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一声相公，顾北虽然也没否认，但更不可能承认。

他可不想让慕容缺辈分忽然提升成岳父。

面对跑来的少女，顾北挑眉道：“你为何在此？”

事情说来复杂，而且慕容羽还以为顾北并不知道她的身份，所以一时语塞，不禁面露焦急之色，就要哀求顾北先解决眼前之事，被顾北摆手打断。

只见顾北越过小姑娘，将人护在身后，对方才对着慕容羽出手的两位大汉冷笑道：

“武林大会在即，顾某不想多生事端，你们自断一臂，此事我可不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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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是哪里来的毛头小子，还没爷爷脚踝高，毛都没长齐，还敢使唤爷爷！”

两个醉酒大汉怎么可能按照顾北说的做，他们也不认得顾北，只是看着顾北身量纤细，面容俏美，就觉得一定是个好欺负的小白脸，不屑地俯视顾北，大怒道：“爷爷今日就擒了你们，叫你们知道惹怒爷爷的下场！”

这二人出言不逊，顾北身后不论是娇媚大美女繁花还是后攻一帮俊男，都是蠢蠢欲动，要不是顾北积威深重，叫他们不敢在没有顾北许可之时胡乱动手，这两个大汉早就魂归天外了。

顾北倒是神色冰冷依旧，看着两个大汉的目光如看死人一般，淡淡道：“沉儿，你去收拾了他们。”

“是，师尊！”

凌沉顶着一双一夜未睡的黑眼圈，听到顾北提及自己的名字，还是神色振奋，当即持剑上前。

面对两个胆敢羞辱自家师尊的粗鄙之人，凌沉俊脸仿佛覆上一片寒霜，手指一动，长剑已经被内力吸入掌心，前踏一步，巨大的反作用力直接在客栈木地板上留下一个浅浅的足印，身影却转瞬间跃到两个大汉跟前。

以他的修为，杀这两人毫不费力，但是一想到这二人竟敢如此侮辱顾北，凌沉就想让这两人为自己讲的话付出代价。

心念一转，凌沉嘴角噙着冷笑，黑眸冷厉，漠然神色竟是与顾北出手时像了个五六成，手中剑只是一抖，剑锋幻影般刺出，雪亮剑光连着闪烁四下，如狂风扫落叶！

只听噗通噗通两声闷响，那两个大汉向前的身形一顿，猛然摔倒，滚在了地上，地上霎时飚射出满地鲜血。

而这二人身后，赫然还竖着四只小腿。

断茬处骨肉都被削平，竟然是被一剑从腿弯斩断了小腿！

“呃啊！！我的腿，我的腿！！！”

那两个大汉失去支撑摔倒在地，才堪堪反应过来，当即涕泪横流，抱着断腿在地上来回翻滚嚎哭，声音因为极致的痛苦简直有些失真。

凌沉只是俊脸冰寒站在原地，居高临下俯视两个大汉的惨状，冷笑道：

“如此，你们便得仰视师尊了。”

凌沉这一系列出手，酒楼中除了顾北一行人，几乎没人看得清虚实，当即一阵骚乱，有人震惊地注视着凌沉，有人面色阴沉，有人面露思虑，还有人偷偷退场，不知去了何处。

凌沉却是不理会那些，只回头热切地看着顾北，像是需要夸奖的大狗狗一样用孺慕的眼神望过去，道：“师尊，徒儿教训了他们！”

顾北不禁挑眉，他还真没想到凌沉会这么处理。

不知不觉间，他这个愚蠢的小徒弟，心性已经塑造成了如此么？

不过，凌沉最开始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还是个纨绔少爷的时候，对家中仆役也是随意打杀的。只不过后来满门被灭，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弱小，所以收敛了曾经骄傲残忍的性子罢了。

跟随顾北之后，顾北对他的教育也算是残酷无比，最开始就曾让毫无武功的凌沉直面山贼，后来更是推出了十杀成神套餐。凌沉本来就长得歪，后来的师尊和助教还是顾北、任清芝这等视人命为草芥的冷酷剑修，如今歪成这样，也不奇怪。

热烈的，冰冷的，灿烂的，残忍的，他的小徒儿同时拥有诸多特质，只不过要看对谁展现哪一种了。

这一切背后可不是什么所谓天真的残忍，凌沉跟着他之后早已见多了武林的黑暗，早就不是当初那个骄矜的小少爷，他变得沉稳许多，冷酷许多，只有在顾北面前，倒是还是个痴缠着师尊的小徒儿模样。

顾北对于凌沉变成什么模样并不在意，他不会欣赏这种冷酷扭曲的性格，正如他也不会反感邵鸿雪温和良善的性子一样。

他只是轻轻皱眉，入耳的哀嚎声令他不虞，吐出一个字：“吵。”

没有得到认可，反而被师尊嫌弃，凌沉一下子有些慌乱，立刻回身两剑结果了地上二人性命，世界骤然安静。

再回头，顾北却已经继续上楼了。

带着他们一起上来的小二，见到这血腥的一幕都吓傻了，木头人似的原地站着不动，和顾北擦肩而过。

凌沉赶忙追了上去，繁花也紧跟着顾北上了楼，她才不在意大人之外的事情呢。

慕容羽也是没想到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俏脸都吓白了，不过这两个大汉胆敢调戏她这个皇子之女，如果她侍卫在此也是要拿下惩处的，和死了没差。把目光从二人尸身上移开，她犹豫片刻，还是追上了顾北。

任清芝倒是停了下来，对着从楼下战战兢兢循声来到这里的掌柜，轻声道：“若有损失，记到账上，把这里收拾了吧。”

说罢眉头微蹙，还是直接拿出两锭银子，放入了掌柜手中。

那掌柜的原本害怕的神色顿时一消。青城自从武林人士聚集之后，这等当街斗起来的事情不算多，但也绝不算少，当地官府都不管不问了。他也不是真的没见过，见有银子拿，赶紧点头哈腰地招呼人收拾去了。

姬重潇现在已经从繁花是个二五仔的打击中回过神来，也是停了下来，看了一眼两具尸体，不禁勾唇一笑，没想到血衣剑刚来武林大会就这么嚣张？倒是他的风格。

看来此行，必然十分热闹啊。

邵鸿雪则是目光复杂地注视着地上尸体，他虽然也不觉得这二人死得多冤，但眨眼间两条人命没了，还是让他难以接受。

不过他也知道顾北那种杀伐果断的性子，嫉恶如仇的血衣剑，出手杀了两个调戏女子的恶人，实属正常。但他也担心以顾北这种性子，再这么下去，怕不是要惹怒许多武林势力……

思索一番后，邵鸿雪也上了楼，此时顾北已经自去寻了一个雅间坐下了，正端起瓷杯啜饮着繁花为他斟的茶水。

玉指执杯，指尖比白瓷还细腻，顾北只是安静坐在那里，就仿佛一张工笔勾勒的精美画卷。

“顾兄，现在到了武林大会地界，我也是时候去寻青莲剑派的同门。”

邵鸿雪俊雅的面上没了一向温润的笑意，反倒有些严肃：“我派长老也来了这武林大会，长老的医术虽然不如师父，但或许也可帮助压制顾兄的走火入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