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1 / 1)

哪怕见惯了冯源这幅模样,依旧还是有人忍不住道:“他可真是稳得住。”

“不稳得住,他能踩着胡志仪爬到现在这位置?”旁边人嗤了声。

这没了根的东西哪一个不是满肚子心眼歹毒算计,前几年那威风凛凛的胡志仪死的有多惨?那内廷十二监又有多少人命给冯源上位当了踏脚石?

别看冯源像是与人为善性子温和,早几年那朝中跟他做对的多少人家破人亡死无葬身之地的。

心慈手软的人掌不了十二监,没点儿定性轻易就乱了方寸的,也握不住锦麟卫这淬了毒的利刃。

天庆帝对冯源的信任岂是这么容易动摇的。

只要冯源依旧握着锦麟卫,只要那内廷还在他手中,朝中谁人见着这阉人不得恭恭敬敬叫声“冯大人”,那三品往下的人路上瞧见都得行礼避让。

众人听着那人的话,一时间都有些说不上来的晦气。

安国公神色淡淡,既没掺合他们议论冯源,也没应和他们的话,只等几人说完后才道:“陛下身上伤势太重,林中刺客也还在搜捕,今日天色太晚不便起驾回宫,你们各自回去也交代好下头的人好生待在帐中,别惹了麻烦。”

众人闻言都是点头。

太子叫住了定远侯:“江侯爷,你以前也曾掌兵,不如留下一同商议搜捕刺客之事?”

定远侯摇摇头:“我不涉朝政已久,以前懂的那些东西也早就荒废了,留下怕会误了殿下的事,而且犬子今早受凉身子有些不大好,我还得回去看着他,免得他母亲一个人守着犬子心慌。”

太子眸色微顿:“江世子身子又不好了?可要请太医过去?”

定远侯说道:“多谢太子,犬子那是老毛病了,来时也带了药,无须劳烦太医。”

太子见他拒绝也没强求。

定远侯走了之后,安国公和太子便朝着一旁东宫营帐走,安国公突然开口感慨:“定远侯夫妇爱子情深,这些年恨不得把江世子捧在掌心里护着,前些时候还听闻江世子才犯过病,这次又来猎场受了惊吓,他们怕是要操心了。”

太子脚下停了停,神色微沉。

沈却早前就已经跟他说过那江毓竹有问题,定远侯府也绝非表面上远离朝堂不问世事。

江毓竹那身子三天两头都会病上一场,十有九次见他都是病怏怏惨白着脸,所有人都知道定远侯他们这些年小心翼翼养着江毓竹,就怕他受半点惊吓,可这次怎会让他来围场这种地方,偏围场还出了事……

安国公仿佛不经意说了句,抬眼就道:“靖安伯他们来了。”

太子收回思绪:“先问问他們刺客搜捕的如何了。”

……

围场之中气氛紧凝,所有人都呆在自己帐子里不敢擅自外出,唯恐担上个谋害圣驾的罪名。

锦麟卫和禁军的人四处搜捕林间行刺之人,连带着守在外围的京郊四营也将猎场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的搜了一遍,绝不放任何一个刺客逃离。

白锦元和赵愔愔知道薛诺受伤,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只是二人还没入内就被沈却挡在了帐外。

“宁太医还在里面替阿诺看伤,陛下也已叮嘱了人好生伺候。”沈却伸手拦着他们,“宁太医说了不许旁人入内。”

“阿诺要紧吗?”赵愔愔也没强求,只担忧道。

沈却说道:“伤的有些重,不过性命无忧。”

赵愔愔这才松了口气:“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

天知道她在林中突闻天庆帝遇袭,薛诺救驾重伤昏迷,魂儿都被吓没了一半。

白锦元在旁忍不住开口:“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狩猎怎么会惹了狼群,而且陛下身边全是禁卫,阿诺怎么会跟陛下扯到了一起?”

赵愔愔闻言也是在旁恼怒说道:“对啊,我之前看萧池、燕凌他们都没怎么伤着,萧池挨了二十大棍还能走动来着,怎么就阿诺受了这么重的伤,那些禁卫都是吃白饭的吗?!”

沈却目光落在二人脸上片刻,才缓声说道:“事出突然,谁也没有料到。”

白锦元问:“就没查出是哪个王八犊子下的手?”

沈却摇摇头:“哪有这么容易查清楚,能在陛下身边动手十之八九是内廷司与外间勾结,锦麟卫和禁军也已经搜查九黎山,陛下身边的人也都在一一排查,想要结果恐怕还需要一些时间。”

他只点到即止说了一句,就朝着二人道,

“阿诺还在昏迷,陛下破例让她留在皇帐这边看伤,可其他人终究都还有疑。你们先回去吧,免得惹了旁人的眼。”

第243章 薛诺是狼,沈却是绳

赵愔愔和白锦元虽然担心,可到底也知道天庆帝刚刚遇袭如惊弓之鸟,见谁都有几分可疑,他们哪怕身份不同却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招惹麻烦,知晓薛诺并无性命之忧后就先行离开。

沈却站在帐外,陆陆续续又有几人来打探消息,都被他挡了回去。

等过了许久,身后帐帘才被掀开。

金风走出来低声道:“大公子,宁太医请您进去。”

他说完就站在帐前守着,沈却连忙转身入内,等快步到了床前就见外界口中因救驾伤重“昏迷不醒”的薛诺,此时正靠在那儿疼得呲牙咧嘴。

她脸上血迹还没擦干净,身上包扎好后那身血衣已经换了下来,人蔫蔫地靠那时唇色苍白极了。

薛诺一边摸着后肩疼的嘶嘶吸气,一边声音虚弱地道:“宁神医,您这医术是不是退步了,包个伤口能疼死个人。”

“别拍我马屁!”

宁敬水面无表情拿着沾了水的帕子就甩薛诺脸上,“疼死也活该!”

薛诺连忙接住帕子还没来得及说他粗鲁,迎面就被宁敬水盛怒之下的口水和骂声喷了满脸。

“你还知道疼?我看你是皮糙肉厚嫌你自己死得还不够快,我跟你说多少次了,你体内的毒性只能压着不能频繁发作,发作一次就会伤你一次短你寿数,可你呢,你把你自己当什么了,三天两头来一回。”

“你自己想死也别砸了我招牌,要真活腻了老夫索性一碗药毒死了你,也好送你早死早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