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的二轮考核做好准备了吗?”宴云景问他,那道嗓音似乎就在耳朵边轻扫。

夏一阳的鼻尖也被扫得痒痒的,他低着眼帘,视线往旁边挪,手指轻轻蹭了下鼻尖,瓮声瓮气:“嗯,准备好了。”

“上次直播只分析了森林,其他几块呢?”

“都做好攻略了。”

宴云景依旧不离开,他的目光慢慢地临摹夏一阳的五官,轻放在夏一阳腰上的手轻轻收拢,好半晌再出声,“夏一阳。”

“嗯?”夏一阳的眼睛挪回来。

“我去罗波星上,是为了见坦杰仑。”宴云景告诉他。

夏一阳愣着,唇微张,却不知道该接些什么。

“他是顾承的父亲,我父亲的兄弟,也是我母亲的情人。”宴云景嗓音很淡很淡,从中什么情绪都品味不出来,可偏偏夏一阳就是听出了落寞。

宴云景在难过。

夏一阳蒙着层雾的情绪立刻散开,他冲出困住自己的那些郁闷心情,双手捧住对方的脸,立刻又变回了在对方需要的时候,会提供好情绪的夏小鸟。

“你在伤心吗?你别伤心了,我陪你说说话吧。”

宴云景专注地看着他,片刻后,头压低下来,鼻尖轻碰夏一阳的鼻尖:“顾承是不是找过你?”

夏一阳表情忽然滞住,他收紧气息,轻声“嗯”了下,又颇为不自在的动了动,距离太近,鼻尖上痒痒的,感觉怎么挪都不太合适。

“他说了什么?”宴云景又问。

“……”夏一阳捧住对方脸的双手下移,无处可放只好攀着宴云景的肩,“其实没什么,他好像猜到我是治愈系精神力了,还和我说了……关于你的事。”

而后又立刻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听他的,只听你说。”

夏一阳眼睫轻颤,因为两人距离太近,好像动一下就会碰上对方,于是他说话都特别谨慎,嘴轻轻的嗫嚅出声。

“只这些吗?”宴云景看着他的眼睛。

夏一阳点头:“是。”

“……”宴云景手背轻碰他的脸,“那为什么会不高兴?”

呼吸僵着,夏一阳心虚,又听见对方说:“如果是因为我没告诉你那些而不高兴,我现在可以全部告诉你。”

“不是因为这个。”夏一阳着急,只好直言:“好吧,他还说了,我会给你带去很大麻烦。”

“因为这个?”宴云景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他依旧没松开环住夏一阳腰间的手,指腹缓慢摩挲着对方腰部的衣服,“没人能对我造成威胁,夏一阳,你大可以大胆一些依赖我,也不要担心会给我造成麻烦,而且,你的事对我来说都不是麻烦。”

夏一阳腰部传来的痒意蔓延至全身,虽然避开了痒痒肉,但宴云景捏得实在太……

他缩起些身躯,双手抵在对方身上推了推:“好了我知道了,你松一下。”

他好像有点……

夏一阳立刻惊觉状态不对,后背猛地绷紧,双手用力推宴云景,却没推动。他头皮发麻,脸上温度不断攀升:“你让一下!等等再说!”

宴云景看着他,只让开了一点,夏一阳刷地蹲下,从他臂弯下钻走,趿拉着拖鞋朝卧室跑。在关门之际,门缝被忽然伸来的手臂抵住。

他猛惊,立刻打开门:“你怎么朝门缝里伸手啊?有没有受伤?我看看。”

衣袖撩上去,手臂上有两道泛红的印记。夏一阳绷着唇看,宴云景却说:“你又没用力,没什么感觉。”

他刚要说怎么可能没感觉,抬头就对上宴云景那双平静中掺杂着炽热的眼睛,在还没开灯的房间里,那双眼就像伺机待发的野兽正在看待猎物。

夏一阳松开对方的手,后退,转身往浴室那边跑,才跨出去一步,就被身后的人提住后衣领轻轻捞回。

“宴云景你……”

听见身后的关门声,夏一阳立刻被宴云景一把捞进怀里,他的脚尖甚至没能着地,双手无助地抵着对方环住他腰的手臂。

兴许是因为黑暗,也可能是因为身体上的反应,这氛围让他没办法大声呼出,只好声音压低捶宴云景的手:“……你松开我!”

身后,宴云景狭长的眼睛眯起,脸埋在夏一阳的肩上,呼吸炽热,就不松手。他眼眸往下看,在这昏暗中能依稀见得夏一阳正试图努力遮掩的地方,又侧过脸,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的下巴,嗓音有些哑:“该怎么做?”

夏一阳胸膛起伏,他弓着背,脑袋低垂,用头发遮盖住脸上的窘迫,染着层水汽的眼睛愣愣地盯着地板,多扫一眼下面都觉得快要炸掉。

“你松开我,我自己……”

“我帮你。”宴云景的气息罕见地有些急,不给夏一阳反驳的机会,把人翻个面抱着。

一阵旋转,夏一阳的背抵在门上,失控感让他不得不撑住对方的双肩寻找平衡。他急促地呼吸,抿着唇收拢指尖,抓紧宴云景的衣服:“不、不了吧,这事儿我自己……”

然后就被抓住了,夏一阳全身哆嗦,立刻软成一滩水似的趴倒在对方身上。

“宴、宴云景!”夏一阳惊慌失措,赶紧叫住对方,“你、你先等等!听我说!”

宴云景停下,偏过头,鼻尖抵着夏一阳的侧脸:“你说。”

夏一阳喉结滑动,这种情况下本能想并拢双腿掩盖尴尬,但他被抱着,双腿岔.开,宴云景就站在他腿中间,并拢双腿不就把人的腰夹紧了?那姿势也太奇怪,可不并拢又好像要滑下去。

这样做也不对,那样做也不行。一轮呼吸后,他双手扒拉着对方的肩,在紧迫中问:“你、现在是不是有点不高兴啊?”

宴云景没说话。

“因为那三天的任务?”夏一阳小声问完还不忘安慰,“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你别不开心,还有,那什么,我们有话好商量,你看,我俩现在的进展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宴云景显然听进去了,但他仍然没松开夏一阳,经过一轮思考后,问:“如果我说,我心情不好,并且很想完成现在这件事,怎么办?”

怎么办?夏一阳惊了,瑟缩着被热气扫得发痒的脖子:“不是,云景长官,你问我怎么办,我怎么回答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