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见巫蓁亲手解开了楚长乐的束缚,他更迷茫了。

楚长乐抬眸,“你们怎么知道?”

“嘿,你这话说的也太小瞧剑宗了吧。搜你魂的,可是渡劫期老祖,那破镯子被一个低修为邪修掌控,禁制根本挡不了渡劫老祖。”

“老祖看到的记忆是你原本真实的记忆。”

楚长乐也陷入迷茫了,“什么叫做真正的记忆?”

“你也有灵根,不止你,楚长安也有。”巫蓁背着手,“应该跟你们出家世代是忠臣有关,竟一下子出了三个有仙缘的,怪不得会吸引那邪修过来。”

“你的灵根是最先被盗走的,和楚长宁的灵根一起就存在那手镯中,那邪修驻扎手镯之中,日复一日的篡改你的记忆,挑拨放大你心里的恶念,试图控制你。”

“不过你也聪明,还知道利用他,放着其他宗门不去,偏偏要去剑宗。一来剑宗正气中带着杀意,克制阴邪,在剑宗那手镯的力量会被削弱限制。”

楚长乐耳朵听不进巫蓁的分析了,满脑子都是他也有灵根,而且灵根最先被挖走。

他哭了,十七岁的少年仰头哭的可伤心了。

背负着亲手挖走弟弟灵根的罪孽,他怕事情暴露拖累家人,只能顺从那贼子的意思,离家去修仙。

又怕那些就在凡间还留有后手,因此找了两个人替他守着家。

原来……原来他不曾做过那些坏事,挖走弟弟灵根的不是他。

“那邪修说精明也精明,说蠢确实也很蠢。篡改你的记忆没想过会暴露自己,关姨根本不可能会对你们说清玄存在,所以你记忆里知道楚长宁有个修仙的哥哥,就不对劲。”

这就是个bug,当然这只是帮助巫蓁猜测背后藏着邪修的其中一个线索。

更多的还是凭借眼睛侦破的,自从能看见因果,感觉自己都能成大法官了。

来一桩案子,破一桩案子,绝对公平公正。

“那长安的灵根,为何还在?”楚长乐问道。

“这个嘛,大概是因为你对弟弟感情太过于浓烈了,他如果连续下手,你情绪汹涌,他给你下的记忆禁制就会被你守护至亲本能冲破,所以……他留了这一个没挖。”

一切尘埃落地,楚长乐劫后余生般瘫软在地。

楚侯亲手扶起了长孙,首先是为自己没有细想就责怪长孙而诚恳道歉。

“爷爷,我没事。”楚长乐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他实在太累了。

小小的年纪,每天都要跟手镯里的邪修斗智斗勇。怪不得爹不想接任世子之位,用脑过度真的难受。

“你的灵根还得回宗去请老祖出手接回,不止如此,那手镯里藏着的灵根也全都要还给他们的主人。”巫蓁说道。

??第二百六十八章 是他没错

又是一年盛夏,与去年不同,此时城外草木茂盛。

干旱的痛苦记忆还萦绕在百姓们的脑海中,因此他们对于这寻常的夏日格外珍惜。

傍晚时分,当日头落下,温度稍稍降下之后,长街上满是百姓。

“又张贴告示了,国师大人不知又预测了什么。”

“原来是发现了新的粮种,看着图上是个圆疙瘩,那真的能填饱肚子吗?”

“管他是什么,既然国师大人说了这是新良种,那必然是好东西,咱只要听话去官府领上种,回去开了地种上便是。”

“是了是了,国师大人说的必然都是对的。”

就像去年那蝗灾一样,因为他们有国师大人提前预测,家家户户都养了那针对蝗灾的鸡鸭鹅等家畜,也提前向土里喷洒了发下的药剂。

因为药剂,那蝗灾自诞生就少了一半威力,后又被山坡上饥饿的鸡鸭鹅叨叨进嘴里,成了那让家畜们膘肥体壮的食物,更有甚者,村民们自发组织出去逮蝗虫回来喂家畜,这一来二去的蝗灾根本就没有闹起来。

偶尔有些蝗虫飞进了地里,吃了粮食叶片,威胁不大也不会影响收成。

秋日时,他们收了粮。

陛下免了三年赋税,百姓的日子终于好,转了起来,家中粮缸堆满了新收的粮,一家老小抱在一起庆祝灾难过去,也祈求开明的君主和强大的国师能够健康长寿。

摘星楼顶,刚从秘境里炼完丹药出来,巫蓁忽然觉得身体走过一阵暖流。

仔细一看,丹田功德多了一丝,又被贪吃的上古青莲一口吞了。

是来自凡尘百姓们真挚的感恩。

不只是她,就连一直不怎么露面的兰景安也收了获了一丝。

虽然他不露面,但是总有人见过他,于是一传十十传百,百姓们就都知道了,国师身边有一个武力通天的冷面剑客。

曾经为祸兰越国的邪恶之辈,有一大半都是被他剑客砍杀的,百姓听了虽然觉得害怕,但时间长了觉得有个如此厉害的剑客守在他们国师身边是一件好事,万一邻国听闻他们国师厉害,派人将其掳走可怎么好?

剑客武力值高,就能将国师牢牢护在摘星楼里。

因此,久而久之,害怕变成了钦佩和敬仰,甚至摘星楼附近街道上,多了好几个卖兵器铺子。

更甚者还有专门卖给孩童们玩耍的木剑,那件上用靛蓝涂了一层,还画上了图纹,店家声称那是比照着国师身边剑客的配剑雕刻的,一时间生意火爆,皇城有些家底的人家,都愿意花上钱给孩子买上一把。

巫蓁虽然不能动用灵力,但是神识却是不受限制的,每天坐在楼顶观察人间百态也觉得十分有意思。

譬如,那个看着寻常的卖木剑的摊位,居然是一整条街的背后东家,更是背靠萧氏皇族,却天天懒散的拿着刻刀在店里,将一段段带板的木头变成富有巧思的木剑。

街头巷尾,每天都有新的故事上演。

而百姓们却不知道,他们心中奉为神祇的国师,却一直在他们头顶,默默观察着他们的日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