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光真君吞了一口口水:【别怪我没提醒你,陛下钟情墨色。】

秋意泊眉梢露出一点笑意:【我喜欢就够了,他喜欢什么关我什么事?】

是这么个道理,等陛下发现秋长生人都不在了,陛下那也只能是无能狂怒,总不能追出秘境去追杀吧!

【你怎么这般看着我?】秋意泊反问道:【难道这破地砖还是什么绝世奇珍不成?叫你这般在意?】

宸光真君一顿,不耐烦地道:【啧,你倒是一走了之,倒霉的还不是我们!】

秋意泊有些好奇:【我见你们也不是什么受制于人的状态,何苦困在这一方天地中苟活?外面繁华万千,广袤无垠,难道不好?何必在此坐井观天?】

“宸光!你做什么呢!快干活!别墨迹了!啧,老子修行这么多年,没想到还干起泥瓦匠的活来了!”一个侍卫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宸光真君连声应了一声,没有作答,急急忙忙跟着人过去专心干起活来。

秋意泊也没兴致追着问下去,他目光看向了飞雪宫飞雪宫中,有小虫子啊。

他飞身下了法宝,道:“诸位道友在此监管,飞雪宫中有宵小闯入,师傅有命,我且去一趟。”

侍卫们纷纷应道:“长生道友还请小心!”

“辛苦道友了!”

待秋意泊的身形没入飞雪宫范围,飞雪宫中便显现出了一个金色的禁制,其中护着飞雪宫的宫人,而飞雪宫中光芒大盛,长生真君役使着各色他们没有见过的法宝与宵小缠斗,他手边飞着一本书籍状的法宝,时不时还会停下在法宝上记录着什么。

侍卫仰头看着:“啧,我就说这肯定是景岳道君他老人家门下!这模样,这阵仗,说不是一家的谁也不信啊!”

“就是!”有侍卫应道:“不过这位道友也是狠心,下起手来一点都不含糊。”

“话不是这么说的,若是你是一位散修,突然发现有一位道君是你师门长辈,你不投效难道还针对不成?”有人啧啧有声:“而且他们这些外道的,思维和常人不同,恐怕一个如花美人在他们眼中还不如一块丹砂石。”

“是这么个理!长生道友既然能一心归顺,对我们而言也是好事啊!景岳道君难请,这位道友总归是好见的吧!”

“正是正是!”

很快战斗便结束了,那俊美绝伦的长生真君缓步自飞雪宫而出,衣袂飘飘,丝毫不乱,唯有袖口一点血痕如同红梅绽放。他颔首道:“已经解决了。”

护着飞雪宫中宫人的禁制也散了去,一帮子宫人看着那位长生真君都是感激万分:“多谢真君相护!”

“多谢真君援手!”

长生真君温和地笑道:“今日惊扰你们了,莫怪便好,飞雪宫中今日是不能住人了,便劳烦你们另寻一个住处,重修飞雪宫许是要一些时日,娘娘在东宫小居,你们也可去东宫侍奉左右。”

“是、是!不劳真君担忧,我等自有住处!娘娘不招,我等也不敢贸然前去。”

“此等小事,真君莫忧!”

侍卫:“这看着果然很好相处啊!看起来以后又能多个人一道喝酒了!”

宸光真君:……吐血。

=第394章 第 394 章=

宸光真君走进了飞雪宫, 华美的宫殿此时已经成了一个大土坑,各色法宝有条不紊地整理着各种建筑材料,归类的整整齐齐又分别打包, 送入纳戒,周围草木此时也已消失一空, 放眼望去皆是一片黄土。

怎一个凄凉了得。

而这荒芜之中唯有一处不同,不过十尺见方, 却花木扶疏,放着一个紫檀罗汉床,那万恶之首秋长生则是盘腿坐于其上, 看书泡茶,意态闲舒,惬意非常。

宸光真君捂住了嘴, 咳嗽了两声, 便见秋长生掀起了眼皮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坐,喝口茶。”

“外面忙完了?”

