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你怎么敢骗我这么久!”

蒋南舟手背青筋浮现,她涨的满脸通红,眼珠渐渐往上翻,在她快要晕死过去时,他松手了。

江韶琪立马爬在地上剧烈咳嗽,眼泪鼻涕混在一起流下,白皙的脖颈处已经青了一圈。

“去验一下辰辰和我的DNA,尽快出结果。”蒋南舟挂完电话,躺在地上的江韶琪浑身一抖,脸色犹如厉鬼。

她在地上跪爬到蒋南舟脚边,抓住他的脚踝,“南舟,辰辰是你亲生的啊,你不能怀疑他啊,他是你亲儿子啊!”

他用力一脚踢开江韶琪,像是踢开一个肮脏的垃圾一样。

“是不是,让医生告诉我。”

随后给后面的保镖一个眼神,“看好她!”

出了卧室门,他突然觉得自己浑身的气都泄掉了,没走两步就腿软跌坐在地上,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无助过了,自以为能够将所有人和事掌握在手中,结果,全都错了。

他用力撑着身子,走到了二楼,二楼有三个房间,一间面壁室,一间放置日常用品的小仓库,还有那个最小的房间,苏轻禾住了六年。

没有空调,没有地暖,一扇小小又朝北的小窗户,地板上浮着一层灰尘。

蒋南舟走进那间房,灯一打开,里面的布局一览无余,铺的整齐的床单被子,角落有一个小小的桌子,他想起上次就是在这间房里,摔了她的手机。

他用原本是保姆住的房间困住了她六年,那她是靠什么撑过了这六年呢。

那些希冀又失望的眼神,仿佛历历在目,蒋南舟抓住心脏的地位,此刻他的心一阵绞痛。

他来到面壁室,他不知什么时候这里已经换上了密码锁,时隔十几年,再次进入这间房,当黑暗近在眼前,他却不敢进去了。

在杂物间找到一个手电筒,面壁室瞬间充斥着光亮,小小的房间密不透风,一走进来就有种心悸的感觉。

蒋南舟发现在里面的角落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走近看到地上躺着一个打火机和一把美工刀。

视线往上移,白色的墙体上有着密密麻麻的正字,他数了数,一共67个,她被关了335次面壁室。

“不要惧怕黑暗,要自己寻找光明。”

他亲手把自己的光关进了深渊里。

找遍了整个二楼,只有打火机和美工刀,还有房间床底一个掉落的蓝色胸针。

胸针不是什么大品牌奢侈品,但好像是她很珍爱的物品,有次不小心被奶奶看到,还被训斥了很久,责怪她不应该把这样廉价的东西带到蒋家来。

三天后,亲子鉴定结果出来,辰辰和蒋南舟毫无血缘关系,那对母子被赶出蒋家,准确来说一个进了精神病院,一个进了孤儿院。

江韶琪早就已经神智不清了,疯疯癫癫谁也不认识,没人知道那三天里她都经历了什么。

蒋家没有讲此事压下,反而大肆曝光,包括曾经帮她遮掩的那些丑闻,网上发酵到不可收拾。

也有不少网友唏嘘,她这样正好和当初第一个电影女主角的身份所照应。

第16章 16

16

蒋家因为丑闻,股票一降再降,公司股东和蒋家旁枝全部躁动不安,纷纷要找蒋南舟要个说法。

可他却讲自己关进了那件面壁室里,日复一日,每天固定待六个小时,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佣人每天都在面壁室中打扫出无数烟头和烟灰。

他原本没有这么大烟瘾的,可是现在却手不离烟,因为只有这样大脑才能换来片刻的安宁。

这些年他对苏轻禾的刻意报复为难,此刻全部化成刀片,尽数镶进他的身体里,只要动一下就会血流满地,痛到窒息。

他背靠在墙壁上,烟头上星星点点的光亮在燃烧殆尽,他的背后仿佛有无数只手在拖拽他,想将他拖进地狱中。

心真的好疼啊,蒋南舟拿起美工刀在手腕处轻轻划下,一道渗血的新伤口出现在旧疤上面。

那些狰狞可怖的疤痕缓解不了他滔天的愧疚。

在二十三天后,助理找到了苏轻禾的下落,听闻她在一个小海岛上的学校里做老师。

雇来的私家侦探发来了一张照片,是苏轻禾在讲台上的一张侧脸照,束起的马尾,笑起来明媚动人。

蒋南舟捏着照片看了很久,一起朝夕相处了六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她笑得这样放松开怀,心跳不自觉提升了频率,他很想现在就飞过去,站在她面前忏悔,可是他不敢,自己做了太多的混账事,怎么可以用几句话和几滴眼泪就能弥补的了。

“蒋总,平城的房子大概还要两周才能盖好。”助理进来汇报。

“一个星期,不管多少钱,一个星期内必须还原好,这件事办不好你就主动辞职吧。”蒋南舟连头都没有抬,而一旁的助理却如同五雷轰顶,应下后便匆匆忙忙出去打电话了。

平城是当初苏轻禾和她妈妈一起住过的城市,那栋被他亲手摧毁的房子就在那,他现在花重金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它恢复成原样。

不求她能原谅,只希望能够消除自己内心一点的愧疚。

助理顶着巨大压力,在一周内将房子还原了,蒋南舟的私人飞机也已经到了海岛。

他提前对着镜子联系了很久的第一句话,可真当再次见到苏轻禾时,他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股没由来的恐惧侵袭了他,双手不停的抖动,吃了两粒医生开的药后才渐渐平复下来。

他又在门外等了两个小时,看到苏轻禾穿着居家服,拎着两袋垃圾出了门,她扎着马尾,心情似乎很不错。

蒋南舟迫不及待走上前,可又怕自己的模样会突然吓到苏轻禾,只能放慢脚步。

苏轻禾丢完垃圾一抬头便见到了他,她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周围,脸上露出难以言说的表情,在眼神触及到的那一瞬间,她的眼里就立马充斥着恨意。

“轻禾,我,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你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吗?”蒋南舟声音轻颤,他不敢看苏轻禾的脸。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吧,蒋南舟,咱们早就一刀两断,各不相欠了,难不成又是来拆我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