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秦海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升起的热流，他知道现在最好的做法是放开虞知乐，让自己的身体冷静一下，但他舍不得。他宁愿就这么生忍着，也舍不得把人放开，他比过去的任何一天都更渴望无距离的接触，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差点成为兄弟这件事，还是会影响到他的心绪。

他盘坐在床上，把虞知乐抱在自己腿上，一方面恨不得把人揉进自己血肉里，另一方面又生怕把他弄疼，颇有点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无奈。柯秦海的头埋在人鱼的长发里，不知道是不是和人鱼的特性有关，他的身上萦绕着一股极淡的咸湿的潮意，清凉又冷寂，每呼吸一次，就像是沉入深海里一点。

就这么抱着人鱼平复了一会儿，柯秦海才真正冷静下来，从身体到心情。美人在怀却什么也不做，如此正人君子的行为，放在一天前柯秦海都不敢想象会是自己做出来的。

他又想起虞知乐爱干净，而此时，人鱼的头发和皮肤表现出轻微的干枯迹象。

他们之前就注意到，和人形的虞知乐相比，人鱼形态对于水和空气的湿润度有极高的要求，一段时间不接触水源，就会开始出现干枯的现象，时间久了有可能引起脱水。严博提出可能他需要在水中生活，奈何军舰里根本没有能够容纳下人鱼的水池，就连浴缸都没有，清一色的淋浴。所以目前来说，除了靠挂水补充体内水分，定时擦洗身体和头发让体表保持湿润也是必要的。

看起来今天的擦洗还没有进行。

这个活儿之前一直都是交给最闲的洛楠青来做，不过这两天随着负责走私集团的小队编成，所有人的任务又有了变化，原本较为清闲的新兵也加入进来，洛楠青不再包揽24小时护工的角色。

今天的擦洗不如就由自己来完成。

柯秦海的行动力素来高，这个念头刚浮现，就已经站起身去柜子里拿浴巾。

浴巾用温水浸湿，柯秦海又一次把人鱼抱到身上。由于没有适合人鱼的下装，所以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只穿了上衣，冷茗找了一件超大号的病号服，下摆正好可以遮到人鱼的臀部，看上去有些像裙子。柯秦海倒也幻想过人鱼穿裙子的样子，可惜，整个第三军都找不出一条裙子（女兵自然也都是裤装）。

衣服扣子被解开，因为手背上还在挂水，所以没法脱下来。不过柯秦海足够耐心和细心，照顾到了每一处皮肤，就连指尖都有好好地替他擦干净。

连着挂了太多天的水，尽管每天都会换不同的手，但人鱼的手臂上还是不可避免地泛起青紫，那几处针眼也显得格外碍眼。失去了自我治愈能力的人鱼，看起来比普通人还要脆弱一些。

自从虞知乐被掳走之后，柯秦海就尝到了人生中最为密集的心疼的滋味。

他找来了个盆，替人鱼把长发洗了，十分奢侈地找来了洗发露和护发精油，这些东西在远星时代价格也不低。

等头发也吹干、衣服穿好之后，正好严博带着研究员进来了。

是刚才负责给柯羽梦采血的研究员，他手里拿着一袋血包，很显然，他们将要开始进行输血。

柯秦海对此一窍不通，没有继续待在病房里碍事，而是终于要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他有些意外地在会议室门口看到了眼熟的人，新兵里那个表现很突出的女哨兵，好像叫……林柚薇？

她看上去有些犹豫不决，伸出手，却没敲响会议室的门，眉头紧紧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柯秦海看到她的同时，她也注意到了柯秦海，这似乎帮助她下了决心。

林柚薇闭了闭眼，朝柯秦海敬了个军礼：“少将。”

她语气坚定：

“新兵林柚薇，申请加入走私集团讨伐小队。”

【作家想說的話：】彩蛋是女装人鱼，尝试了第二人称的写法

彩蛋:

