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1 / 1)

一路上他们不乘车不骑马,就这么步行,沿着缓坡和台阶,在湿漉漉的石头城市里前进,随着道路分叉越来越多,宽度也越来越窄,孟溪知道她们已经进入了内城的城堡范围。

热砂王的城堡和内城并没有明显的分隔地带,像是围墙或者护城河之类的,据说以前是有一条护城河,但是因为生活用水和排污的问题,被普拉杨强行改道了,变成了更加生活化的内城运河。

一路走来,孟溪觉得普拉杨在位的时候还真是做了不少事。

“我只是签发命令,很多功绩都会记在我的名下。”

普拉杨说着。

“国王做很多事都很容易。”

言下之意,普拉杨很清楚,很多时候,国民要承担国王制造的困难。

能够明白这一点,自然也知道国王的决断,会带动多大的能量,影响多少人的生活。

老实说,这一刻孟溪还觉得普拉杨挺有魅力的。

和她最初想象的中年王者形象重合上了,起码在精神层面上是这样。

终于,一行人来到了王者露台。

这里是内城城堡的最顶部,不论中下层的结构和外观多么标准的城堡化,在露台这里,所有的一切都被磨平了,就像是在一个蛋糕横着磨平了一层奶油,奶油之上就是平整的露台广场。

面积真是不小,至少有两个足球场了吧。

在这宽阔的空中露台上,孟溪首先注意到的是一座高大石碑,石碑立在露台的东北部分,通体橙红色,四棱锥,高五米以上,底座有两米多宽。

这应该就是王者石碑,是热砂王进行祭拜仪式的地方,也就是今晚天火可能会降下的地方。

看了一会石碑,孟溪的注意力转到石碑对面的空地。

那快空地有许多矮砖围出的区域,看起来是某种小型花园,但是花园里已经没有植物了,询问之下,是因为向下层渗水问题总要维护,在普拉杨的节约成本计划之后已荒废,花园南面是一座大型宅邸,像是富豪盖在山顶的庄园那样,作为国王,生活起居按理说就该在这座庄园大宅里进行。

看来即便是异世界,人们也意识到巨石搭建的冰冷城堡只适合当要塞,而不适合用来日常居住。

继续往大宅的方向看,孟溪看见了后方的高塔,一座比三层大宅还要高出一倍的塔楼,就在大宅的西边,底部和下层城堡连在一起,不过看样子并不是同时期修筑,而且因为在露台一支独秀的关系,塔楼的风化程度和外墙植物的丰富程度都要更厉害一些。

“现在府邸已经没人了,到了这里,不会有人知道咱们在干什么。”

“噢对,除了你说的那个监视装置。”

想到这里,普拉杨像模像样地带孟溪一行人先走向府邸大宅。

“如果有某种监视装置,那咱们现在就处于对方的目光之下了,这感觉还挺有意思,明历克那个家伙正在看着咱们呢……”

普拉杨念叨着,然后抬头往天上望了望,假装在看乌云和阴雨,他很好奇监视他的东西会在哪个角度。

用眼睛自然是看不见的,擦了擦额头碎发的水珠,普拉杨推开吱呀呀响的大木门,带孟溪一行人进入大宅。

进入门廊,温暖、干燥扑面而来,即便壁炉没有点火,但是屋内和屋外的阴雨比起来,还是要舒服太多了。

按照普拉杨的性格,如果不是赶时间,对方恐怕会先给他们介绍一番大宅的布置,不过现在距离夜晚已经很近,普拉杨直接带几人进了地下室,大宅底下的房间,除了储物地窖,更深处还和下方城堡连接着。

墙壁都是照明晶石,像壁灯那样,从中间照亮走廊。

待她们走过一条向西的走廊后,很快看到了一道向上的阶梯。

“这里是进入开拓者塔楼的通道。”

也就是一行人商量好的观察点。

“土灵的控制距离够吗?”

普拉杨询问道。

西曼用手扶着墙壁,闭目感受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足够。”

塔楼四层,到王者露台的距离大概在二百米左右,只要能排除乱流干扰,西曼有信心在这个距离做到很精确的土灵隗控制。

“好,做土灵隗的材料在这里。”

带着一行人上楼,普拉杨走进塔楼一层的一间储藏室,这里有一套全身铠甲,穿在一个假人身上,当普拉杨挪动铠甲的时候,沉重的假人在地上发出了沙沙的摩擦声。

假人模特是石质的,很坚固。

“就用这个吧。”

卸掉盔甲,普拉杨拍了拍这个和他身形相仿的假人。

西曼拿出他的土灵隗核心,他将这枚黑色的二十面骰,按在了石质假人的胸口,骰子像没入水中那样,轻易进入了石质假人坚硬的表面。

这次不像搓陶土瓶子的时候,石人并没有收缩拧巴,只是在表面进行一些变化。

石质打磨的表面开始变得有柔软且纹路,纹路下起起伏伏,是肌肉的线条开始成型,跟着肌肉的活动,石人的手腕转动起来,手指张张合合,最后石人平面的面部隆起鼻梁和眉骨,陷下眼窝,眼球在阴影中成型,转动。

没过多久,石人就活了起来,并且样貌和装束都变得和旁边的普拉杨一模一样。

除了表情稍微严肃和僵硬一些,气质上存在一定差距。

不过这种差异并不是因为西曼的控制精度不足,更多的还是因为西曼本人对这种表情和气质的拿捏没有普拉杨到位。

这时候普拉杨的模仿能力发动了,他介入了西曼和土灵隗之间,石人开始发生新的变化。

繁复叠穿的袍子收缩、隆起,在“普拉杨替身”的身体表面滚动,变成了一套精美的全身铠甲。

最后,变成普拉杨模样的土灵隗,拍了拍身上的铠甲,抽除了腰间的长剑,用臂甲轻轻弹了一下长剑的表面,发出一声类似金属碰撞的鸣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