宸光真君一口喝干了盏里的茶水,砸了咂嘴, 这茶叶还怪好喝的, 他瞥了秋意泊一眼:“不完事儿我哪里有功夫来找你?都等着你呢!”

“嗯。”秋意泊翻了一页书:“等我一盏茶。”

宸光真君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一帮子侍卫兄弟就等着秋意泊一道回侍卫营,收了法宝后这事儿就算是完了, 如今天都快亮了, 结果这家伙还在这儿悠哉悠哉看书!

他见秋意泊看得目不转睛, 不由也跟着瞟了一眼, 以他的视力, 与秋意泊相隔不到五尺, 只要角度对, 就没有看不到的若是秘籍道统,怎么都是个玉简,况且秋意泊毫不设防,那就是不怕人看的意思。

“那兰郎有一张好相貌,眉若远山,唇若涂朱,目若点星,若非是因其父受了燕王案牵扯,恐怕还落不到他的手上。”他不经意间念了出来:“龟公眉目一动,那双枯瘦的爪子就往兰郎衣襟中探去,也不知道摸到了什么,露出点心满意足的笑容来,端是猥-琐至极,兰郎眉头紧缩,却立着不动,任那龟公摸索,只听那龟公道:郎君当真是好身段,这皮子摸着跟丝一般,来,脱了衣裳叫老奴看一看,这果子红不……呃?!”

宸光真君反应过来,恼羞成怒:“秋长生!你怎么看这个!”

“嗯。”秋意泊懒懒散散地应了一声:“刚得的,香艳得很,第一册在这里。”

秋意泊一手随意一指,宸光真君便看见他身旁还放着几卷书,看封皮磨损程度像是被人常常翻阅,宸光真君正要辩解自己不好断袖,谁知却看见秋意泊长袖角上被血打湿了,再仔细一看,在罗汉床下躺着一具尸体。

血便是从这里来的。

他当即噤声,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既然书是新得的,又被人常常翻阅,那么显而易见是从别人身上得的,至于是谁,那必然就是罗汉床下这具尸体了。

秋长生为什么不把尸体处理掉?他留着尸体想要做什么?还任由血淌了一地。是为了警告他吗?还是为了别的什么?他看出来了?所以才特意留着尸体来警告他?!

宸光真君再看秋意泊,却见秋意泊已经合上了书本,眉目间还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笑意,若有若无,如寒泉一般的目光淡淡地注视着他,宸光真君胸中陡然丢了一拍,心口狂跳,只觉得秋长生恐怖莫名,仿佛什么都被他看穿了一般。

他不禁问道:“你到底想要如何?”

秋意泊捧起了茶盏浅啜了一口,有些莫名道:“自然是看完这一段入巷再过去。”

又不是什么急事,也不差这么几个呼吸的功夫,他都看到入巷了不得看完?有一说一,这话本子确实香艳,回头等没事了去苍雾道界的凡间转转,肯定大有收获。

宸光真君:“……”谁问他这个?!

“现在看完了。”秋意泊起身,他顺势朝自己的袖子看了看,转眼间袖角那一抹血痕便消失无踪,正在此时,有一道黑影掠来,二话不说直攻秋意泊背后空门,秋意泊却像是毫无所觉,宸光真君看那人陡然袭来,眼中一动,却没有提醒秋意泊。

秋意泊摆了摆手,将罗汉床收了起来,那具尸体便更是暴露无遗,黑影持剑已至秋意泊身后,再有一个眨眼便要刺入秋意泊丹田,可在下一瞬,那人猛然喷出一道鲜血,血雾在空气中无风自燃,那人惨叫了一声,化作了一团火球,金色近白的火焰跳动着,那人在火中挣扎,一时将身形化作血雾一时又成就人身,却甩脱不得那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