这条裙子是从仓库里翻出来的。

你不知道它为什么在那，也不知道它属于谁，甚至不知道是哪个人找出来、然后拿给人鱼的。或许它是某一次任务中搜刮来的战利品，因为不知道能给谁用，就闲置在这里了。总之，人鱼很喜欢它。

这是一条连衣裙，上身是吊带的设计，在肩膀处打着两个夸张的蝴蝶结，上衣层层叠叠分了三段，是很适合纤细的、不够丰满的女生的版型，可以让胸部更有曲线感，以至于穿在人鱼身上，都有一点无中生有的效果。

下裙从腰部衔接，乍一看像是上衣配裙子的那种假两件设计。人鱼的腰够细，这你是知道的，但你没想到，他塞进女装不仅不费劲，居然还十分贴合。

裙子一共两层，内层是白色的内衬，很短，大概到普通女生大腿的一半左右，对于人鱼而言，只能遮到他的臀部向下三厘米左右。外层则分成两截，上半截是一段带细闪的厚纱，而下半截则是串珠流苏，整条裙子在灯光下会折射出绮丽的光，就像他的尾巴一样，这或许是他对这条裙子一见倾心的原因。

穿着舒服也是原因之一。人鱼的尾巴在臀部处最宽，到腿部的位置收紧，但在最下面又是绽放的尾鳍。裤子是肯定穿不上的，普通的裙子也总是不合身，这条流苏的设计真真是恰到好处。虽然裙子本身有些重，但人鱼在水下受到浮力的作用，这点重量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好看又闪闪发光最重要。你了解他。

他并没有意识到浅色的衣物被浸湿之后会变成透视装不过就算意识到了，他也不会在乎。人鱼平时什么都不穿的时候，并不会让你浮想联翩，现在穿上了衣服，反而为他增加了一点朦胧的暧昧。

下裙还没什么，虽然布料薄，湿了之后就像没有一样，完全成为鱼尾的半透明装饰，但透出来的毕竟只是尾巴。

上衣就不得了了。

吸饱了水的布料紧紧贴合在腰部，勾勒出曼妙的腰线，腹部线条和后侧腰窝若隐若现的样子极为勾人，仿佛天生就应该被人握在手里。上衣因为层次多，湿了之后的透明度也不是很高，然而却挡不住胸前那两点红果实的存在感，被布料覆住之后变成诱人的浅粉，让你的视线止不住地黏了过去。

你很想跳入水中，撕破他的衣裙，然后占有他。不过你仍然维持着一丝理性，知道水下世界是人鱼的领域，要敢撕坏人鱼的衣服，他可以让今天成为你的祭日。

你和人鱼之间隔着一层玻璃，这或许是最好的距离。

人鱼看起来很享受这种被注视到近乎于视奸的感觉，在水中不断翻滚潜行，像是最优雅的芭蕾演员，卖力地向你展现着自己的身姿。他看到你起了反应，这是对他魅力的最大肯定，让他更加自豪了。

人鱼的字典里可没有廉耻这两个字。

有了合身又好看的新衣服，人鱼心情极好，还唱起歌来。海妖空灵的哼唱直接在你的脑海里响起，那一刻起，你感觉你不再是你自己，你心甘情愿地成为了人鱼的俘虏。

你情不自禁地迈开脚步，整个人贴在玻璃上，像个痴汉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美得不可方物的生灵。人鱼会靠近你，隔着玻璃用一个亲吻当作甜头，然后又翻过身，只给你看长尾鳍的尖尖。

来回几次，你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了。

还好人鱼只是人鱼。

如果人鱼是恶魔，你会将自己的灵魂双手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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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等我回来。”（彩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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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戈很少会感叹命运，但这一次就连他都不得不承认，有些事情或许真的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在柯秦海带着林柚薇进来之前，会议的流程已经进入尾声。

行动的细节有所改变，但大体上的编队和人员组成却是不变的，主要是因为走私集团不比雇佣兵，没有那么强的战斗力，难缠的点在于他们喜欢躲在暗处放阴招，很难抓住。但如今已经把他们逼到了明面上，他们也失去了雇佣兵这一武器，第三军自然不惧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