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带劲儿。”
男高篮球联赛的正式第一场,是在十一月中旬举行的。
这场是校内赛,三个?年级在校篮球队成员外各出一支队伍,轮回制两两比赛,首个?获胜两场的队伍拿下除了校篮球队之外的第二名额,一同?代表学校参赛。
乔春树拉夏鸢蝶去的那场,是高二对高三。
篮球比赛占用的时间基本都是小休周六的下午,学校破例开恩,下午可以选自习,也可以去看比赛。
要是没乔春树拉着,夏鸢蝶肯定是前者――说不?定还会去阅览楼,桌上阳光明?媚,空旷阅览室里?四下无?人,翻页声安静,空气中只有淡淡的书页香。
想想都做梦似的幸福。
现在却只能做这攘攘“观赛大军”中的一员。
夏鸢蝶叹了口气,跟着乔春树走出篮球馆入口内的楼梯,转个?弯,就想踏上看台中排。
“哎!去前面啊,后面能看见什么!我都让篮球队的帮我在第一排占上位置了!”乔春树作?为湖人队铁杆球迷,进了篮球馆以后眼?睛就亮得跟灯泡似的,拉着要往中间跑的夏鸢蝶,就奔最前排去了。
来都来了,夏鸢蝶不?想拗她喜欢,跟着坐到了前排。
这是她第一次正式进篮球馆。之前从门外路过了回,也只是看了眼?,那会儿兴许是没有正经比赛,只是校篮球队的练习,顶棚的灯光没此刻这么绚烂,照得运动木地板的反光都淌着水一样地晃眼?。
莫名的,叫夏鸢蝶有上了电视里?那种大比赛的不?真实?感。
夏鸢蝶从顶棚灯落回视线,看向场中。
看得出来,学校对这篮球联赛是挺重视的。
虽然只是场校内选拔,但夏鸢蝶她们落座的对面观众席,还单独拿红黄线圈出了一片评委区――
“那片是给学校领导和主任老师留的位置,听说今天还有市里?领导过来观赛,还有电视台的采访录播呢,”乔春树拿胳膊撞撞夏鸢蝶,一副与有荣焉的笑,“怎么样,咱们学校虽然整体成绩不?太行,但搞娱乐还是有一手的,厉害吧?”
“嗯,厉害。”
夏鸢蝶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支MP5来。
这是游家的司机叔叔一个?月前给她的,说是接了老苗的电话,了解到她放英语的随身听被摔碎了的情况,跟游叔叔说过以后特意给她买来的。
里?面还导入了高中三年全部的英语教科听力材料,夏鸢蝶现在几乎不?让它离身。
“不?想给你?扫兴,但待会如果我实?在看不?进去,”夏鸢蝶犹豫了下,温吞地跟乔春树征求意见,“你?介意我听会儿英语听力吗?”
乔春树有点意外得眨了眨眼?,随即扑上来把夏鸢蝶摁在怀里?一顿蹭:“呜呜呜这还要考虑我我的小蝴蝶宝贝你?人也太好了吧!”
“――”
夏鸢蝶差点被她捂死在胸前。
好在夏鸢蝶挣扎求救前,偌大场馆内忽地掀起?了片兴奋的声浪,像低低的潮涌,从某个?方向一直荡了过来。
乔春树松开夏鸢蝶,两人一起?朝声音源头望去――
有支篮球队的队员热身结束,进馆了。
穿着篮球服的排成一列,五个?正式一个?替补,其中包括那个?天生?二百五似的高腾上蹿下跳地朝四边观众席招手示意,志得意满,一副猴子巡山的架势。
不?少善意的嘘声笑声涌去。
但惹来全场注意的显然不?是他,而是走在他身前,懒懒散散地侧挎着球的那人,游烈。
夏鸢蝶有时候确实?挺佩服游烈的。
这少爷身上总有种能当谁都不?存在的松弛感,哪怕全场瞩目,观众席上到处或高或低地飘着他的名字,他也能旁若无?人地继续着他的事。像这会儿就半偏着头,和走在队员边上一个?外教在教练本上指点讨论。
中间不?知道说到什么,游烈停下,看着对方挑了下眉,漫不?经心地笑起?来。
乌黑额发衬他清隽冷白,眉尾不?经意挑一个?弧度,哪怕外人明?明?是只是旁观,也挑得人心里?都跟着颤。
于是立竿见影。
离着最近的那片观众席,陡然就窜起?一片肆无?忌惮的尖叫声来。
离得近的队员们首当其冲,高腾背对的差点吓摔一跤,游烈顺手给他扶住了,再一掀眸,那点笑意化?去,带着点薄凉冷淡的疏离情绪就挂上眉眼?。
他是一点都不?掩饰。
夏鸢蝶心情有些古怪。
到这会儿她才突然想起?来,她和游烈在这方面是截然相反的――某位大少爷从不?对他自己的真实?情绪掩饰一丝一毫,而她,尽可能不?泄露一丝一毫。
也难怪他之前看不?惯她。
乔春树就在这时神秘兮兮凑过来:“知道我为什么特意让校篮球队的给我占这块的第一排吗?”
“为什么。”夏鸢蝶心不?在焉地应。
“嘿嘿,因为对面设了评委席,两队休息区都放这边了!”乔春树得意地拿手给她指,“喏,一左一右,篮球队矫健身姿尽收眼?底!怎么样小蝴蝶,还满意朕给你?打下的这片江山吗?”
“两队…?”
夏鸢蝶眼?皮颤了下,拎起?来,下意识望向台下。
也是巧了。
就逢这一两秒间,游烈他们从她膝前栏杆下一两米外走过来。
好像是高腾说了什么,游烈看了他一眼?,又顺着他目光,就落到了离着正近的观众席第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