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1)

韦荞犹豫着,没有回答。

她心里明白,就是岑璋。

那晚,岑璋很疯,他扣住她的手,将她抵在墙边,无论如何不肯放。韦荞不欲与他深夜纠缠,急欲抽身,反而遭他禁锢。韦荞知道她可以反抗,可是她没有。或许她有,但那点不够坚定的反抗力道更像是欲拒还迎,彻底挑起岑璋的征服欲。她鬼使神差,低声问他,这两年有没有过别的女人。岑璋声音全哑了,说,没有,全靠自己。他那句“全靠自己”很能愉悦人,寡淡如韦荞都听得隐隐有笑意。

拉扯之间,岑璋想要得寸进尺,韦荞打了他一巴掌。不似前几日那重重的一下,那一晚的韦荞打得很轻,手掌轻轻拂过他的脸,好似一对恩爱夫妻,将男女间那点似是而非做成极限拉扯。

岑璋很吃她这一套。

在岑董眼里,这才是来自妻子的顶级诱惑。

岑璋彻底性起,将人撞上墙抬手就撕了半边衣服。韦荞穿的是居家服,松松软软的,被他狠狠一扯挂在腰间。明明强势占据主导地位的人是他,还要在她耳边温言软语,攻心为上:“韦荞,我想你爱我”

岑璋软硬兼施,韦荞招架不住。岑璋自给自足了两年,业务一点没生疏,惯会挑起她热情,和她咬耳说话:“抱我。”

韦荞犹豫迟迟,岑璋抬臀一抱,韦荞当即搂紧。岑璋顿时就笑了,完全是旧日习惯,他没忘记,她也没忘,进退张弛都是独属夫妻的私人节奏。

岑璋抵着她的唇,循循善诱:“你猜我现在想做什么?”

韦荞平铺直叙:“你想让我今晚交代在这里了。”

岑璋笑了,手里劲道越发狠。韦荞在被他撞上墙时听见他承认:“我就是。”他要用一晚缠绵,对抗被她冷落两年的滋味。

屋内汹涌之际,门口响起一阵稚嫩的敲门声:“爸爸,你和妈妈在打架吗?”

“……”

岑璋一贯有教养,也忍不住在心里狠骂一声:操

床那么大,就在眼前,他眼睛瞎了不去用,把韦荞抵在门背后一通乱搞。好不容易动摇了韦荞铁打的心,竟然又引来了头铁的岑铭。这母子俩有时候真的挺像,都有种钢铁意志般的不开窍。岑璋双眼通红,只想立刻办了眼前这个大的,完全不想管门外那个小的。

韦荞迅速回神,一把推开他,穿好衣服就要开门走。

岑璋不肯,他被她弄得一团糟,不上不下的,见她见死不救丢下他要走,岑璋一股无名之火顿起,将韦荞一把拉回来,低头俯身就咬了下去。

韦荞一时不防,低喘一声,被岑璋一把捂住嘴。他在她颈项重重咬了一口,三分之二暴力,剩下三分之一是吻。娇嫩的颈部肌肤承受不起人为故意,深色痕迹瞬间跃然其上。从前这事他干得不算少,没有一星期时间,这类痕迹绝对不会褪。他重操旧业,要她看清楚,以前、现在、将来,她都只能是他岑璋的人。

门外,岑铭清脆的关心响起:“爸爸,开门,让我看看你们在不在打架。”

屋内,两个大人都有些喘,各自狼狈。

岑璋抵着她的额头,声音里有很重的不甘心:“今天放过你,下次我不会再放过。”

韦荞一听“放过”两个字就像得到了通关证,根本不考虑下次,先能逃过这次再说。她抬手就要拉开房门结束今晚的荒唐,岑璋从背后搂住她的腰,又在她耳边语带威胁加了句:“韦荞,我是你的,所以,你也只能是我的。我没开玩笑,你记住我说的”

岑璋最后那两句话,让韦荞失眠整晚。

事后,韦荞有很深的负罪感。从前,两人是夫妻,岑璋对她玩得开,也属情理;但如今,两人已经没有关系,她不仅没有拒绝他,反而浅浅迎合。

“何医生,同样的错误如果犯两次,我的下场会怎样?”

