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根本不记得他为什么不愿来这里。

谢衍止才开口说:“那时候我都应该在执行任务,没有看到你拿奖和办展,我很抱歉。”

黎莘恃宠而骄,嘟嘟囔囔:“在这里的日常和拿奖办展又不一样,和你说了也不懂。”她好像是故意的,补了一句:“只有顾玦懂。”

司令阁下笑一下,他慢慢地跟着,好像只是为了减轻心脏处的疼痛,才说:“你选他,是因为他和你一样在这所学校里。”

“是啊,顾玦学军事理论,”黎莘背着手走路,又不满,“谢衍止,你又提这里的事!”

秦释看不下去了,这么久第一次出声打扰,“司令阁下是因为没有名额,而且已经成为佣兵才没有来军事学院。”

“秦释,”谢衍止看了他一眼,然后沉默片刻,“都过去了。”

黎莘生气了:“就你这样,谢衍止,你来读了军事学院我也不会看你!我们之间根本就不是这个问题!”

她要大跨步走开,被司令阁下拉住,她甩开司令阁下的手好几次,谢衍止放低声音:“这里出现过人闹事,听话,离我近一点。”

黎莘抬起头,眼睛里满是泪:“你说你不在乎了,根本就没有。”

她擦眼泪,恶狠狠地说:“你根本不在乎我被其他人说闲话,你也不在乎我和顾玦之间的感情,你不在乎你出去出任务的时候都是顾玦在照顾我,你也不在乎爸爸妈妈说的话”

“黎莘。”

她越说越过分了,谢衍止出声打断她。

她吸着鼻子转开视线,被他抱在怀里还委屈地掉眼泪,她哽咽着说:“我真的喜欢你,我也喜欢顾玦,为什么你总是觉得我做的是错的。”

谢衍止心疼得不得了,他好像自己也很懊恼,好像一直过不去,过了片刻他苦笑:“我知道。”

他看着她,哑声慢慢道:“我都说了,你一个人来就够了。我不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你让我怎么表现得很冷静。”

黎莘瞪大眼睛,眼眶还是红的:“我都表现得很冷静了!”

她似乎还想说她死了那么久,但寓意不好,她闭嘴了,所以谢衍止注视着她,慢慢地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等得更久了。”

他真的心疼绝望她的离开,所以这十年没有放过自己过,但他也真的不能忽视自己的痛苦:“不是论时间长短。是论感受程度。”

他低着头看她,哑声:“黎莘。”

他无奈而苦涩地弯唇,再次说:“你怎么能怪我小气?”

黎莘大声:“我没有让你小气!”

谢衍止不假思索:“那你留下来。”

黎莘气得不知道怎么说话了:“你,我……”

谢衍止闭眼。他知道不能让本体这样下去,本体纠结,他怎么会不心疼?

可他当初告白,是真的做好和本体结婚的准备,他以为自己有能力对抗那些流言蜚语。

如果世界上有一万零一个人,一万个人都在怪黎莘,他不会怪她的懦弱小气,出尔反尔。他不会怪她。因为小气懦弱,出尔反尔的同样是他自己。

所以谢衍止轻轻地抱住她,闭眼说:“除非你说你不喜欢我,黎莘,就算是作为一个哥哥我也不舍得。”

黎莘还在试图狡辩:“我说了我会来看你的。”

谢衍止看着她,“你想起来了在这里的事吗?”

黎莘闹别扭不肯回答,谢衍止看出她的娇气,他轻轻地摸她的头,觉得大概是这里的空气太迷惑人,他连妹妹都说不出口。

那一天,他走进校园的时候想,他要怎么样解释他和本体的关系,怎样让那些人闭嘴,没到本体身边就已经感觉到那种慌乱,那种心悸。

她病急乱求医下选择了顾玦,他远远站着看着,其实阳光不刺眼。

谢衍止说:“我来祝贺你毕业,看到顾玦向你求婚,你答应了他,我还和顾玦说了话,记得吗?”

黎莘擦了擦眼睛,哽咽:“你真的永远不会原谅我吗?”

谢衍止的心脏刺痛了一下,他低眸看着她,然后说:“不,我祝福你。”

黎莘看着他:“谢衍止,再来一次,我一定会选你的。虽然我还没有想起来,但是我会那么做!”

骗子又开始施展她的骗术。

谢衍止能怎么做。

他看着她走进钢琴教室,好奇地绕来绕去,看到她避开蜘蛛网和杂草,看到她好奇地端详着上面的画,还笑,下意识转头时,好像身边还站着那个顾玦。

那是她和顾玦的

回忆,不是他们的。

谢衍止等她回来,他依然牵着她的手,很轻的,来时一样避开那些杂草,这里没有她送给他的画,也没有他熟悉的一草一木。

他第一次来时就是那一天,绕了很远的路。

“妹妹,出去污染区要小心。”

黎莘解开心结了,蹦蹦跳跳:“知道了,顾玦会保护我的。”

预感到谢衍止要说什么,她抬起头期待地看着他。

谢衍止:“也让顾玦小心。”

“知道了,可以让他喊你哥哥吗?”

谢衍止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