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家指不定就真被灭了门。
扈言听着刚才救他的那两人居然是沈却的人,他那张温润的脸上满是惨白:“沈公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你为何要派人盯着扈家,还有,为什么有人要害我们?”
“这就要问你们扈家到底做了什么了。”
沈却看着扈言,“今天夜里衙门那边突然遇袭,跟你弟弟合开黑矿被抓的廖帆惨死,他父亲廖利明也于昨日失踪,你父亲今天莫名出府,你们扈家在他走后就惨遭血洗。”
“扈公子觉得,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扈言本就失血过多,闻言更是眼前一黑。
他早早就进了学堂想要考取功名,堂伯父也曾允诺待他科考之后就接他进京送他入仕途,因为官员不得插手商贾事的规矩。
家中的事情父亲从不让他沾手,他也一心扑在读书上面,可这不代表他就真的半点不通俗物。
扈容跟廖帆合开黑矿,扈、廖两家相继出事,总不会是巧合。
沈却说道:“你母亲跟扈容突然暴毙,事情有些不对,我原是以为你们府中想要断尾求生所以灭了他们二人的口,才派人过来瞧个究竟,没想会碰上这种事情。”
“如今看来,灭口的确是灭口,可不想留你们活路的却是别人。”
扈言嘴唇轻颤:“我父亲……”
“不出意外,他恐怕也出事了。”
扈言身形一晃。
旁边有人连忙扶着他急声道:“公子!”
沈却看着不堪重击的扈言说道:“扈公子,扈容跟人合开黑矿的事你父亲应该也知情,而且此事也不仅仅是表面那么简单,能让人这么兴师动众不惜血洗满门,其中利益纠葛早已不是你们扈家能担得住的。”
“廖家父子相继出事,你父亲那边也出了问题,这件事情牵扯到了江南官员,说不定还涉及朝中,眼下所有与之有关的人几乎全部丧命,唯独还留下你一个……”
话虽没说完,可扈言已经听懂了他的意思。
身为唯一的活口,那些人绝不会放过他。
“我不知道家中的事情,我爹也从来不跟我说生意上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扈言惶惶不安。
“此事不在于你知不知道,只在于你是扈家的人。”沈却沉声说道。
扈言血色尽消。
沈却淡声道:“黑矿的事本只是一桩小事,扈容杀人一案,陶大人那边没查清前也没有上报过朝廷,可是知州府和南下巡盐的监察御史却突然得知消息,甚至还打算这两日亲自过来。”
“你们扈家的那个黑矿做的就是贩卖私盐的事,知州府和监察御史还没来,就有人先一步来灭你们的口,甚至之前还曾有人故意想要将我从祁镇支走……”
沈却说道这里话音一顿,抬眼对着扈言问道,
“扈言,你可懂我的意思?”
扈言不蠢,沈却也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他还有什么不懂的?
他弟弟跟黑矿的事看似闹的极大,可说到底也只在县衙这边。
祁镇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地方,虽然有个渡口,可知州府那边不可能事事盯着这边。
陶纪既然压着扈家的事情还没上报,知州府是怎么知道的?
还有监察御史,既是巡盐,按理说精力也该在漕运和盐道那边,怎么会突然关心小小的杀人、黑矿一案,还偏偏想要支走家世极高背景雄厚的沈家嫡子?
这摆明了不就是想要掩盖什么。
“沈公子……”
扈言浑身发抖,慌忙撑着身边的人起身,然后朝着沈却跪了下去,“求沈公子救我!”
第30章 避祸
扈言心中惶惶,不顾腿上的伤跪下去时,血流了一地。
“你先起来。”
沈却让人将他扶了起来,又叫人替他重新包扎伤口,看着吓得不行的扈家长子,沉声说道,“刚才我说的那些也只是猜测而已,眼下还不能确定朝你们动手的是不是他们,更没有证据能够指证任何人。”
“我身上并无实差,也不能轻易干涉地方政务。”
“你想要活命,就得先让我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灭扈家的口,你们手中有他们什么把柄,又与各处有什么牵连,只有知道这些才能应对接下来的事情,否则谁都帮不了你。”
扈言脸皮发颤:“我,我真的不知道,我父亲从不让我插手家中生意,我弟弟的事情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他平日里跟人吃吃喝喝时不时会惹出些祸事,可他跟人合开黑矿害死了人,我也是这次他出事后方才知道。”
沈却见他神情惶恐紧绞着手指,脸色苍白不安,就知道扈言没有说谎。
这位扈家大公子怕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扈盛林跟扈容的事情也没对他说过。
沈却不由皱眉:“那你父亲下午出门的时候,有没有跟你交代过什么?或者之前这段时间,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比较特殊的事情,或者是叮嘱过你什么?”
扈盛林不管小儿子胡闹,还借着小儿子的名担着开私矿的事,却把长子撇的干干净净,显然他对于长子的期许要远高于小儿子。
这种情况下,如果扈盛林察觉到不对劲时,或许会交代一些事情留作后路。
扈言闻言紧紧皱眉,脑子里像是突然闪过什么,神情一顿。
沈却看到了他脸上的不对劲,直接道:“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扈言迟疑的看了他一眼。
沈却皱眉道:“你要是不信我,也可以不说,我只当没有撞见过今天的事。你们府中遇袭,稍后我会让人去通知陶大人,让县衙那边来接手扈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