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们这边再也无法靠近人鱼星球一样，无论换多少次驾驶员，只要靠近那里，就会受到幻觉的影响。

看样子联盟那边对于人鱼族的了解也很有限，两方凑在一起也得不出一个正确答案，但至少他们没有被屏蔽关于人鱼的记忆，那就有合作的可能。宴戈瞥了一眼一旁的洛楠青，后者还在试图和人马沟通，他便顺口问祝淼：“对了，你有没有听说过人马族，或者相关的传言？”

祝淼摇摇头：“这倒没有。”

恰好这时严博也到了，他原本正在监督助理们做实验，中途被叫了出来，说是有急事，又说不清什么事，宴戈这边还显示通话中，他只得过来一趟。他一脸茫然地看着宴戈：“是什么事？关于小鱼的吗？”

宴戈仔细地看着他的眼睛。

“是的。找您来是想和您讨论一下，关于人鱼族的事情。”

可是严博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再一次问道：“是什么事？关于小鱼的吗？”

他们的对话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你看，就像这样，这就是几天前的你们所有人的样子。”

祝淼再次开口。

正在閱讀第73章，共89章

73 战场遗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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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第三军内部不再受到人鱼的诅咒的影响的，只有宴戈和洛楠青，还有一个半编外人员林希。如果没猜错的话，柯秦海那边应该也已经解除，但对方正在任务中，他们暂时联系不上。

从严博的反应中可以看出来，诅咒的解除与关系亲近与否无关，完全取决于精神力接触，他是个普通人，人鱼感知不到他的精神域，谈何解除。所以实际上整个帝国除了他们几个与虞知乐有过多次精神力接触的觉醒者，其他人想要挣脱身上缠绕的诅咒，可能只能找到最初下咒的那条人鱼（大概是人鱼首领），解铃还须系铃人。

目前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尽管虞知乐身上的谜团像是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但至少他们确实在前进。

让林希把满脸莫名的严博送回科研部，宴戈和洛楠青就转战去了小会议室。

和祝淼的通讯暂时挂断，因为宴戈需要先自己梳理一下，目前的信息量太大又太杂，他需要将所有已知内容一条一条罗列出来，然后根据目标制定接下来行动的方针，之后才是和联盟谈合作的时候。

最开始是因为发现虞知乐并不是虞家夫妇的孩子，反而和柯家有着血缘上的联系，所以才想要挖掘出他的真实身份，因此派柯秦海潜入走私集团，查找与虞知乐有关的人口买卖记录。结果柯秦海那边还没有消息，他们这一头反而因为祝淼的参与，发现了人鱼族的诅咒，这件事至少证明了三点。

首先，他们的认知一直是错误的，既然人鱼是真实存在的族群，那么他们就要重新考虑虞知乐和人鱼的关系或许不是主体与精神体那么简单，很有可能虞知乐本人拥有人鱼血统。

第二点，既然人鱼是一个种族，那么洛楠青的精神体人马究竟是什么，也需要再次被纳入议题，但目前已知的是他的情况和虞知乐并不一样。

同时，帝国和人鱼族想必早有接触，只是他们都忘了。这个“早”具体是什么年份还有待商榷，至少比联盟与人鱼族的接触要更早。

其实他们想要的谜底在哪里，祝淼已经告诉他们了。那一颗他们几个月前到访过的未知星33号，当时负责勘测这颗恒星的，正是他和柯秦海两个人带领的小队。

坦白而言，宴戈对于这颗星球的印象并不深。当初因为转移小队遇袭的事，他们必须提前回到首都星面对军部的发难，整个勘测行动被限定在三天之内完成。这颗未知星又实在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深蓝色的、死气沉沉的星球，没有发现任何可疑利用的资源，很快就被他们归为了废星，不出意外的话，以后再也不会回到那里。

现在想来，当时严博不经意间和他提过一嘴，说是虞知乐对这颗星球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并认为那上面一定能发现生命。或许冥冥之中，他可以感应到人鱼族群的存在？

而他们一无所获的原因，极有可能是因为人鱼的诅咒，让他们无法揭示33号星球的真面目，就像联盟再也无法靠近那里一样。

如果他们当时的行动带上了虞知乐，或许一切都会不同，可惜没有如果，哪怕那时候的虞知乐没有生病，像这样的勘察任务，他们也不会带上军医。

哪怕是现在，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尽管精神力已经稳定了，但虞知乐始终没有恢复人类形态，他们和人鱼之间的沟通不太顺畅，而且人鱼的行为方式过于随心所欲，他们不可能放任人鱼去33号星探索和谈判，哪怕面对的是他自己的族人。唯一不受影响的林夕也不适合，首先他不是帝国人，不能代表帝国，其次他的精神力等级太低，胆子也不大，没法挑起这个重担。

