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千风后?来不?再是伶舟家的刀,反倒最后?了玄霁王的刀。
她瞥了眼千风,果然,千风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你?毁了整个伶舟家,如今,所有人除了我,都死了,这就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吗。”
伶舟莲嗤笑一声:“现在?才问这个?有用吗?”
话音未落,千风直接又一拳挥了上去,两人再没废话,他们?拳头砸在?身上的闷响,听得时幼都皱起眉头。
伶舟莲的眼睛血红一片,不?知是因头顶的血流进?了眼里,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你?说,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伶舟莲喘着气,“我以为我恨你?,恨得想?杀了你?。可当你?真的消失了,我才发现,我活得太没意思。”
伶舟莲勾起嘴角,笑得苍白又带点讽刺:“所以你?说,我的好?哥哥,我的好?大哥,你?这些年到底去哪了?”
千风的动作猛然一顿。
伶舟莲趁机狠狠一脚踹开他,站起身,顺着他的目光往后?看去。
然后?,他终于看到了玄霁王。
伶舟莲愤怒地眯起眼,舔了舔牙尖,慢慢地笑了:“哦……原来是去了鬼域之?主那里。”
他说完,又猛地看向千风:“你?真是一辈子给人当刀的命。你?还真是……忠心耿耿啊。几百年了,我找了你?这么久,真是可笑,可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原来我们?一直离得这么近!我甚至都怀疑过你?是不?是死了!你?怎么能不?找我!你?该死,你?真该死,伶舟止,我现在?就要杀了你?”
时幼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摩拳擦掌,正?准备冲上去,结果玄霁王却突然动了。
玄霁王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时幼想?拉,没拉住
。
她心想?,糟了,玄霁王现在?是凡身啊,噬魂脊也没了,他去凑什么热闹?
伶舟莲有些提防地看了眼玄霁王,眼见?玄霁王停在?他的面前?,他刚想?说些什么,便眼睁睁看着玄霁王抬起一条大长腿,一脚将伶舟莲踹翻在?地!
伶舟莲咬牙切齿道:“鬼域之?主,你?这是做什么?”
玄霁王冷漠地低头看着伶舟莲,像在?看一条狗:“吵死了。”
“本王需要你?那盏魂灯,交出来。”
伶舟莲拧眉,心底恼火得很?,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要拔出扇子,可手?刚抬起,又蓦地停住。
他的身体远比意识更诚实。
毕竟伶舟莲还记得,当年玄霁王只靠隔空一指,便让他五脏六腑都碎了一半,足足在?鬼门关前?走了好?几回,躺了一年才勉强修养好?。只是一看到时幼也在?,伶舟莲实在?不?想?输了气势,也只能硬撑着不?露怯:
“怎么,鬼域之?主现在?改行做强盗了?强取豪夺也要讲点规矩吧?”
玄霁王眯起眼睛,用特别可怕的眼神盯着伶舟莲。
那目光,就像是一把即将落下?的刀,伶舟莲只觉得喉咙一紧,像是已经?被那眼神割开了道口子,下?一刻血就要流出来。
玄霁王打量了他一番,居高?临下?道:“瞧你?这双手?,皮白肉嫩,这辈子怕是没吃过什么苦头。”
伶舟莲显然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个。
玄霁王不?紧不?慢地继续:“你?可知,你?如今所谓的自由、富足、无法无天?的生活,是你?口中的哥哥,用余生换来的。”
伶舟莲神色微变,嘴角的笑意僵了片刻,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又在?这跟我摆什么大道理?我伶舟家的家事,轮得到你?来管?鬼域之?主,您管的可真宽啊。”
他刻意在?“您”这个字上加重语气。
玄霁王连个眼神都懒得再给他:“你?们?兄弟之?间的账,本王没兴趣管。但是,别在?这丢人现眼。”
说罢,玄霁王薅着千风脖颈,一把将千风提起来,拎着千风转头就走。
可刚迈出几步,玄霁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回头看向伶舟莲:“哦,对了,拜你?所赐,你?哥,现在?改名叫千风了。”
伶舟莲脸色陡变,咬着牙一字一句道:“千风?伶舟止,你?怎么能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要了?”
玄霁王道:“当年,他败在?本王手?上,说自己负了家族,负了兄弟,没资格再用以前?的名字。既如此,本王便给他赐了个新名字。”
“‘千风’?什么意思?你?告诉我,这、名、字、是什么意思!?”
玄霁王神色不?变:“当时本王看得出,以前?的一切让他痛苦。”
“千风卷尽尘世梦,回首故乡已无名。既如此,他,就叫千风。”
伶舟莲心头发凉:“不?行!他是伶舟止!他是伶舟家的伶舟止!”
玄霁王已经?提着千风走远了,像丢一件物什似的,将千风扔进?马车里,冷冷道:“别在?这丢人了,想?明白了,带着你?的双生魂灯,自己来找我们?。”
伶舟莲愣在?原地,手?足冰凉,看着自己的哥哥被人这样随意处置,眼底浮起一丝几乎歇斯底里的红意。
玄霁王这才终于肯施舍了一个目光:“你?若还有点骨气,本王以后?不?介意告诉你?……”
“你?哥是怎么用自己的一生,换来了你?如今的狂妄无忌。”
伶舟莲的气势瞬间被压了回去,整个人看着有些可怜,像个被丢弃的孩子。
顾鸾看得啧啧称奇,带着点感慨地对时幼说:“嚯,还得是你?男人。”
时幼尴尬的没吭声。
她一直提心吊胆看着,生怕玄霁王和伶舟莲打起来,让已成了凡身的玄霁王落了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