“……”

聪明如何劲升,一时也失语。

历来几千年,夫妻关系都是难题。上至帝王将相,下至寻常百姓,上上下下很多人都坏在它这里。那些名垂青史的名字,你去数一数,多少人收服得了一座城池,收服不了情人的心。

何况,韦荞婚姻中的对手,是岑璋。

岑璋懂进退,知深浅,会上手段,也会用城府。他对爱人软起来,温柔如水;狠硬的那一面,他也不是不会。

这是一个很难缠的对手,和当年上东国立大学的岑璋已完全不同。今盏国际银行是一头沉默巨兽,岑璋稳坐最高指挥官的权利角色,本身就是难缠的象征。

“韦荞。”

何劲升站在医生角度,以及朋友立场,给她肺腑之言:“我还是那句话。以你自己为中心,如何快乐如何来,其他一切皆不重要。”

周一,韦荞出席道森董事会。会议主题很硬:扬帆起航,道森度假区未来五年战略规划拟定。

韦荞拿起文件,视线落在“扬帆起航”几个字上。她拿笔画圈,在空白处打了个叉。企业精神面貌如何,看细节就可以。如今的道森早已驶入深水区,配不上“扬帆起航”,不触礁翻船已是万幸。

赵江河缺席本次会议,理由是身体抱恙。这是个万能理由,不想出席、不便出席,都能用它。董事会为此传出颇多声音,最大的说法是赵江河在为韦荞让路。赵新喆这个纨绔子弟更是以实际行动加深真实性,在媒体面前力挺韦荞说“就是为荞姐让路,怎么了?”,一时间满城风雨。

当晚,韦荞把赵新喆叫去办公室,一通训斥。道森今非昔比,内部形势非常复杂,他最好给她保持低调。赵新喆听了,讪讪地,又道歉又保证。他妈妈去得早,他很缺乏母爱,韦荞虽然大不了他几岁,但很令赵新喆服气,他一直把她当半个妈供着。

“豁,人都到齐了。韦总,来这么早?敬业啊。”

大门推开,郭守雄洪亮的嗓门先声夺人。

众人齐齐起身,一致招呼:“郭总。”

“大家坐吧。韦总在这里,给韦总一点面子,不必客气,哈哈。”

郭守雄身材魁梧,年过五十更见跋扈。他直直走到会议桌另一头,在韦荞首座对面坐下,又吩咐秘书,去拿雪茄来。秘书小声提醒他,会议室禁烟了,韦总上周在道森实行了“禁烟令”。郭守雄笑笑,说,既然是韦总下的“禁烟令”,那他就支持一下。

一通摆谱,意思昭然若揭:如今的道森,到底是谁说了算,还不一定。

郭守雄敢摆架子,自然有他摆得起的道理。他是跟着赵江河打天下的人,赵江河接手道森那年,郭守雄还在基层做销售,靠“喝酒、敢吹、讲义气”三板斧把销售额做得生猛激进,赵江河慧眼识英雄将他提拔进中层管理,从此他就成了赵董事长口中的“小郭”。赵江河如日中天那几年,打前锋的郭守雄立下汗马功劳,等赵江河到了身体抱恙的岁数,小郭已经成为“郭总”,在道森培植起相当可观的势力。

两年前,韦荞辞任首席执行官,郭守雄虎视眈眈。这两年郭守雄在道森干了不少王八事,赵江河宁可让位子悬空两年也没任命他为代理首席执行官,这就等于和郭守雄撕破了半边脸。但毕竟还有半边脸没撕破,赵江河不敢轻举妄动。郭守雄培植的势力不小,又是老臣子,轻易撂了他势必会动摇道森根基。

两年后,韦荞重返道森董事会。

郭守雄闻此消息,第一反应就是赵江河要黑他。事实上,他猜得八九不离十。赵江河风评好,不代表他就是个好人。好人是坐不稳道森董事会主席之位的,赵江河一坐就是三十年,该出手时比谁都狠。找韦荞回来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借刀杀人,铲除郭守雄。

题外话,岑璋恨道森不是没有理由的。眼睁睁看着韦荞步入道森这池深水潭,他和孩子加起来都拉不回韦荞,岑璋的怨恨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