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样一张姿容姣好的脸,内里却藏着一颗肮脏的心,并且一想到同样拥有天人之姿的白礼生居然会被这张脸蛊惑甚至伤害,舒沅就觉得无比的郁愤跟憋屈。
“我不管你的这些话是真心想跟白老师分手,还只是单纯为了激怒我。我只想告诉你,请你尊重白老师,也尊重你自己,这个圈子里自甘下贱的人比比皆是,你要跟他们比烂,我没意见,但如果因此伤害了白老师,我舒沅第一个饶不了你。”
第122章 别扭
放下狠话的舒沅不想再继续多待一秒,转身快速走出病房,却迎面撞见了几步之外靠墙而立的白礼生。
舒沅一愣,脚步刹在原地。
白礼生扭头看向从病房里出来的人,眼底蕴着来不及收尾的复杂情绪,又在顷刻间归于平静。
舒沅嘴唇翕动,刚要出声,就被对方用眼神制止了。
他心口憋着一团无名火,突然鼓起勇气,一把拽住白礼生的胳膊,硬拉着对方来到了走廊尽头的僻静之处。
“你都听见了?”
站定之后,白礼生淡淡地嗯了一声。
“白老师,”舒沅愤愤不平地说:“作为外人,很多事儿都是旁观者清,在我看来,他对你根本就不是真心的。”
白礼生轻飘飘地开口:“那你说真心长什么样?”
舒沅卡了壳,沉默一小会儿,然后固执且肯定道:“不管它长什么样,都不是魏之宁对你这样的。”
白礼生淡淡道:“这只是你的看法。”
舒沅用一种无可救药的眼神看着白礼生:“你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白老师,我欣赏你的才华你的容貌你的一切优良品质,唯独这一点,恕我无法苟同。”
白礼生不想花费时间去说服一个观点与他相悖的人,于是主动终结了话题:“你先回去吧,今天辛苦了。”
这样客气又疏离的话让舒沅无言以对,白礼生的表情就差直白地把话讲明白了,他是在多管闲事。
一腔孤勇撞到了铜墙铁壁,碎得七零八落,舒沅收拾起剩余的自尊心,垂下眼帘看着地面,有些沮丧道:“好,那我先走了。”
目送舒沅的背影消失在不远处的楼梯口,白礼生抬脚往病房方向走,快到门口的时候突然顿住步子,对着虚空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方才转过身推门进去。
病床上的人正用没受伤却打着点滴的那条胳膊艰难地撑起身体,清瘦的骨骼包裹在宽大的病号服里,远远看去,孱弱又单薄。
白礼生快步走到床边,宽大的手掌攥住他细瘦的腕骨。
“别动。”
魏之宁动作一滞,转过头四目相对。
刚从失血过多的昏迷中苏醒过来的人声音虚脱沙哑:“你怎么在这儿?”
白礼生盯着他的脸:“那你想让谁在这儿?”
魏之宁哽住,躲开眼前人灼灼的目光,扭头往床边的柜子上搜寻。
“找什么?”
“手机。”他像是说给白礼生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得给田田打个电话……”
“用我的打。”白礼生从兜里掏出手机:“号码多少?”
魏之宁停下动作,又扭头看了看窗外黑沉沉的天,低声说:“算了,太晚了。”
白礼生由着他的性子,默不作声地把手机收回去后,突然弯腰俯下身。
温热的鼻息扑在魏之宁耳朵边,他身体一僵,伸手要把人推开。
受伤的那只手被爱人稳稳地接住托在掌心,白礼生低沉的声线听不出喜怒:“手都这样了,还在闹别扭?”
魏之宁愣了愣,迅速把手抽回来放在被面上,盯着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说:“我没闹别扭。”
安静了片刻,两个人都没说话,魏之宁深呼吸一口气,仰头重新看向白礼生,内心在短时间内破釜沉舟般地做好了心理建树:“我刚跟舒沅说的那些话,你是不是都听见了?”
白礼生静静与他对视,眼底闪烁着难以言喻的暗涌:“什么话?”
“故意说给你听的话。”
白礼生没接腔,魏之宁等了等,额头突然被干燥温暖的掌心覆盖上来,对方一边给他测体温一边轻描淡写地说:“所以不是为了气舒沅,是为了气我。”
魏之宁一下没捋明白,顺着他的话抬杠:“我为什么要气你?”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
魏之宁这才反应过来,刚从昏迷中苏醒的人多少有点迟钝,脑袋跟嘴各管各的,颇有些一板一眼地说:“我很认真的,希望你也认真一点。”
白礼生:“认真听你说胡话?”
魏之宁:“……”。
“随你怎么想。”魏之宁挪开视线,不敢再看那双沉静深邃的眼:“你走吧,不用在这儿陪着我。这里人多眼杂,回头闹上热搜,”他扯了下嘴角:“李裴然又要找我麻烦了。”
白礼生端详着他的表情:“看来你最近这么反常,是她又跟你说什么了?”
“她没跟我说什么,是我自己不想玩了。”
“不想玩?玩什么?”
“……”
挥出去的几下拳头统统打在棉花上,魏之宁气得不想说话,仰面直挺挺地躺回去,一把抓起被子蒙住脸。
白礼生眼疾手快地擒住他还在打点滴的那只手,面色一凝:“别闹了,小心跑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