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魂脊好似并不在意她的?冷淡, 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去通音塔闹了那么一大通,定会招来无数疯狗。”
“你若是?在比试时落了下风,那些人可不会放过你。刀枪剑戟是?最轻的?,说不定有人会直接取你性?命。毕竟,踩着你的?尸体,他们?的?名声,只会更响。”
时幼忽然停下脚步,微微侧头:“你想做什么?”
噬魂脊嘿嘿笑?了两声:“简单得很,把你那坠子,给本大爷吸一口。”
它继续道:“那坠子里,可藏着整片鬼域!只吸一口,我便能凝成?人形,护你左右!”
时幼指尖轻抚坠子,面?色平静:“然后呢?”
“然后?”噬魂脊拔高声音,“老子会陪你参加比试,护你拿第一。无论是?什么昭琰,还是?那些所谓狗屁天才,一个都别想碰你一根头发。我会护你一路平安,护你一路夺冠,直到你的?名字,被写在那石碑的?最顶端。”
“你放心,我绝不争你的?风头,不夺你的?荣耀。第一是?你的?,我不抢。有了老子的?助力,所有人只会对你俯首称臣,并且……永远记住你的?名字。小小承天榜,实在不足挂齿。”
“那拿了第一以后呢,你要去做什么。”时幼问。
噬魂脊沉默片刻,似是?故意拖长语调:“自然是?去杀了玄霁王。”
时幼平静地问:“你和玄霁王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
噬魂脊冷笑?:“何止是?恩怨”
“他一个人,灭了我所有族人。又因老子不死?不灭,他便把我的?脊骨硬生?生?抽出?来,炼成?了一把刀,又将我的?魂魄封在里面?。这算什么?他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奴役我?笑?话!可笑?至极!疯子!”
时幼又问:“他这么对你,怕是?有他的?原因。你曾经?对他做过什么?”
噬魂脊声音一顿,像是?被刺中了什么。片刻后,它冷哼一声,语调里多了几分恼羞:“你问那么多做什么?记住,他杀了我的?族人,我就要杀他,这就够了。”
它的?声音里满是?愤怒,每一个字都裹挟着烈火。
时幼安静地站在那里,仰头看着武道司那高耸的?殿脊,声音轻轻的?:
“你说的?这件事,我不想做,也不会做。”
噬魂脊声音低了下来:“我,尉迟风游,亲自开口要帮你,你竟敢拒绝?”
时幼十分自然地反问:“你为什么觉得,我会需要你的?帮助。”
那声音极轻。
轻到那句原本理?应带刺话语,毫无咄咄逼人的?意味。
那份平静无波的?问句里,带着最单纯不过的?好奇。
噬魂脊瞪大眼珠,猛地盯住时幼的?脸,像是?想从她的?神情中,挖掘出?一丝丝不确定。
然而,任由它将目光来回扫视,时幼表情始终平静如镜,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泛起。
她竟真是?这么想的?。
时幼想了想,认真开口:
“他选择相信我,甚至将鬼域交托于?我手,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份不能辜负的?期望,我必须为他守住,哪怕耗尽我所有,直到我将其完整的?,还给他。”
“所以,我不允许,你再打这坠子的?主意。你若再提,我会生?气?。”
噬魂脊气?得闭上眼睛,死?死?将话憋了回去,那颗眼珠也没了光泽,仿佛全然失了兴致。
这时,一只手忽然搭上时幼的肩膀,带着些许熟稔。
时幼循着那手,侧头望去。
那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公子,一身月白长衫,梳着一头高髻,用乌金簪稳稳束住,簪头刻着云纹。鬓角的几缕散发被风轻拂,细细贴在脸颊两侧,怎么看,怎么藏着一份贵气?。
“时时,你真来参加比试了!”
宁弃笑?意盈盈,好似老友重逢,眉梢间满是?藏不住的?欣喜。
时幼微怔,脸上忽而一热。
她想起那一夜,玄霁王当着宁弃的?面?,说出?的?那些胡言乱语。
想到这,时幼一时间,不知该如何面?对宁弃,竟也忘了答话。
宁弃却?自顾自地靠近,目光落在时幼背后的?刀柄上,低头细看。
噬魂脊的?眼睛正紧闭着,像是?拒绝与人交流。
“时时,你这刀竟还会开口说话,这还真是?有趣。难道这刀里,藏了个刀灵?”
宁弃惊讶地轻声念叨,伸手想触碰无归的?刀柄。
就在这时,那闭合的?眼睛忽然睁开了一条缝,像是?在打量面?前的?宁弃,又像是?对这份冒昧举动感到不屑。
时幼回过神,答道:“它不是?刀灵。它是?我的?朋友。”
“朋友?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它叫小鸡。”
话音刚落,噬魂脊的?眼睛猛地闭上,似是?又被气?死?了。
宁弃愣了片刻,若有所思:“这还真是?个有趣的?名字……对了,你家那位呢?他为何没来?”
宁弃话音刚落,时幼立刻伸手,抓住他的?袖口往下拽,声音压得很低: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