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 / 1)

“……”郑乐乐呆呆地看着他,又抽噎两下,真的停住了哭泣。

魏之宁愣住,恍惚间内心重现了当年看还珠格格为紫薇跟马沟通那段剧情所“震撼”到的心路历程。

所以论哄孩子,白礼生才真的是天赋异禀吧,或许他那个不叫哄,叫恐吓。

工作人员连忙过来把不再闹人的郑乐乐带走,魏之宁朝白礼生竖起大拇指,由衷地夸道:“白老师,太牛了。”

白礼生表情还是淡淡的:“小孩子哭闹没有理由,越哄越来劲,是你心太软了。” ?什么意思?合着就是说他妇人之仁呗?

原本还想感谢白礼生帮忙解围的魏之宁笑容咣当掉在地上,黑着脸转过身去,不想再跟他搭话。

被莫名其妙甩了黑脸的白礼生:“?”

他们第一天抵达玉水村,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忙碌一天舟车劳顿的大人小孩都很疲乏,导演也没想再挑战极限,放他们各自回去休息了。

白礼生和魏之宁还有梁小君跟着屋主婆婆去了她的住所,是一排带着小院的简易平房,从正门客厅进去,左右各两间,空房确实不少,可就婆婆一个人住,儿子儿媳都在外务工,逢年过节才回来一次。

魏之宁原本想带着君君跟白礼生分开住一间,结果被婆婆不好意思地告知,只有一间房有床可以睡,其余几间恐怕要打地铺。

打地铺倒是不要紧,问节目组要个充气床垫就能搞定,白礼生是前辈,咖位又比魏之宁大太多,床自然要给他睡。

魏之宁在心里这样盘算着,还没等他开口,就听白礼生对他说:“你跟君君睡床吧,我单独打地铺。”

魏之宁愣住:“啊?为什么?”

白礼生回答得认真:“小孩子总要睡床的。”

两个人仿佛都默认了孩子是魏之宁带,谁也没反驳,意见达到空前的一致。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君君抓着魏之宁的手晃了晃:“哥哥,我困了……”

魏之宁低下头,没看白礼生,也不知道是在跟大人还是小孩说:“好。”

洗手间在院子里,走过去要经过主屋的客厅,魏之宁把行李收拾好,领着君君出去洗漱的时候,看到对面白礼生那屋房门虚掩着,电压不足的白炽灯把屋子照得也很昏暗,他挪动脚步走过去,从门缝里看到白礼生背对着他,长腿微曲靠坐在屋子里唯一的一张木椅上,正在跟人打电话。

“我现在不太方便。” 白礼生声音低沉好听,拒绝人的时候带着懒散的调子,像什么呢,魏之宁想,有点像秋日午后吹落树叶的沙沙轻风。

“哥……”梁小君在旁边刚要喊,魏之宁嘘了一声打断他。

屋内的白礼生似乎并未注意到外面的动静,仍旧背对门口方向讲着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是季冰。

他之前通过白礼生给的线索联络上谢嘉琪的中间人,结果就在谢嘉琪即将回国之际,对方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处于无法联络的状态,季冰怀疑有人从中作梗,于是就找白礼生商量对策。

“实在不行,你找李如吧。”白礼生漫不经心地说,大抵也不太想管这个事了。

聪明如季冰,很快听出来白礼生前后态度的变化,在电话那头笑了一声说:“怎么,你是怕牵连到谁吗?”

白礼生听出他话里的深意,不接他的嘲讽,直言道:“你向来谨慎,这次被人摆了一道,难道不是因为投鼠忌器?”

季冰的声音陡然冷下来,反问:“我怕什么?”

当然是怕谢嘉琪真的怀了自己的种,这话白礼生不必直接讲出来,季冰也知道他什么意思。

“这事想想也不难办,”电话那头季冰低沉的声线逐渐危险起来:“不是还有个魏之宁么,对付他总比对付谢嘉琪要简单许多。”

白礼生眸色一暗,沉声道:“你想干什么?”

气氛突然有些剑拨弩张,季冰在那边一哂,戏谑地说:“找他叙旧啊,你紧张什么,你喜欢他?”

乳白色的水池盛着上方水龙头哗啦啦往下流着水,梁小君伸出小手自顾自地玩了好一会儿,站在他旁边发呆的魏之宁才终于回过神,连忙伸手关掉水龙头,拽起他的胳膊,摸了摸,半截袖口全湿了。

衣服是节目组买的新衣服,出发前让孩子们换上的,这下好了,魏之宁不死心地又捏了捏袖口,已经在往下滴水了。

“……”

他扳过小孩的身体,发现前襟处也湿了一大片,顿时有些手忙脚乱。

结果始作俑者非但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反而因为混熟了,孩子天性里的顽皮因子使然,支棱着小手妄图把指头的水往魏之宁脸上甩。

魏之宁脑门冲上来一股没来由地烦躁,表情凶狠地瞪着他,抬高声音叱责道:“别闹了!”

梁小君被他吼得浑身一抖,慢慢放下小手,胆战心惊地看着他。

魏之宁蹲下身,把衣袖抽出来,使劲拧了拧上面的水。

最后水是都拧出来了,衣服仍是潮的,特别是前襟处,湿哒哒地贴在身上。

魏之宁叹了口气,站起身对小孩说:“一会儿回去把我的睡衣换上,这个晾一晾,明天应该能干。”

梁小君乖乖地点了点头。

稍稍收拾完,魏之宁牵着梁小君回去主屋,却看见白礼生曲着两条大长腿,跟婆婆两个人正坐在客厅里的小木凳上,旁边桌上放着一只砂锅,盛着几碗热气腾腾的海鲜粥。

婆婆见他们回来,笑眯眯地说:“都没吃晚饭吧,我煮了点粥,快来吃一些。”

“不用……”魏之宁下意识地要拒绝,却见白礼生望过来,看着他说:“婆婆煮的粥不错,来尝尝。”

婆婆走过来牵起梁小君的胳膊,顿时惊了一下:“呀,怎么袖口都湿了?”

魏之宁瞟了白礼生一眼,多少有些心虚地说:“水压太大,他个子矮,洗手的时候都溅身上了。”

“哎哟哟,这弄的。”婆婆左看右看,心疼地说:“那赶紧给他换件干衣服吧,冻着娃怎么办?”

“他没带多的衣服。”魏之宁解释:“婆婆不用担心,一会儿睡觉我让他穿我的睡衣,这个挂一夜就干了。”

“干不了。”婆婆摆摆手,告诉他:“这里晚上风都是潮的,吹一夜也干不了,这样吧,我带他去换我孙子的衣服,走,跟奶奶去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