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彻的目光紧紧盯着何二的刀,那刀在大堂的光线映照下,泛出幽冷的光泽,刀身纹理细腻,隐隐散发着一种独特的质感。
卫彻心中冷笑,他走上前一步,伸手一指那把刀,朗声道:“大人,请您看这何二的佩刀。我们幽州官兵的佩刀,向来都是统一制式,所用材质也是普通钢铁。可何二这把刀,质地却与其他官兵截然不同,分明是用上好的玄铁打造而成。大人想想,一个普通官兵,哪来的钱去买这等珍贵的玄铁打造佩刀?”
众人听闻,目光纷纷投向何二的佩刀。
县官也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疑惑与审视,他微微前倾身体,仔细打量着那把刀。
何二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下意识地伸手去遮挡那把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
自从得了这把刀后他便觉得威武的不得了,总是下意识露出一截炫耀。
因为这刀身只要在阳光下,总是亮堂堂的,百姓一看到就发怵,因此他也收了不少的好处。
幽州的人都没什么钱,哪有人认得刀好坏。
却没想今日居然被这来自京城的卫家发现了。
“你……你别胡说!这刀……这刀是我家传的!质地自然是好!”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带着一丝心虚的颤抖。
卫彻冷哼一声,继续说道:“家传?据我所知,幽州的官兵大多出身贫寒,家中祖辈皆是普通百姓,哪来如此珍贵的玄铁宝刀传承?你分明是在撒谎!这把刀如此贵重,必是有人赏赐于你,而这个人,便是想要陷害我卫家的人!”
第二百八十六章 贪婪的底色
县官听闻,神色一凛,目光严厉地看向何二,“何二,卫彻所言是否属实?你且从实招来,这把刀到底从何而来!若有半句假话,本县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何二心中暗暗叫苦,他没想到卫彻会从这把刀上找到破绽,此刻的他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却仍在垂死挣扎,“大人,真的是家传,我对天发誓!”
卫彻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说道:“何二,你若真的问心无愧,为何不敢将刀拿出来,让大家仔细查验?莫不是你心中有鬼?”
苏怀月也在一旁说道:“大人,我卫家纵然是流放之身,但行商向来光明磊落,做事也是有分寸,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差错,还望您开口查验,还卫家一个清白。”
县官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避开卫彻和苏怀月的目光,清了清嗓子说道:“哼,公堂之上,岂能仅凭一把刀就定人罪名。何二,你虽言辞可疑,但本县也不能轻信一面之词。暂且打你三大板,以示惩戒,你且退下吧!”
何二一听,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磕头谢恩,“多谢大人,多谢大人!”他爬起身来,虽然屁股被打得生疼,但还是强忍着快步退下,生怕县官改变主意。
苏怀月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看着何二离开的背影,放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这县令分明是在包庇何二,这件事情居然就这么算了?!
身后卫彻声音沉稳响起,“大人,既如此,一封不知从哪里哪来的书信就定下我卫家的罪名是否有些太轻率了?”
卫彻抬头,沉静的和县令对视,不退不让,纵然现在身处下方,气势也丝毫不逊。
那双星眸里眼神冷静的可怕,黝黑的眸子里仿佛藏着一匹沉睡的雄狮,看的县令不禁移开目光。
到底是京城有头有脸的武学世家卫家,县令心里骂了一声,随后咳嗽一声,不紧不慢道:“这字据和一把刀自然不可比,等行家来再说吧。”
苏怀月在身后做了一个深呼吸,她仔细看了一下县令的脸,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包着东西的手帕。
“民女也有证据想给大人一看,还望大人赏脸,我卫家如今的美颜阁也还算在幽州发展不错,暂时还不能离人。”
县令挑眉,“哦?”
他仔细扫了一眼苏怀月手里的东西,那手绢紧紧包裹着里面的东西,能看出来些微的棱角。
“来人,呈上来。”
衙役上前接过苏怀月手中的手帕,恭恭敬敬地呈到县令面前。
县令打开手帕,看到里面白花花的银子,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瞳孔微微放大,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贪婪的神色一闪而过。
他不动声色地将手帕拢了拢,随后佯装不耐烦的对旁边衙役问道:“笔迹鉴定的人呢?还没来吗?我公堂养他们这些人是吃干饭的吗要等这么久!”
衙役擦了擦脸上不存在的汗,刚想说话又看县令摆了摆手,“算了,此案暂且休庭,本县有些累了,需要稍作休息。你们且在堂外等候。”
说罢,他便往后堂走去。
苏怀月见县令离开,便对卫彻轻声说道:“卫彻,你先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说完,她便要转身和衙役找借口离开,但刚转身,便感觉自己的手被抓住了。
她转身,对上了卫彻情绪翻涌的眼睛。
“我去。”
显然,卫彻已经猜出了苏怀月递上去的是什么东西。
苏怀月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压低声音凑上前,“我是一介女子,县令也会觉得好拿捏一些,要是你去了,反而容易让对方拒绝。”
她朝卫彻眨眨眼睛,另一只手拍了拍卫彻的肩膀,随后转身对看守的衙役笑了笑,“我肚子有点痛,还望大哥行个方便。”
说完,她上前不着痕迹的递上去一两银钱。
衙役咳嗽一声,指了一个方向,“快去快回。”
苏怀月整理了一下衣衫,快步往前,等到后面的人看不见她后便脚步一转,换了一个方向走去。
来到后堂,她看到县令正坐在椅子上,一脸不耐烦地等着她。
苏怀月赶紧上前,福了福身,压低声音说道:“大人,民女有要事相商。”
说着,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锦盒,双手递到县令面前,“大人,这是民女的一点心意,还望您笑纳。”
县令斜睨了一眼锦盒,并没有立刻伸手去接,而是故作严肃地说道:“苏怀月,你这是何意?公堂之上,岂容你行此贿赂之事?”
苏怀月微微抬起头,眼中满是恳切:“大人,您误会了。民女实在是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我卫家世代忠良,如今却被人污蔑造反,实在是冤枉。这锦盒里的东西,只是民女的一点心意,希望大人能多为卫家考虑考虑,仔细调查此案,还我卫家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