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房,玄霁王便疯狂地吻她,像是要把?所有的情绪都倾泻出来,在?门边,在?案几前,在?她熟悉的榻上。他?吻着她,抵着她,手掌收紧,像是怎么也不够,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不甘。
或许是因为,他?们都知道?,若是此刻再多说一个字,或许又?会把?彼此推远。于是,唯有?这个吻,能让他?们短暂地逃离现实,沉溺在?仅属于彼此的喘息之间。
偶尔,他?会在她的眉心落下轻轻一吻,像是怕她再次消失。
偶尔,她会用指尖描摹他的轮廓,像是在?确认怀里的人,真的是他?。
偶尔,在?相拥之时,时幼也会小心翼翼的去问:“你会原谅我吗?”
玄霁王沉默了很?久,指尖轻轻擦过她的发丝,声音带着难过:“本王也不知道?。”
“本王觉得自己应该原谅不了你,可是又?不想放你走。本王……是不是病了?”
时幼亲了亲他?发热的耳尖:“那你的病,我给你治吧。”
那一夜,他?们恨不得长在?对方身上,再不分开。
等到天亮时,时幼几乎是被晒醒的。
她的身体酸得不像话,刚想翻个身,却发现腰上有?一只手臂搭着,沉沉的,让她不想动弹。
时幼抬头,才发现自己正被玄霁王抱在?怀里。
温暖的,结实的,他?呼吸浅浅地拂在?她脖颈间,像二十二年前就该发生的场景,晚了太久太久,终于被补上了。
好舒服的怀抱啊。
这张好看的脸近在?咫尺。
时幼忽然意识到,她似乎从来没有?仔细看过他?的脸。
他?太强大,太高不可攀,可是这一刻,他?就这样沉沉地抱着她,睡在?她离她那么近的地方,让时幼觉得实在?不可思议。
时幼看得入了神?,忍不住伸手,轻轻摸了摸玄霁王的脸颊。
这人可真会长,皮肤又?白,睫毛又?长,连鼻尖都那么精致。难怪自己的前世会见色起意,给他?下情蛊。
时幼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怎么她前世就这么有?眼?光,一眼?就挑中了世间最好看的男人?
她的目光沿着玄霁王的脸一路往下,落在?那只抱着她的手上。
这只手干净,修长,一点疤痕也无,像只有?养尊处优的人才会有?的手。可正是这样的手,杀了无数人,也杀了她的前世……
想到这,时幼忽然有?些不痛快。
这情绪来得莫名其妙,连时幼自己都觉得奇怪。明明她以为自己并不会在?意玄霁王杀了自己前世的这件事,可为何现在?,她竟然会有?点不开心?
不想了,不想了。
时幼闭上眼?睛,干脆一头扎进玄霁王怀里,脸埋在?他?结实的胸膛上,闷闷地蹭了蹭。太阳再热,她躲在?这里,也晒不着,很?快便舒舒服服地又?睡了过去。
因为大仇得报,心里那根一直紧绷的弦,终于松了,让时幼难得睡了一次回笼觉。
睡得正舒服呢,时幼便感?觉脸上痒痒的,一睁眼?,便看到玄霁王侧身撑着脑袋,指尖戳着她的脸颊,两人靠得极近,她几乎能数清他?的睫毛有?多少根。
四目相对。
时幼的脸腾地就红了。
玄霁王道?:“怎么,既已同?床共枕,你倒是害羞。”
“我可没有?害羞。”
“那你这脸红得跟染了胭脂似的,是怎么回事?”
时幼被他?这话弄得心跳一乱,偏开头闷声道?:“太阳太晒了,热的。”
玄霁王轻笑了一声,脸上浮起浅浅的酒窝,眼?神?特别?温柔。
时幼从没见过他?这样笑。她印象里的玄霁王,总是高傲冷漠的,从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像是被什么东西彻底软化了一样。
她看得有?点出神?,玄霁王又?问:“饿不饿。”
时幼刚想说“不饿”,但?肚子却很?不给面子地“咕噜噜”叫了一声。
玄霁王随即侧头喊了一声:“千风,进来。”
门被推开,千风迈步走进,结果才刚踏进房间就顿住了。
房内,玄霁王与时幼躺在?榻上,时幼脖颈上都是吻痕,衣衫松散、发丝凌乱,彼此的姿势亲密,暧昧到不行。
一向没有?表情的千风都僵了一瞬,耳根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拿点吃的,时幼饿了。”玄霁王十分自然地吩咐道?。
时幼扯了扯他?的袖子:“我们可以去膳厅吃。”
话音未落,她就被他?一把?抱住,玄霁王搂着她倒回榻上,顺手拢了拢被子,还用头蹭了一下她的颈窝,声音懒散:“不去,本王还想再抱你一会儿。”
千风哪里见过玄霁王这虎狼的一面,耳根的红色唰一下子烧了满脸,低声应了句“是”,迅速动作?流畅地关门离开。
时幼又?享受了一会这温暖的拥抱,忽然想到,如?果当年自己不是满心只有?复仇,那她会不会早就对这个人动心了?
可什么是动心呢?她现在?,算是动心了吗?
时幼突然想起他?们曾结缔的双生印。
她眼?神?一变,想也没想,就抬手朝玄霁王胸口砸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