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也都挺爽快,对?董郎中也保持足够的尊敬。一个教得快,两?个学得快。很快礼仪学全,就可以上?任了?。
武相父亲是?官,领了?告身回家跟母亲一说,自有母亲安排一切官眷需要安排的事务。崔佳成自己就是?主母,也不用祝缨多问。演礼完毕,两?人的官服也都自己做好了?,一切停当,就等着跟祝缨去上?任了?!
实在省心。
祝缨这回又带着胡琏过来了?,笑道?:“还是?我。”
胡琏因?是?同僚,就乐意多讲许多话,代祝缨讲了?大理寺的福利,一力吹捧祝缨:“这位是?祝丞,有志不在年高。小武你是?官眷,也知各处之苦乐,大理寺今天比以往都丰足,全赖的他哟~”
武相心道?:从他筹划这个事儿,我就知道?他不一般啦。
面上?却什么都不说,作?腼腆受教状。
崔佳成则因?自己周围也没个官,决定先看看情况再?下结论。
胡琏说完了?话,又与祝缨带她们见上?官、同僚。
郑、冷、裴三位见这两?个女子,白皙整洁,却又不是?什么天仙佳丽。尤其是?崔佳成,一个中年寡妇!还是?个儿女双全的!都例行公事地说:“不要小看了?狱丞的差使。马上?就有囚犯进来了?,你们可不要叫人失望才好呀!”
二人也都乖顺地答应了?。
两?位大理寺正一看这二人,也只是?“一看”,勉励一句便过。
那些同僚又与男卒男吏们不同,面上?都和气礼貌。事先亦知二人来历,亦无异议。只是?都与三位上?官一样的想法:小祝,真是?个神人!他竟不挑点好看的女人进来!
祝缨与胡琏最后?把武、崔二人带去领了?些用品,招呼了?两?个女卒帮忙搬到?了?牢里。她们二人住一间,一人一张床。各有桌椅柜匣妆台之类,端的是?十分周到?。
祝缨道?:“我就一句话,你们是?来做事的。至于大理寺,诸位大人、我、胡丞,我们这些人,咱们日后?见真章。”
新事
武相叩响了门, 里面一阵嘈杂之声?:“小娘子回来了!”
武相的父亲生前是个六品官,为官数载却没留下太多的家资。一处小院子、城外?二十亩地、家里的一点陈设用具、三个女仆一个门房老?苍头?。老?苍头?陪着武相奔波了数日,今天武相不再让他相陪, 就依旧看守门房。
家里武母带着三个女仆翘首以盼。
听到叩门声?, 家里面就像接武相父亲一样的又热闹起来。三年了,武宅又接着官儿了。
武家的宅子是自己的, 却也只有一进的院子, 跟祝家现在住的差不多。武相的告身一下来, 武母就自动搬到了西厢里去,女仆们住在东厢,把武相给挪到了正?房里去。武相想?抗议的时候, 武母已经完成了整个搬家的工作了。
只有一进,也就无所谓“接”了, 往房门口一站就看到了女儿穿着浅青的官服站在了大门口。武母的眼眶有点湿润。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老?苍头?道:“小娘子, 娘子念叨你一整天了呢!”
武母道:“你这孩子,偏不肯叫老?贾陪着你!”
武相的父亲在世的时候, 老?苍头?老?贾是不管跟着出门的,另有一个机灵的小厮陪着。武父去世之后,这个小厮就另谋他处去了。
武相对老?贾点点头?,然后对母亲说:“祝大人?都没有带个小厮, 我何必摆这个谱呢?我今天在那里一看, 据我看, 祝大人?是个实在人?, 咱们很不必弄这些虚礼。老?贾就在家里,挺好的。”
武母忙打?发她回房去换衣服, 忙上忙下的,又说:“米券也换好了, 家里我都收拾好啦。要不叫小玲儿扮作个书僮陪着你?你才?去大理寺,哪里就能知道祝大人?是个什么样子的呢?”
武相道:“风评也是错不了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武母一面吩咐厨娘去做饭,一面跟进了正?房,说:“京城说他的口风一好一差的,也说不准。”
武相道:“娘怎么也这样了?”
“我就是说说……”武母一时手足无措。
武相换下了官服,穿上家常的衣服,说:“给老?家写个信吧,告诉他们,咱们不回去了。”
“哎。”
武相对侍侯自己的丫环说:“把我带回来的东西收拾一下。”又让母亲的丫环去帮忙,然后拉着母亲坐下,说:“您别这样,我都知道了。”
“什、什么?你也没当?过官儿,怎么知道怎么做官呢?”
武相无奈地道:“您有前夫,是我大伯。所以咱家就离了家乡到京城来,爹走了,您也不想?回去,也不让我扶灵回去,爹至今还寄在庙里。我都知道的。你们总不拿小孩儿当?回事儿,说话的时候我都听到了。”
武母更加不知道怎么好了。
武相道:“都过去了,以后咱们娘儿俩好好过就得啦。您还跟以前似的,该怎么过怎么过,现在有我。”
武母压抑许久,终于放声?哭了出来:“这都算怎么回事儿呀?”
武相等?她哭完,给她递了个手帕,丫环们倒上茶来,武母润了润嗓子,说:“你说,现有什么谋划呢?你一个姑娘家……”
武相道:“甭管姑娘家不姑娘家,我现在是官身了,就护得住您。想?不回去就不回去呗!怎么?他们拿走了那么多的产业,还不知足吗?我原本只是囿于身份才?无法与他们争执,纵有阿爹的遗书安排,也只能是守着这间房子、几亩薄田。现在可?不一样了呢。”
武母喝了半盏茶,气儿也顺了,说:“老?家是回不去啦,在京城就要好好过了。你现在的上司……”
武相道:“我才?到大理寺,还两眼一抹黑呢。女监两个狱丞,还有一个都三十岁了,比我人?情世故更懂些,我们两个分?管八个狱卒,虽都是女子,内里也有刺儿头?。上司也不好说,从九品,能见着几个人??倒是祝大人?定的规矩,看着是为了护着这些人?的,我只怕有些人?不识好人?心。”
武母忙问:“怎么?”又补了一句,“我虽然是个妇道人?家,但陪你父亲多年,好歹也听过一些事儿。”
武相道:“唉,大家都是头?一回干这些个事。jsg”
她也是头?一回当?这个官儿,新鲜感有的、自豪感也是有的,拿到告身之后给亲爹上香,那股子气概也是足的。现在开始要干活了,她慢慢冷静了。开始给母亲说崔佳成,说自己手下的八个狱卒。
武母是个官眷,六品的,不但比张仙姑的品级高,也比张仙姑更熟悉官面上的事儿。她今年四十岁了,丈夫比她还小三岁,夫妇二人?到京城的时候也是互相扶持的。武母不敢说有多少精明强干,在六品命妇里至少不算是差的。
她听着女儿说了祝缨定下的大理寺的规矩,就说:“这是个明白人?呢!还不到二十岁,是个厉害人?物呀!”
又听女儿说了大理寺的补贴,更加说:“唉,做官儿的,自己有本事不算本事,还得有个好的上官。像郑大人?那样的你又搭不上,你又是祝大人?招的官儿,这不是现成的恩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