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潜到水底，也会跃出水面，甚至开始不自觉地吟唱，他的快乐与满足通过空灵的歌声传达给在场的所有人，严博随身带着精神力测试仪，尽管这个仪器只能探测到空气中溢出的能量，但仍然显示，人鱼的状态达到了这段时间的最佳。

此刻，他是主宰水下世界的海妖，是自由自在的精灵。

哪怕这实在是一个很小的水池，不够宽广，也不够深邃。

但他仍然拥有了一片自己的海洋。

【作家想說的話：】马上就要进下一个剧情点啦

正在閱讀第62章，共76章

62 人鱼疑云（彩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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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池做了水循环系统，可以保持内部的水永远都是干净的，在人鱼入住之后，又有科研部的人跟进做了两天的观察记录，将水温和含氧量调到了最适合其生活的状态，而严博这个溺爱孩子的家长，也不知道从哪里搜罗到了一堆新奇小玩意儿，放到了水底给人鱼做玩具，在那之后，人鱼就一直待在那间房间，除了偶尔浮出水面吃饭，他再没有出来过。

他最喜欢的是一个小水球，原本是科研部主攻星舰新材料的部门的实验失败品，却意外发现其在水中有着不一样的表现。小球是半透明的，不大，一只手可以握住，被水浸透之后非常柔软，但又意外得坚韧，无论怎么搓圆揉捏拉，最后都会恢复成原本的样子，哪怕人鱼上嘴咬都破坏不了，如今成了人鱼时时刻刻待在身边的专用发泄球，一条鱼和一个球可以玩一下午。

好几次洛楠青忙里偷闲来看人鱼，都被对方直接无视了，暗搓搓释放精神力也没用，好像他的吸引力还不如一颗破球。他看向水球的目光愈发不善，却又无可奈何。

他又不能真的跳下水去和人鱼抢玩具……更何况，在水里他也不是人鱼的对手，不被人鱼当成球踢来踢去都算好的。

整体上来说，第三军在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鸡飞狗跳之后，总算是短暂地获得了几天的喘息。

出任务的第一分队进展也在计划之中。他们已经和走私集团遇上，营造出了一种任务中被走私集团偷袭的假象，而他们也没有一味地示弱，而是且打且退，两方各有胜负这是比较符合常理的，毕竟第三军的实力远强于走私集团，就算被偷袭，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被打得落花流水。

当然，走私集团这一次是有备而来，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批重型武器，小分队又要装出弱势，又不能真的受到惨重损失，应付起来也很吃力。

好在走私集团似乎完全步入了他们的节奏，从柯秦海那边的回应来看，大概五天之内，他和林柚薇就会准备潜入。

这几天等待期里，主要是监视走私集团以找到接近他们的最佳时机，柯秦海那边任务不重，但需要他时时刻刻盯着。不过总是能忙里偷闲的，碎片时间里他总是利用自己的职权，将视频线路直接接通军舰的监控。

没错，他是为了通过监控的视角，来欣赏小人鱼玩水球。

为了确保水池这边的安全，在房间的门口安置了摄像头，尽管不能扫到每个角落，但覆盖了水池的绝大部分区域。人鱼应该是刚吃完饭，餐盘随意地摆在一边等着人来收，而他则坐在水池边打理自己的长发，一边哼着歌，一边用鱼尾扫着水面，看上去心情不错。

刚吃饱，人鱼又开始犯困，思维天马行空地到处飞，没怎么注意身边的情况。柯秦海倒是看到了，有个人影轻手轻脚地打开了房间的门，却没进去，只是呆站在门口，最开始还以为他是来收餐盘的，再看了看却发现不对。

监控的视角只能看到头顶，但柯秦海还是辨认出来了这并不是第三军的士兵，看装束应该是联盟那边的人，战斗服裹着他的全身，可能是因为来到了第三军的军舰，此人有所戒备，所以脸上还戴着面罩，只露出一双眼睛。

据柯秦海所知，之前祝淼带着李子延离开的时候，就撤走了所有联盟的人，回到了联盟星舰上。军舰和星舰距离不算远，平时通讯都是线上，不过他们对走私集团的方针出现变化，联盟那边再派人过来线下商议也情有可原，所以柯秦海暂时没有做什么，只是盯着画面看。

人鱼喜欢自己银白色的长发，梳着梳着摇头晃脑起来。他的微动作不知怎么地似乎刺激到了这个不速之客，对方突然有了动作。

只见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反锁了门，然后大步朝池边走去。这个房间本就几乎被水池占满，走过去不过三四步而已，人鱼终于意识到这里不止他一个，满脸诧异地转过头，等他察觉到恶意时，已经来不及了。

