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1 / 1)

季苍兰回答的很简单,就三个字:“拿拖把。”

闻炀闻言更不会动,听到他淡声说:“松手。”

纤细的手腕随之垂落。

闻炀站在单间里,听到隔壁有悉簌声短暂地响了几秒,季苍兰又拖着步子进来。

也没有看他,兀自握着拖把要去把地上收拾干净。

“你简直就是――”

闻炀一把把他手上的拖把抢了过来,使劲往地上一怼,咬着牙一点点把地上的呕吐物清理干净,偏过脸露出虎牙一笑,问:“我他妈上辈子是不是把你家银行抢了?”

季苍兰不吭声,很短暂地楞了几秒,走出去洗脸洗身上沾到呕吐物的衣服。

闻炀怕他一会儿有要动,把拖把洗了又甩开,完璧归工作间。

这才看到他胯骨抵在洗手盆上,低头搓着衣角,很快有啜泣声响起来。

闻炀想也没想,当即走到厕所最后一间,把门推开,一路开到第一间,确认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后,才过去把他抱在怀里,低声问:“怎么哭了?”

“好奇怪……”季苍兰把眼睛埋进他肩膀里,很小很轻微的呜咽声响起来:“我像个怪物一样……好恶心……”

闻炀堵在心口的气也消了,放在腰间的手摩挲着,圈的更紧,单手轻拍在他脊背上,弓垂了脖颈,轻吻落在发丝上:“不奇怪,你怎么会恶心?”

说完,闻炀又想到自己其实很多次为了气他,故意说的那些恶劣十足的话,哑了嗓音:“对不起,baby,之前都是我口不择言。”

季苍兰就连哭的时候都很克制,单薄的脊背极轻微地颤抖着,是真的没力气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闻炀心口,但也没有多重。从他的视线看下去,就能顺着纤细的脖颈,窥视到衣领深处因为用力压小哭喘而薄红的白皮肤,顺延着龙骨下去,是贴了内裤边缘,肉感的臀。

闻炀很快地移开了视线,喉结上下一滑,继续抱着他。

但季苍兰在冗长的沉默后,忽然吐了三个字,闻炀胸口的衣料湿得更深,心跳跟着悸动了一下。

环抱的姿势顺势改变,托着他的臀肉,一把把人抱上了洗手盆。季苍兰哭得很伤心,甚至没有像之前一样反抗,长而细的两条腿软绵绵地垂落在边缘,闻炀挤了进去,继续抱着他:“不要道歉,你其实什么都没做错。”

他其实从头到尾都没想过季苍兰会对他说出“对不起”这三个字,在他们所有的事情中,季苍兰承受的压力要比他大得多得多。

闻炀单手捧出他的脸颊,擦掉季苍兰眼角的水珠。

更何况……

“我有罪,”闻炀沙着嗓音跟他说:“你没有错,是我错了,我杀过人,也触犯了法律,你必须抓住我。”

季苍兰似乎是觉得被看到痛哭的样子很丢脸,单手捂着眼睛,就听到他继续说:“但是,法律也有网开一面,死刑犯也有机会改造挽回。”

“苍兰。”

闻炀又叫了他一声,低又沉地说:“我知道我罪恶滔天,无恶不作,谎话连篇,跋扈恣睢,什么罪大恶极的词用在我身上都不为过,这辈子都洗不完身上沾的血,也没有那么多的同理心去为其他人考虑,我之后也不能改得彻底。”

“我就是这么一个坏透了的人,烂到骨头里的人。”

季苍兰下意识抬眸,一双漆黑水润的眼瞳和他深绿的眼睛对视,耳边是鼓动着的心跳声。

在纯澈的视线中,闻炀拿了把刀,一遍又一遍将全身的皮肤一点点剥开,把里面黑到血液里的颜色露给他看。

“那个罪不容诛的Elie已经死了,全世界都看到他死了,他过去的那些生意对象,组织下属,佣人侍从,司法机关,全都看着他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被季苍兰起了名字的,没有过任何污点,也没有犯过罪的闻炀,我知道你不会反悔答应和我在一次。但是baby――”

“你可不可以再给闻炀一次机会?”

洗手间很安静,只有隐隐的抽泣和呼吸声。

季苍兰没有给出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是他说:“可不可以请闻炀不要看《成语大全》了?”

闻炀极快地笑出了声,直接把他捂在眼睛上的手拿下来。

季苍兰主动低了头,坐在大理石的台子上,和他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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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飞猫(划掉)卧槽女士来啦

预告一下,下章叫【又是见家长】

还是见家长(上)

但即便是经过这样一顿略显仓促的午饭,季苍兰要搬回去的想法还是蠢蠢欲动。

闻炀单手把睡熟的季涵抱在怀里,绕到驾驶位把门打开,手里拿着车钥匙按了熄火。直接把钥匙放进口袋,不给他任何机会。

季苍兰先看了眼他怀里的季涵,声音放轻,笑着问他:“干什么?”

闻炀给了他一个“你说呢”的眼神,靠得更近,问:“你又想去哪里?”

他这么问倒也不是无来由得,季苍兰靠坐在车椅上,一只手还搭在方向盘偏下的位置,悬踩在油门上的脚还没有彻底送掉,完全没有要下车的样子。

季苍兰抬手在他抱着季涵的右手上摸了一下,触之就离,带着股试好的意思在里面,仰起头看他:“我要回家拿个东西。”

“家不就在这里,”闻炀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季苍兰伸出食指勾了勾,他顺从地躬身凑到脸前,但嘴里说着“叫狗呢你”,季苍兰笑着把微凉的掌心揽在闻炀脖子上,另一只手捧着他的脸,快速在他嘴角亲了一下,说:“我很快就回来,真的。”

闻炀撇撇嘴,丝毫没有松动,跟他说:“我把他放回去,你在这里等着我,我跟你一起去。”

他轻拍了两下季涵的小屁股,垂耷在他手臂上的小短腿勉为其难地晃动了两下,很快又陷入昏睡。

“那你快一点,”季苍兰妥协了,很罕见地用手臂环抱着闻炀,磨磨蹭蹭地在他怀里温存了一会儿,很不舍的样子。

闻炀等他抱够了,才快步抱着呱呱进了大门。