个处在阴影里的求爱者,他们都没办法把自己喊出来。

直到今天下午,他终于知道为什么。

顾玦的死讯被广而告之他至少算一个贵族,而且在废墟基地的影响力不低,居然有人找上门来,声称顾玦是把他顶替了的假冒贵族,他才是那个一等勋爵的继承者。

顾玦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检查武器库,闻言,他手一顿,把手指从排列整齐的枪支上移开,苍绿色的眸子默不作声地注视着禀告者。

那个人显然很紧张,结结巴巴,颠三倒四:“首,首领,他真的声称顾玦是假冒了他,而,而且,他还要举报顾玦用他的名义挑起事端。”

周括踹了那人一脚,他此举看似凶狠,实际上是从首领手下保住了这人的命:“废墟的贵族,和我们反叛军有什么关系?”

齐珩也道:“还不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