柯秦海在对方行动的那一秒就给宴戈拨去了紧急通讯。

尽管监控画面模糊，但他认出来了，这个人曾经是第三军的人。他会对此人留有印象，是因为，那人曾经试图对虞知乐施暴。

是那个被驱逐的新兵，吴越行。

宴戈的回复迟迟没有等来，不过最开始，祝淼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身为联盟的盟主，和上将比起来，他的事务只多不少。第三军的军事化管理为宴戈省去了很大一部分人为的麻烦他的士兵对他的命令绝对服从，就算有微词，也只能放在心里。所以所有决策的执行力度足够，唯一的阻碍就是军部那边，不过只要他们不在首都星，军部的影响力就会受到限制，毕竟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但联盟这边就不一样了。加入联盟的各大组织之间关系平等，祝淼相当于是他们选出来的管事人。平日里他最多的精力和时间就是花在了平衡各大组织之间的关系这些人情事上，这一次和第三军的合作也是，有人同意，有人反对，内部会议开了不下十个，每一次都吵得不可开交。

不过，这些并不会给祝淼带来什么困扰。从瞄准这个位置起，他就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而且说实话，他挺擅长处理这些事情的。

他是个工作狂，但他最近的生活重心不在工作上。

祝淼将被子掖得整整齐齐，只留下一盏夜灯，然后坐在床边，看着李子延的睡颜。

回到联盟星舰之后，他并没有将李子延的情况告诉别人，好在李子延卧底任务结束没多久，在星舰上认识他的人并不多，所以不会有人来扰他们的清净。

他几乎可以确定，李子延目前处于认知障碍的状态，不适合见到太多人，并且也失去了一定的自理能力。

经过几天的观察，他意识到李子延现在思维滞缓，且有明确的失语迹象，唯一不确定的就是是否存在记忆障碍这一点，因为李子延完全拒绝和任何人交流。

一直过着精英生活的祝淼第一次在短时间内，如此频繁地感到束手无策。他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不是更强壮的哨兵，也不是更细腻的向导。他只是个自诩有些小聪明的普通人，一个满脑子工作和爬上高位的无趣的灵魂。

一个直到眼前的人被伤得遍体鳞伤、才隐约意识到自己对他似乎不仅仅是单纯的同事情谊的，辨不清自己感情的蠢货。

他将李子延并不多的生活物品搬到了自己的房间，他身为盟主的少数优势，就是房间够大，住两个人绰绰有余。这几天里，祝淼负责了他的一切，李子延也乖得过分，从未惹出任何麻烦，但其实，祝淼巴不得他惹出点麻烦，这样至少说明他开始有了自己的思维、行动和情绪。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如同一个精致的玩偶。

那三天里，祝淼在照顾李子延的间隙中处理工作，他时刻注意着属于宴戈的通讯栏，但那里一次都没有亮起过。他也知道第三军最近忙碌，但不应该三天都没有联系他。

他以为事关虞知乐和人鱼，应当是第一优先级才对。可是他主动联系宴戈的时候，对方只是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最近没空”，他提到人鱼时，宴戈甚至直接没有回消息。

一种难以形容的怪异感浮上心头，好在向来细心的祝淼没有让它溜走。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他和陈远阳提到人鱼时，对方的反应和表情，意识到了一些蹊跷之处，只是还没理清楚其中的逻辑。

他抽不出身亲自跑一趟三军，想了想，叫来了两个人。

一个是联盟这边的士兵，普通人，在他眼前做事也做了几年了，比较细心，可以信任。另一个则是吴越行，他并没有把对方真的当成联盟的一份子，叫上他，只是为了做一个对照组。

任务的内容很简单，因为宴戈不回消息，所以需要人肉传话筒而已。但下达的过程却有点奇怪，联盟自家的那个士兵倒是没什么问题，一板一眼地接了这个非常无聊的任务，但吴越行好像在发呆，没什么反应，等祝淼问他的时候，他又连连点头。

祝淼看了看他，还是让他去了。

那时候祝淼也没想到，就跑一趟腿的功夫，他还能惹出事儿来。

吴越行自己也觉得有些怪异。

他确实接到了任务，又好像没有。祝淼的话在他脑海中翻滚了一下，然后莫名其妙地溜走了，他很难形容这种感觉，明明内容都记着，却总觉得忘了什么重要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