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春回也很委屈:“这我也不懂啊。我又没学过医。一睁眼就看见她拿着那老长的针扎我的手,把我的手扎的血肉模糊,我会误会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蒋玲看着齐春回丝毫不知悔改的样子,心里暗暗的想:叶云乔真是一点没说错 ,齐春回这人确实是不识好歹!帮她落不了功劳,只会惹来一肚子怨恨!

这次是叶云乔受委屈了,回头再找机会弥补她一下吧。

蒋玲现在看见齐春回就烦,见她还在喋喋不休的为自己的言行找补,却丝毫不反思的模样,心里更烦了。

“行了,你别说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不许往外说叶同志的坏话,我已经答应她了,谁敢在这件事上嚼舌根,我就把人送去青山林场修水库!你也不例外!”

“还有,你这次犯了这么大的错误,连里没有把你退回去,已经是念在你是初犯的份上,从轻处理了 。齐春回,我今天就把丑话说在前头,你如果一直改不了嫉妒心强和坏心眼儿的毛病,就不要留在五连祸害人了!哪里来的回哪去,建设兵团不欢迎你。”

齐春回闻言脸色一白,连忙表态:“蒋主任,我知道错了!我改!我肯定改!你别赶我走!”

她现在只是被记过,影响还不算特别差。可一旦被赶走,性质就不一样了。

到时候肯定会在档案里留下记录,将来不管是上学还是工作,想过政审那一关就难了,哪个单位也不愿意接受一个被兵团退回来的‘差兵’。

“希望你是真的知道错了,真的能改。”蒋玲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既然你已经醒了,那就自己把退烧药吃了吧。”

“今天我准你休息一天,不用上工。从明天起,我不希望再从谁的耳朵里,听到你齐春回不积极劳动这样的话。”

齐春回垂下头,赶紧应下:“是。我一定改正自新,好好劳动。”

云乔回到工地,陈凤霞将铁锨还给她,问道:“云乔,蒋主任找你有什么事呀?”

云乔回答:“齐春回发烧了,我学过医,蒋主任问我有没有办法帮她退烧。”

“发烧了?!”陈凤霞一听就笑了:“哈哈哈!烧的好!烧的妙!就该好好的烧一烧这黑心的坏家伙!!”

陈凤霞义愤填膺的说道:“就她干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她不发烧谁发烧!这是遭了报应呢!她活该!”

“报应算不上,但活该是真的。”

云乔说:“齐春回身上没什么毛病,单纯的就是因为情绪问题引起的发烧。”

陈凤霞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就是干的烂事都被人知道了,觉得没脸见人,臊的呗。”

云乔点头:“可以这么说。”

“活该!”陈凤霞幸灾乐祸:“谁让她自己坏心眼!这是自作自受呢!”

“要我说,你就不该管她!就让她烧着才好!”

“我也不想管她,但蒋主任亲自来找我,给我说好话,请求我,我总得给她一个面子。”

云乔笑了笑,说道:“再说了,这也算是一个能展现能力的机会。蒋主任知道了我有这个能力,将来如果有这方面的机会,说不定会优先考虑我。”

“你说的也是,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陈凤霞:“是我想岔了。你如果能在这件事情上给领导留下好印象,那她齐春回也不算一无是处,多少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陈凤霞一句废物利用形容的特别恰当,云乔没忍住笑起来,点头应声说:“是,就当是废物利用了。”

第68章 秦铮

齐春回在宿舍躺了一天,第二天到底是撑着刚退烧的身体出来上工了。

只不过如今的她名声极臭,和过街老鼠的待遇差不多,所到之处恶言恶语不断,人人唯恐避之。

原先的搭档拒绝再跟她搭伴,齐春回只能跟自己的弟弟齐斌一块干活,哪怕这样,仍然避免不了被为难。

仅仅一上午的时间,齐春回就被挤兑的掉了好几回眼泪,却不敢说撂挑子不干,忍着刁难,老老实实的坚持到下工。

她本以为自己能够得到一丝喘息,结果去了一趟食堂的功夫,就被人趁机踩了好几脚,回去宿舍脱了袜子一看,小脚趾都被踩肿了,肉粉的皮肤上透着一丝丝紫红。

因为食堂排队的时候人多过于混乱,齐春回也不知道是谁下的黑手,她不敢闹出来,只能将委屈合着血泪咽下,深深的埋进肚子里。

与齐春回人人喊打的艰难处境不同,云乔无缘无故被人诬陷的遭遇太过倒霉,获得了不少大娘婶子的怜爱。

连队的大娘婶子们都很同情云乔。

于是这个大娘给她一把冬枣,那个婶子抓给她一把花生,还有几个年轻嫂子请她吃糖块,说是嘴上甜了,心里就不觉得苦了。

就连秦桂芬也请她吃了麻糖。

那是一种长条形状的、脆香的酥糖,外面裹着芝麻,里面是空心的,一咬酥脆的掉渣。是她专门从老家带过来的。

她还说要给云乔撑腰。

跟云乔说,如果齐春回再敢欺负她,就让她来找自己。还说自己好歹是连长的老婆,借着杨连长的名头,她秦桂芬在五连还是能够狐假虎威的一把的。

云乔感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抱住秦桂芬的脖子不住的说谢谢,反被她嫌弃说话太肉麻,害她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寒冷的冬日里,云乔被这些大娘婶婶嫂子们的举动,感动的心里暖洋洋的,一点都不觉得冷了。

而齐春回被教训了几次,人也算彻底的老实了。

时间就这样按部就班的往前推进着。

新知青宿舍也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之下一天天建成,赶在冬天的第二场大雪降临之前为房顶盖上了苫草。

北境寒风呼啸,大雪纷飞,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几乎要将人的血液都冻僵住。

在落雪的日子里,知青们为新宿舍安装好窗棂,刷上朱红色的油漆,待到油漆干透,又将提前从场部划好的玻璃镶上。

待到大雪结束,天空放晴,前些天砌好的火炕也干透了。

烧上一把火,确定火炕的缝隙被黄泥抹得严丝合缝,没有一点漏烟的地方,新知青们便都高高兴兴的搬进了新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