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1 / 1)

她这样笑得纯真而又清甜的模样极是少见,谢韫怀道:“郡主很喜欢临川吧?”

沈羲和认真思忖之后轻轻摇头:“除了西北,何处于我而言皆无不同,不同的只是人。”

她喜欢那里是因为那里有她惦念的人。

“郡主的身子骨恢复得极好,脱骨丹应还能吞服六回,郡主服完之后。不可乍然断了滋补之物,我这里配置了一些滋补的药丸,郡主带上,等脱骨丹服用完,便接着服用它,两日一粒,还是须得配合汤药,汤药我也已经重配。”

谢韫怀将一个药香提上来,打开之后,一样一样叮嘱沈羲和:“这里面还有些止血药,疗伤药,和应付一些水土不服之药……”

顿了顿,谢韫怀指着两个翠绿色的药瓶:“这里面是毒药,这一瓶是剧毒,服下便能毙命,这一瓶服下要隔两日才会毒发。”

沈羲和有些感动,她昨日入宫求旨离京,谢韫怀最快也只能下半晌才能接到消息,这定然是连夜备下:“多谢齐大夫。”

谢韫怀整理好自己的药香:“我可盼着郡主归来时给我带临川土仪。”

“一定。”沈羲和笑着应允,而后叮嘱道,“齐大夫在京都,要当心。”

“我与国公府早该有个了断,郡主不用为我担忧。”谢韫怀拎起药箱,“郡主也要当心。”

“今日留齐大夫在府中用一餐践行酒?”沈羲和含笑道。

“我更喜欢接风酒,等郡主归来,我为郡主接风。”谢韫怀婉拒。

沈羲和也没有勉强,亲自将他送离。

不多时祐宁帝派来的人都来了,沈羲和万万没有想到祐宁帝声势浩荡给她拨了五十名护卫随行护送,其余就没有多加干涉。

沈羲和准备好了一些贺礼,大舅陶元早在半个月前就带着大表哥和二表哥亲自去了临川,帮忙张罗婚事。

原以为萧华雍也会做点事或者给她送点人,结果等到次日启程也没有见到东宫任何一个人,她倒是没有什么不满或是失落,就是对萧华雍满怀期待的红玉,随着马车出城就开始面色不好,沈羲和看了都忍不住摇头。

离了京都,赶了半日的路,一直打着盹的短命突然喵了一声,沈羲和撩开车帘,却没有任何异动,然后短命却十分躁动,就想往外跑,却被沈羲和按住,忽而一大片阴影从她的眼尾一掠而过,沈羲和再撩开车帘,就看到海东青消失的背影。

“好了,别臭着脸,你的太子殿下来了。”沈羲和转头对红玉道。

红玉面色一白,扑通一声跪下:“郡主,可不能这般吓婢子,太子殿下哪里是婢子的!婢子就是觉着太子殿下平日里殷勤,郡主要出京,齐大夫都为郡主备下赠礼,太子殿下却无动于衷,全然没有将郡主放在心上。”

“我又何曾将他放在心上?”沈羲和从不做无理取闹的要求,便是她当真将萧华雍放在心上,也不会要求萧华雍非得对她也事事上心。

红玉听了就是心疼主子,她的主子什么都好,就是想得太明白。

到了驿站落脚,沈羲和下马车的时候,一双手伸出来,供她搭扶上下马车,这双手的细长白皙,骨节有力,最重要的是有两根手指头指甲很短,明显是没有张齐。

沈羲和顿了顿,一向不用外人搀扶的她,将手搭了上去,她下马车之际,明显感受到手下的胳膊似乎担心她不稳,用了全力绷直。

“你叫什么名儿?”下车之后,沈羲和收回手问。

萧华雍故意露出指甲,就是让她认出自己:“卑职武卫羽林长史滕井。”

“一会儿你到我屋内来,我有些事吩咐你。”沈羲和随口吩咐,就搭手于胸,举步而去。

“诺。”萧华雍低声应道。

沈羲和在驿站用了简单的夕食,才上了驿站安排的房间,这些跟随她而来的护卫没有那么多屋子,只能在外扎营。

沈羲和刚刚坐下没多久,萧华雍就来了,她站起身来要行礼,被萧华雍先一步扶住:“呦呦莫要多礼,我来此无人得知。”

沈羲和也不坚持,倒是珍珠等人连忙行礼,萧华雍罢了罢手,将怀中一个盒子递给沈羲和:“呦呦此去有些凶险,我虽不愿你去,却不想勉强与你,滕井是可信之人,此物呦呦收好,若是遇险,用它可保命,若是……若是念我,亦可用它传信。”

说完,萧华雍还用隐含期待的目光看着沈羲和。

沈羲和将盒子打开,与她预料的一般,是一个似白玉雕琢的哨,其实这不是玉雕,是骨雕,只是这纹理,沈羲和认不出是何物的骨头。

“我若是不受,殿下当如何?”沈羲和是真不愿意收下。

“若是呦呦不想海东青护行,我又放心不下,只得一路……贴身相护。”他故意倾身,将最后四个字小声在她耳畔呢喃出,用只有他们二人听得见的声音。

“殿下今日不同往日,不可再任性妄为。”沈羲和蹙眉。

“呦呦吩咐,我定然听从,可呦呦也得让我安心才是。”萧华雍眉眼含笑。

第220章:千里护行

秋冬交替,寒风呼啸,吹动得驿站门扉响动,却丝毫不停歇,一如眼前男人般执着。

他明明眸光温润,笑意温和,看起来十分好说话的样子,但沈羲和知晓他在这件事情上不容商议,只给了她两个选择。

沈羲和将骨哨放入盒子里:“我收下了,殿下早日归京。”

“我留下来守你一夜,明早便归。”萧华雍说罢,不给沈羲和拒绝的机会,“我不好在此久留,有损呦呦闺誉。”

找了个借口,萧华雍还做戏做全套给沈羲和行了礼才退下。

也不知是萧华雍安排,还是领队的中郎将故意讨好沈羲和,夜里沈羲和门外就是萧华雍当值,寒风不止,他畏寒这一点,沈羲和从每次见到他都披着斗篷就看出来了,否则怎会送他辟寒香,哪怕是后来知晓他不是体弱,而是中毒,依然发现他体质偏寒。

“你退下,我不喜有生人值夜。”沈羲和亲自走出去吩咐,说完便喊了莫远。

莫远过来将萧华雍请离,萧华雍想说些什么,抬头就对上沈羲和清冷的双瞳,识趣地摸了摸鼻子,将话咽下去。

他才刚转身,沈羲和又吩咐珍珠:“你去传唤给卫郎将,便说滕井领了我的命要离队,让他放行。”

萧华雍轻叹一声,她这是铁了心要将他支配走,无奈笑了笑,萧华雍还是决定听她的,不过临走前不由调戏她一句:“我知呦呦这是心疼我。”

打发了萧华雍,沈羲和一夜好眠,次日再上马车的时候,站在面前的人已经变了,沈羲和都不知萧华雍是为何如此大胆,连妆容都不换一下,就是低眉顺眼垂着头,竟然也无人过问,难道是这些护卫之中,无人识得皇太子?

亦或是这些人都是他安排的人?这可是五十人,从不同卫队里抽调出来,若全是他的人,他也不会告诉她谁是可信之人才对。

沈羲和自然不知萧华雍一直到他们休息之际半路才混入进来,重新启程之后他又一直跟着马车,中途没有发生任何变故,谁会特意来看马车辕上坐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