明知道答案在哪里却无法前往的感觉太糟糕了，他们不得不绕路前行。

但这种胶着的状态很快就被打破了。

因为柯秦海发来消息说，他要回来了。

他的回程非常匆忙，除了宴戈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已经回来了。

大部队仍留在原地和走私集团周旋，不过他们已经发现这几天的走私集团自己乱了阵脚，似乎是内部出了事，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大部分第三军的士兵同样蒙在鼓里，坐享其成。

走私集团莫名其妙丢了个人一个低等级哨兵而已，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本身不足为惧。走私集团对于人员的管理算不上多严密，因为他们最核心的控制手段是药物依赖，以前不是没有出现过有人逃跑的事儿，但药物的戒断反应会让他们乖乖回来。

这就是问题所在。

他们不仅丢了一个人，还丢了解药，量至少够五个人服用。他们本想在第一时间封锁消息，却还是晚了一步，流言一传十十传百，几个小时的时间，那些苦于药物控制的哨兵们几乎都知道了这件事，一下子所有人都开始心思活络：既然偷解药逃跑是可行的，那么下一个脱离苦海的人为什么不能是自己呢？

林柚薇回归大部队，向那一队的队长汇报了情况，并传达了柯秦海的指令。那个哨兵无意加入帝国，就像他们合作前约定好的那样，拿走了属于自己的那份解药，转身消失在了无垠的星海中，成为了一个自由的灵魂。

至于剩下的解药，全部都在柯秦海那里。

整整三十个小时，他没有合过眼，带着药和资料全速前进，一路回到军舰上。刚一回来就在走廊上和冷茗打了个照面，顺手就把那些药扔了过去，让他交给严博去解析成分，具体有什么用之后再和他们详聊。

只要能大量复刻这种解药，他们就能从内部瓦解走私集团。是时候给对方找点不痛快了。

冷茗眨眨眼，看了看手中的药物，又看了看对方匆匆离开的背影，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个头发凌乱、满眼血丝、下巴上都冒出胡渣的狼狈的家伙，居然是他们的柯秦海柯少将。

此刻的柯秦海也确实完全没有心思在乎自己的形象（反正暂时不去见人鱼），径直走到了会议室。宴戈和洛楠青已经在里面等他了。

这两天时间，洛楠青也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暂时先把人马的事情搁在一边，将重点放在人鱼上。他尝试和人马聊过几次，只可惜人马对于自己的事情也一知半解，说不清自己究竟是否有一个族群，或许和他觉醒时因高烧而引发的失忆有关。至于人鱼，人马所知道的事情就更少了，他之所以能理解人鱼如何运用精神力，完全是因为他自己也有相似的技能，这是一种常识，不会因失忆而被忘却。

人鱼是向导，精神力不具备直接的攻击性，但是可以通过暗示对人类的大脑进行记忆封印，造成集体性盲区，从而忽略到人鱼这个族群的存在。而人马是哨兵，他的精神力是强攻击性，他可以让精神力高度凝结，直接对目标进行破坏，至于为什么把精神力转化为箭矢的形态，实际上是洛楠青的建议，13岁的洛楠青觉得这样更酷，更符合射手座的人设。

这场三个人的小会主要以柯秦海那边的发现为主，他没有选择电话会议或者直接把文件一股脑儿扔给宴戈，而是自己赶路回来当面汇报，一来是因为资料涉及到的内容在年份跨度上比较久远，有些细节模糊，他自己也需要时间整理，二来，则是因为其中牵扯到了一些较为敏感的帝国的过去。

话题还是要从最初的问题开始，那就是虞知乐的身世。

“我们按照年份搜索，重点找的是22到24年前的记录，”按照官方身份，虞知乐今年23岁，但既然他是被拐卖的，那么这个年龄也有可能不准确，因此扩大了搜索范围，“走私集团做的记录并不完善，有些丢失了婴儿的信息，有些则丢失了买家的。我整理出了大概十来条可能有关联的记录，在这里。”

说着，柯秦海将腕表里的内容投屏在了身后的会议大屏上，他外表看起来是一个完全不擅长枯燥工作的公子哥，实际上在做这种文书内容的整理时，列出的表格详细且一目了然这一点和宴戈一样，而洛楠青在这方面还有的学。

这张表格囊括了买卖发生的年份、地点、婴儿性别、大致年龄、发现时的状态，以及买家基本信息，其中有一行的字体被加粗，下一秒，柯秦海手里的激光笔就点在了那里：“对比其他几条，这一条是我认为最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